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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母女相见
    秋儿见曹启贵家的出了院门,问道,“之艺姐姐,大姑奶奶莫不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听闻她要回来,咱们府里和要过年一样喜气洋洋,今早我打了我娘的镯子,她也只让我仔细划着手。”之艺闻言笑出了声,“你个小猴儿,大姑奶奶可不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嘛,放平日里,你娘该让你仔细你的皮了。”秋儿一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更觉得大姑奶奶是天仙下凡了。之艺见她傻傻愣愣憨得可爱,也不管她,掀了帘子进屋去了,将这事儿与老太太一说,逗得满屋子哄笑,老太太直言一会儿子要让姑奶奶赏秋儿些仙果才是。

    饭罢,之艺哄老太太睡了会儿,不到一个时辰,之兰进来通禀说,郭启才家的来说,大姑奶奶已经过了宴宾楼,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到府外了,之艺忙问外头是否都准备妥当,之兰答道,昨儿知晓大姑奶奶今日要回府,早早地就预备下了,之艺这才莲步进了老太太房里,慢慢哄了老太太起身,老太太听闻爱女将至,急急地就要起身,不妨一阵眩晕,跌坐在床上,之艺慌忙去扶,劝慰到,“老太太莫急,大姑奶奶还要有一会儿才到呢。”老太太扶住她的手,絮絮说道,“我与娴姐儿十年未见,怎能不急?往日盼也盼不见,今日得以相见,虽是喜事,想到不日又将骨肉分离,吾简直肝肠寸断。”说罢落下泪来,之艺也跟着哭了起来,但又说道“此次相见,老太太不妨多留大姑奶奶几日,想是也不妨事。”

    待老太太至外间坐定,曹府大姑娘已经进了府往荣寿堂来了,不一会儿只听外头齐整整地问大姑娘安,霎时帘子一响,光亮中裙裾摆动,来人唇不点而如三月桃花,眉不画又似高山远黛,脸若鹅蛋,眼含秋波,鬓发明润,容貌丰美,正是曹府大姑娘曹绾娴,老太太闻声立时站了起来往前两步,曹绾娴忙迎了上去扶住母亲,母女二人大哭一场,一旁的丫鬟们也跟着抽噎起来,之艺见老夫人与大姑奶奶哭了许久,忙上前劝慰到,老太太莫哭了,大姑奶奶好容易来一次,可别哭坏了身子惹大姑奶奶心疼。母女二人闻言方才渐渐止住,丫鬟们备了帕子服侍老夫人与大小姐净了脸,母女二人才在榻上坐下,曹绾娴说道,“女儿不孝,多年未能在母亲膝下尽孝,如今一见,反惹得母亲伤心一场。”老太太拿帕子拭了眼角,说道,“哪里的话,多年不见你,反倒不如今日痛快哭上一场。”之艺并之柳端上茶水,曹绾娴接了茶水,看了看之艺,认出她是方才出言劝慰之人,问道“你是之艺吧?母亲与我说过,近身服侍之人中,有一名叫之艺的小丫头,聪明伶俐,且长得与我有三分相似,这些年多亏了你,母亲每每伤心有你劝慰。”说着从手上褪下一只万事如意梅花缠枝玉镯给她,之艺道声不敢,“能服侍老太太是奴婢的福分,不敢居功。”老太太笑道,“姑奶奶赏你的你就收下。”之艺方才恭敬接下镯子跪谢了曹绾娴。

    老太太看了看曹绾娴周身,只一个仆妇并两个小丫鬟,疑惑地问道“不是说满意和你一同回来吗?怎么只你自己来了?”老太太问的是曹绾娴的女儿陶允栗,小名唤作“满意”,曹绾娴故作吃醋,“母亲疼满意比疼女儿更甚,女儿可不依的。”老太太笑道,“你个泼皮,我比疼满意还多疼你13年呢!”曹绾娴听了老太太的话直呼“母亲”,羞得扑进了老太太怀里,满堂皆笑。

    “好了好了,如今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怎愈发娇气?可见姑爷待你如何,如此我可就放心了。”曹绾娴听了这话,两颊升起红晕,道“他待我很好……母亲……我……我如今……”曹母一听,这是有事,遂问道“是不是姑爷他……”曹绾娴低了头,曹母见此,拍得黄花梨案几一响,“他怎敢?!!虽说你们成亲十载,膝下只有满意一女,但你们都还年轻,他怎能罔顾你们夫妻多年情谊另纳他人?”曹绾娴见曹母如此生气,忙抚了抚曹母的后背,解释道,“母亲误会了,这十年姑爷待我始终如一,身旁也只我一人,同僚上官中也不乏赐送美妾者,姑爷均拒了,是我……我又有了。”语罢,曹绾娴更羞了,曹母听了她的话,急得不行,忙扶了她叫下人上了软垫,“有了?这等好事怎不提前来信告知我与你父?见你腰身粗细不过三月有余,姑爷端的也不仔细,他父生辰就这般要紧,你月份尚小怎能让你长途颠簸?此事必得让你父亲去信好好骂一骂他,你也糊涂,就敢这般冒险。”曹绾娴拉了拉曹母的手,轻声说道,“不是的,姑爷也劝我等孩子生下来,再回京与父亲母亲同庆,是我自己想着,已过了三个月,且大夫也说了胎象稳定,当年女儿生满意的时候,母亲因不在女儿身边难过不已,这一胎,女儿想弥补当年的遗憾,请母亲当一当女儿的保生娘娘呢。”

    曹母气极反笑,拿手指点了点曹绾娴的额头,对着周边说,“你们瞧瞧这个狭促鬼,分明就是故意气我。”丫鬟们笑着围了上来,顺着她哄着她道,“如此天大的喜事,奴才们可要向老太太讨赏,沾一沾姑奶奶的喜气呢!”曹母哈哈大笑,对曹绾娴说道,“满屋子都似你一般的泼猴,都赏,都赏。”丫鬟们俱给曹母和曹绾娴磕了头谢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