第10章 如何取舍，才是对的
八月初三。
凌晨，依旧大雨滂沱。
天空被乌云笼罩，但还是黑压压的。
宫门口，挂着八个大灯笼，被雨幕遮住，原本能亮堂一条街的灯，现在只能看到一团灯雾。
卯时刚到，大臣们便冒着雨来了。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有大臣相互说话，因为雨声太大，喊着说都有些听不清。
宫门口有侍卫敲了一声锣，大臣们相继进了宫门。
金銮殿上。
气氛无比凝重。
钦天监首当其冲，跪在殿前瑟瑟发抖。
夏帝听完城卫司的禀报，表情凝重。
扫了底下一眼，“这雨如果再下上几日，你们预备怎么办？”底下一片安静，不敢说话。
“工部的人呢，昨日去修了道路，今日如何了？”
工部侍郎听着夏帝威严略带怒意的语气，被点到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夏帝看着他，“你预备今日如何？”
工部侍郎027颤抖着，万万说不出继续修路的话。
夏帝哼了一声，“你们好好想，今日不出个章程，不准下朝。”底下的文武百官皆心头一悸。
外头天渐渐亮了，显得雨声越来越大，下得金銮殿上的每一个人，心头都慌慌落落的。“如今修路无用，今日修好，明日又冲毁了，有什么意义？”
“但是风陵湖那边的工程也做不了了，昨天今天，大雨下了一日一夜，现在就是想做好工事都没有条件了。”“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良田被毁，风陵湖周边的百姓无家可归？”“现在只能祈祷雨停了。”
“指望老天爷，你在讲笑话，若是这雨下上一个月，你跟谁说理去。”“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雨下得人心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说不到点子上，犹如困兽一般，伸出利爪却无计可施。
夏帝在龙椅上坐着，看着底下这群老顽固，眼中一片冷意。
平时不觉得，一遇到事情了，就看出一个人的愚蠢和腐朽来。
这些人，身居高位太久，满口仁义道德，心里，却已经没有了百姓疾苦。
夏帝抬头，长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官，他还能指望他们做什么呢。外头，传来一声急急的“报……”是城卫司三营的人，“启禀陛下，城内的西京湖已经和沿岸齐平，超过了危险水位线。”“哗…。…”
满朝震惊，百官们倒吸一口凉气。
京城本就地势较高，西京湖很大，由几条支流汇集而成。
如果西京湖的水位平齐，那么接下来，如果这大雨继续下，那么京城街道也会被淹没。“这…。…”
“这……这可怎么办。”
“只能开闸放洪，把水引入城外支流。”
“不可，如果开闸放洪，城外的千亩良田就毁了。”“那……”百官们各执一词。
整个朝堂上，直接分成两派。
一派支持放洪，一派不能放洪。
夏帝眉头紧锁。
若是不放洪，京城内，地势低的区域，百姓屋舍，势必会被淹没。
若是放洪，城外百姓的千亩良田势必被毁。
都是大夏的老百姓，都是国家的子民，如何取舍，才是对的？
底下两派，依旧吵得不可开交。
“京城的百姓房屋被淹没（ccce）了，可以让京兆尹安排住所，妥善安置。
而且这些百姓，人在京城内，也好安排，等这一阵雨过了，再拨些银子给他们重新建屋便好了。
但是城外的良田，却挪不走。
所以，不放洪，这是损失最小的。”“不对，这话本官不赞同。
当然要放洪，城内人密集，一旦水位上来，底下排泄的各种污秽如何处理。
到时候，饮水被污染，风寒痢疾传播怎么办？
一旦这些疾病大范围传播，谁能保证不出现瘟疫。到时候，你们又怎么处理？”“那可以把整个地势低的区域隔离出来……”“那还不如这一阵雨后，给城外百姓补偿……”
一时间，大殿之上两方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争吵起来。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
夏帝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更深。
他对着底下做了个手势，一旁的贴身太监刘忠一拂尘，“安静。”大殿上瞬间安静下来。夏帝看向端王，“老二，你说说，你的看法。”
端王立马走出来，对着夏帝行礼道，“回禀父皇，儿臣以为放洪为好，不放洪的话，一旦发生传染疾病，后果不堪设想。”周围的百官有人赞同有人摇头。夏帝想了片刻，又看向楚王，“老三，你什么说法？”楚王走出来，拱手道，“回禀父皇，儿臣认为不放洪。
如今京城闭了城，城中百姓安排起来更容易。
所有城卫禁军御林军出动，挨家挨户告知，今日下午，就可以完成迁移。
而城外地广，就算此刻通知下去，今日也不一定能完成，若是这雨还不停，怕是造成的损失更大。选哪一个都有利有弊，儿臣认为，选可以更快解决问题的。”楚王有理有据，还指出了对方的操作难度。
大家思考了一下，确实如此。
在两方都有理的情况下，自然是选可操作性更强的。
哪个做起来方便便用哪个。
底下，端王看了楚王一眼，眼里是明显的敌意。
楚王不躲不避，对着他笑了笑。
笑容底下，是暗流涌动。
上首，夏帝点点头，似乎是在沉思这么做的对错。
想了一会，依然皱着眉头，总感觉，理由虽然充分，但是说服不了他。
两个，他都不甚满意。他看向底下的许致远，“丞相如何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