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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图穷匕见
    茵茵娇呼一声,随后便倒在太升怀里,象征式地挣扎两下之后,便不再抵抗了。

    太升俯在她耳边说道:“还请茵茵姐恕我无礼。”

    茵茵羞得耳根子都红了,眼神躲避着他,太升见她可爱,说话时故意靠在她的耳边。

    茵茵‘呀’地一声,低声哀求起来,急忙推开太升,却忘了站起,还倒在他怀里。

    太升却趁机牵住了她的手。茵茵怕他还有下一步的举动,挣扎又怕被人发现。

    低声叫道:“别给人看见……”

    这样的声音更是让人欲罢不能,不过茵茵是个保守的女子,自己要是太过猴急的话,别把她吓坏了。

    于是说道:“你不动,我也不动,我们就在这坐上一炷香。”见茵茵还在尝试挣扎,补上一句说道:“你要再动,我就不敢担保能坐怀不乱了。”

    茵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这个男人,当下也不敢动,幸好他也遵守诺言,真的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自己心里小鹿乱撞,任由这个男人将自己抱在怀中。

    就这样过了一炷香,太升见她像受了惊的小鹿一样一动不动,不免想要偷偷使坏,俯身在她耳边说道:“你好香啊。”

    惹得她脸上又是一阵绯红,但她此时心神大乱,也不知道现在是过了多久,怕自己又挣扎的话,这人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又过了好一阵,要是茵茵再不回去的,怕有人要找来了,太升于是放下她手,拍拍她的脸颊说道:“茵茵姐不愿起来了吗?”

    听到这话茵茵立马离开他,像个弹簧一样突然站起,清理衣服上的褶皱灰尘,太升饶有兴致地在她身后观看。

    茵茵理好衣服之后,头也不回,越过太升就要走。

    “这就要走了吗,好绝情啊。”太升戏笑道,“哎哟,我可真舍不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茵茵姐‘啊’地一声,驻下脚步来,回头看着太升,眼前这个男人胆大妄为,说是小孩,行事谈吐却如肆张狂,说是南蛮,却又懂得许多奇怪的学识,比之中原人士还要博学多才,更别说刚刚看似随口的一句诗词,自己像是从未听过,难不成是他自己做的?

    太升这才意识到自己‘穿帮’了,都怪自己平时喜欢附庸风雅,一个小心就把清朝纳兰性德的诗词搬了出来,茵茵在王府里也算是有见识有学识的人,这种优美又没听过的句子,定会引起她的注意。

    当下太升只好装作若无其事,说道:“茵茵姐舍不得走,要不你我再温存一番。”

    说罢张开双手,吓得茵茵不敢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府另一边,朱厚熜在兴王床榻前照看,兴王朱祐杬一脸病容,有气无力的模样,看来已是病入膏肓,服完药后也只是咳嗽,将服下的药又都吐了出来。

    世子朱厚熜像是见怪不怪了,嘱咐下人清理,然后再端上一碗新煎好的药,这次朱祐杬终于安稳地服了下去,随后沉沉地倒在病榻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朱厚熜让在病榻服侍的下人与大夫都先退下,愁眉不展,但他烦的也不只是他父王的身体,过得片刻,一个没在家丁中见过的人开门进来,那人凑在世子耳边,低声汇报着什么。

    朱厚熜听完汇报,眉头更是皱成一个疙瘩,问道:“中正斋那,有什么发现吗?”

    那人说道:“有见到几人,但看着都是路过的家丁丫鬟,已经有人盯着了,尚未发现可疑之处。”

    话音未落,朱祐杬又是剧烈咳了起来,那人连忙告退溜走,下人与大夫也在之后进来,朱厚熜见父王的病情如此反复,前些天还以为大有好转,哪知却是回光返照,要是此时父王病薨,那王府眼下的危机……

    不能再拖了,朱厚熜当机立断,他离开寝宫,回到中正斋内。

    “来人!”

    ……

    秦太升是连滚带爬着换好衣服的,在他处理完与茵茵的事后,他正大为快活,连脚步都变得轻松起来,其他往事种种都被他抛诸脑后,回房正要睡个好觉好在梦中与茵茵再回。

    哪知却又是再一次被敲门声吵醒,他的吵醒的次数,一只手已经数不过来了,真是佛也有火,太升一把推开房门,正要对来客破口大骂,却见来客是个生面孔,而且表情冷峻刚毅,身形高大,看着跟自己就不是一个公斤级的对手。

    是的,他怂了。

    “秦副总管快换好衣服,世子传召。”

    一听是世子传召,他立马换好了衣服,去往中正斋的路上,心中揣测不安,大半夜的,世子这个时候传召自己是要做什么,难道自己在王府里到处调戏丫鬟的事被知道了?没道理,世子不会因为这种事就传召自己,亦或是跟肖百利联手要偷世子的东西被发现了?不会吧,自己还没下手啊,难不成是肖百利这老狐狸看自己没得手,心急之下自己出手被抓了然后把自己供出来做主谋?

    当初自己拿他出来作挡箭牌对付刘泉,现在他也拿自己出来挡灾了,虽说自己只是推测,但老狐狸又油又滑,说话有如放屁,要是被逮住了还真有可能卖自己。

    想到这里,太升的脚步沉重了许多,要是世子知道了自己想动他房里的东西,不会也把自己像刘泉那样打个几十棍赶出去吧,不不不,这还是轻的,偷盗皇室的东西可是死罪,不会直接就把自己就地正法了吧。

    催促了好几次,太升终于不情不愿地走进去中正斋里,世子正端坐于席前,太升站在前面听候吩咐,这时二人第三回的见面。

    “我记得先前见到秦副总管时,他还只是王府的杂役,但态度傲慢,丝毫不见退让,怎么今天见面,反而有些唯唯诺诺。”

    太升心想,不好意思,以为你要杀我,一时太紧张,忘了装人设了。

    他本来趾高气扬的样子也是为了给世子留下印象才装出来的,听到朱厚熜这么一说,他索性抬起头,眼神毫不收敛,直视朱厚熜。

    “好,这才是我欣赏的少年英才,秦副总管请坐。”

    太升心想,既然装了,那就索性装到底了,也不客气,径直在世子下席坐下。

    “秦副总管可知道这回我召你来,所为何事?”

    太升端起桌上酒杯,小酌说道:“总不会是请我来喝酒的吧。”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样对世子说话太过无礼,就算世子之前还不想动他,就这话一出口,世子就能以大不敬的罪名杀他全家连带猫猫狗狗了。

    太升又慌了,他现在正在先保命跟做人设之间来回跳动,脸上装着镇定,其中内心慌得不行,借着喝酒的动作挡住脸,余光偷看世子的反应。

    朱厚熜虽然年纪不大,但见事却极为成熟,也瞧不出半分生气的样子,倒是身旁的几个没见过的家丁看太升对世子的态度,极为不满,如果世子只要皱个眉头,估计他们就会扑过来把秦太升打成齑粉了。

    “你们退下。”

    喝退众家丁后,朱厚熜还是微笑着说道:“我虽没亲眼所见,但听府里人说,刘泉这件事,秦副总管办得极为漂亮,就连同知安广厦都大为折服。”

    太升心想,这下可得给世子一点面子了,恭敬说道:“只是一些微末道行,还要多谢世子厚爱,提拔太升做了副总管。”

    无论太升有礼无礼,说的是好话坏话,朱厚熜都是一样的表情,太升实在捉摸不透他是想干什么,如果只是因为刘泉的事,刘泉只是王府的下人,就算是在帮世子跑腿的,也不可能是为了一个跑腿的,又是破格提伯自己,又是大半夜请人喝酒。

    “不知秦副总管是在哪里学到的刑狱验尸手法。”

    这就只能靠吹了,还好这个问题已经不是太升第一次回答了。人就是这样,谎话多说几遍,就能说得比真话还真,要再在心理排练几次,说不定自己都分不出来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我在未来王府时,家里是负责族人纳棺殓尸,打小接触,也就懂得一些窍门。”

    世子皱了皱眉,显得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秦副总管真名叫什么?”

    太升略一沉思,世子是想调查自己的来历了,可惜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明朝叫什么,南蛮部族的人,名字都不知道有没有。

    无奈说道:“我姓秦名朗,表字太升。”

    朱厚熜像是很惊喜样子,“哦?南方贫苦之地有名有姓之人,也是少见,我俩年岁相近,我便叫你太升罢,不知道太升岁月几何”

    太升也不知道自己多大,随口说道:“刚过了十五。”

    朱厚熜惊喜道:“倒是比我长了三岁,我们差不多大。既然都是少年人,那我问你,你可是刚从肖百利的住处回来?”

    图穷匕见。

    太升一愣,他在去找肖百利的时候,已经很是小心,肖百利也是谨慎之人,反复查看没人之后,二人才有接触。怎么听朱厚熜的语气,像是对太升的行踪了如指掌。

    看来不止是肖百利有亲信,王府毕竟是朱家的地方,就算明朝藩王权势再怎么被约束,他要在有心在封地安插几个眼线查几个人,对他来说也是再容易不过。

    没想到防备玩肖百利,还要防备朱厚熜,也不知道他查出了自己多少事来。看着门外那群牛高马大的家丁,明细就不是善茬,如果自己不老实回答,朱厚熜觉得自己有所隐瞒的话,恐怕他今晚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是有去过,但不是刚刚,我刚刚是在……”

    太升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试探世子到底知道多少事。

    世子也以为秦太升尽在自己掌握,笑说道:“我知道你跟茵茵在家庙逗留了一阵,这件事暂且不提,我问你,你跟肖百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他连茵茵的事都知道了,那里四处空旷,自己躲在树后也是一下就被茵茵找到了,真不知道他跟茵茵亲近的时候,那些探子是藏在哪?他霎时间想到了一个更为可怕的答案:那个探子,不会就是茵茵吧。

    “世子觉得,我跟肖总管是什么关系。”

    这反问让朱厚熜一下子措手不及,说道:“我知道刘泉走后,他与你一线密切,原以为你是他的人,但又不像。”

    “何以见得?”

    “太升可还记得我让你送走的那两个人。”

    太升心想,这几天世子估计一直派人跟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明朝锦衣卫的厉害他是听说过的,就算藩王动用不了锦衣卫这样的特务,让一群a货的锦衣卫来跟踪自己,那自己也是无所遁形,隐瞒跟装傻,都是没有用的。

    于是说道:“是一个洋人还有一个落魄老童生吗?”

    “太升果然都知道了。”世子压低声音说道:“那洋人已经死了。”

    “死了?”

    “就算不死,也应该被人带走,终止是难以再见到的了。”

    洋人是自己今天才送出去的,转眼就已经死了,他出府后,肖百利说一直跟着他,随后又跟自己说偷王府的东西要紧,洋人的事不要再理了,难道杀人的是肖百利?

    世子轻扣桌上的酒杯,说道:“太升可知道,要是你真的跟肖百利是一伙的,这杯子里装的,就不会只是酒了。”

    太升听罢立刻跪倒,心中暗叹好险,要不是自己多存了个心眼没把所有事都告诉肖百利,听世子的意思,今晚就打算干掉自己了。

    “太升不必紧张,眼下却好,反倒让我知道了你跟肖百利不是一伙的。”

    待他重新入坐,二人的利害关系,已经基本确立,这个十二岁的世子确实令人生畏,一切手段都是这样不动声色,却又是在暗中掌控一切,绝不是可以得罪的人,更重要的是,掐着时间,他不久之后就会成为大明的新君,现在得罪他,那就是要把自己的寿命缩短到以天数为单位。

    “现在太升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跟肖百利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太升咽下一口唾沫,说道:“在承蒙世子提拔之后,肖总管曾多次对我示好,还给我送了几回银两,为的是要我在中正斋里,偷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说是王府往来的书信,画了一个圆圈的图样就是。”

    世子听到这个消息,像是很苦恼,说道:“原来他连这个都知道了。”

    太升于是将怀中的两根金条拿了出来,摆到桌上,肖百利送的这两根金条,他一直藏在身上,想说要是真出了些什么事,还有两个钱防身,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命值钱。

    “这两根金条,是肖总管给我的,我一直随身携带,还有五十两银子,就放在我房里,原本我想找机会告知世子,又怕肖百利背后还有一些什么阴谋,要是打草惊蛇,恐对王府不利。”

    世子笑道:“他出手倒是阔绰,只不过两根金条就想对兴王府下手,还不够本钱呢。”随后对太升说:“这两根金条你收着,肖百利那边,你装作一切照常,要是打草惊蛇,对王府不利,你说得对。”

    “太升你可知道,肖百利不止送了你这些钱,连副总管这个位置,都是他送给你的。”

    太升不解。

    世子看来是要彻底分裂太升跟肖百利的联合了,说道:“那晚刘泉跟堇儿的所做作为,我全都知道,你在事后可曾怀疑,亥时夜晚,山川坛那块地方,肖百利要去那里干什么?”

    “难道?”

    “他是故意到哪,被你故意被你‘骗’进厢房中的,打的如果是个下人,不过罚几两俸银了事,但打的是王府总管家,事情闹大了,可就不同。他要对付的不是你,而是刘泉。”

    难怪那晚刘泉那么凑巧在那里出现,原来他早有预谋,太升还以为是自己聪明,巧妙化解危机,原来自己被人当做棋子还蒙在鼓里。

    “不止如此,也是他挑动的你跟刘泉的矛盾,刘泉叫堇儿去引你上钩的主意,也是肖百利给他出的。他以为赶走刘泉之后,就能安插自己的人在中正斋,殊不知倒成全了你,所以才会这般巴结你。”

    想不到肖百利居然远比自己想象的还好狡诈,看他一副弥勒佛的样子,想不到心机这么重,也亏他能忍,被一堆家丁围殴都愿意,这样的苦肉计都能想出来,真够阴狠。

    还有世子说是肖百利成全了自己,其实是肖百利借自己赶走刘泉,世子也就趁势借自己来牵制肖百利,不然肖百利安插亲信入中正斋。

    太升一直以来以为仗着自己从现代带来的知识能在这里傲视群雄,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王府都让自己几次陷入险地,比起这些一直活在阴谋算计的人来,自己还是太稚嫩了。

    世子好像觉得给太升的冲击还不够大,说道:“太升你是否有个要好的乡里。”

    说的是金荣吗?

    “他就是肖百利的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