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夏帝问苏白：你想做皇帝吗?
夏帝对苏白的表情非常满意。
他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嘴角的笑容依旧漫不经心，“老大看起来，和苍梧关系不错。”苏白，“是。”
夏帝抬头看向头顶的屋脊，不知道在想什么，开口，“那，真是可惜了。”说完，对着下面挥了挥手。
黑卫立马把盒子拿走了。
大殿里倏然安静，苏白察觉到人群中看过来的一道视线，抬眼看去，林固别开了头。夏帝眼皮都没抬，“倒酒。”“是。”
底下瞬间就热闹起来。
大家推杯换盏，仿佛刚刚的一幕，并没有发生过。
皇家的无情和冷血，在权利的背景下，俞加浓烈。
苏白看了一眼刚刚放盒子的地方，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凉凉。
楚王看向苏白，哼了一声，莫名有些幸灾乐祸的解气。
脑子里，已经在开始琢磨着，如何对苏白反击。
端王直接凑过来，悄声问：“大皇兄，你怎么和前任钦天监扯上了关系？”苏白低着头：“嗯。”
端王看苏白不准备说，也没有追问，心中暗道，回去了要好好查查。
酒过三巡，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过了一会，哗啦哗啦下大了。
又过了一会，似瓢泼一样，大雨倾盆而下。
夏帝起身，“朕乏了，众爱卿随意。雨下大了，老大陪朕走走。”
众人纷纷向苏白看过去，心中琢磨着：大皇子如此得隆恩，怕是要崛起了。
一个个心思又活络了起来。苏白：“是。”
众大臣起身齐呼，“恭送陛下。”
夜深了。
外头的雨下的很大，苏白一出殿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勤政殿外，有一条长长的回廊，连着养心殿。
回廊有两丈宽，两边都挂着灯笼。
在夜色里，照亮一方天地。
风一来，灯笼随风摇摆，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夏帝负手走在前面，苏白跟在三步外。
夏帝的步子，不快不慢，抬头挺胸的气势，却不容人忽视。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
夏帝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看他。
苏白静静地跟着，心中暗暗记下四周的建筑。
一刻钟后，到了养心殿。
“轰隆…“~…”
天空一声巨雷响，天边几道闪电照亮半空。
夏帝头也没抬，直接进了养心殿。
苏白快步跟上。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苏白四周打量了一眼，装饰富丽华贵，每一眼都是尊贵的气息。
处处都彰显着一国之主的霸气和威仪。
“坐吧。”
夏帝在首座坐下来，没有看苏白。
苏白，“是。”
刘忠上了茶，便退到了外间。
养心殿里，两人一上一下相对坐着。
夏帝拿了几本折子出来批阅，苏白静静地坐着，目不斜视。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到外头的雨声，显得越发清晰。
气氛有些发紧，没由来地让人心中咯噔一下。
过了好一会。
夏帝停下手中的笔，身体靠在后头的椅背上，一副放松的姿态。
但是眼睛，却直直地看着苏白，“知道朕为什么叫你来吗？”苏白：“不知。”
夏帝：“刚刚那些人反对你做户部侍郎，你为何不争？”
苏白：“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儿臣一朝入朝便身居高位，确实不能让人服气。与其往后阻碍重重，不如由小处做起。”
苏白在发挥，他给夏帝看的人设里，的其中一条：懂分寸。
夏帝：“你倒是清醒。
呵，由小处做起，你能有这个想法，朕很意外。”苏白：“儿臣是有自知之明。”
夏帝脸上浮现兴味的笑意：“好一个有自知之明。
那你算计老三的时候，怎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苏白没有否认：“是他先算计我的。”
夏帝：“他算计你所以你就算计他？”苏白：“是。”
夏帝哈哈大笑：“朕没有想到，你居然能这么实诚。”“儿臣不会说谎。”
苏白低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清明前后的碧螺春，清香四溢。
手中的白玉杯子，杯壁能摸到细致的花纹，握在手中，温润的手感。
“早春的碧螺春，你娘最喜欢的茶。
白玉琉璃浅雪杯，是你娘留下来的物件。”苏白低头，手指摩挲着杯壁。
夏帝不是因为勤政殿发生的事情，临时起意叫他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苏白注意到，夏帝说的是“你娘”，而不是““母妃”。
苏白的生母，好像是整个夏国的禁忌。
苏白之前悄悄让陈昭查过，没有一丝半点的消息。
雁过留痕，风吹湖面起涟漪。
一个人，不可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除非，有人特意抹去了她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苏白低着头，嗯了一声，什么都没有问。
夏帝看了苏白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神情有些复杂。“你想坐这个位置吗？”
夏帝的语气非常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在说：今日天气还不错。
苏白低着头。
夏帝是人，不是神，也会老，也会死。
作为一个帝王，立储是肯定的事。
苏白不知道夏帝问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这个竿子，苏白不能顺着往上爬。
如果夏帝没有想过让他做皇帝，问出这话，就是试探。无论是与否，对于苏白，都是不好的答案。
如果夏帝是真的（的王的）想让他做皇帝，他回答了“是”，那么今后他就是一个只能继承夏帝意志的傀儡。
完完全全被夏帝控制，不能有一丝一毫别的想法，每日提心吊胆怕做错。
直到不知道多少年以后，夏帝寿终正寝，他千年和尚修成佛，翻身做主人。
这不是他想要的。
纵观历史上所有由先皇立的储君，身上都是先皇的影子。
每一个帝王，都希望自己的接班人是继承了自己的意志，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
这个继承人不能有自己的意志。
苏白想做皇帝，不是为了一个“皇帝”的称呼。
而是可以以自己的自由意志，来统治一个国家。
可以获得他在这个世界的终极自由。
而且，不用等很久很久弓。
苏白的想法显然和夏帝背道而驰，注定了他伸手去够那个位置，要走不寻常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