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应了宝蓝,陶允栗走出门去,宝蓝见了陶允栗,抱着她大哭起来,跟着来的下人高呼“姑娘找到了”,陶允栗好言安慰,又吩咐了下人,庙内还有一人,乃是御史大夫府上的公子,差人送回府上,遂回了曹府,知道今日这顿打是逃不掉了,只得重重叹了口气。
陶允栗跪在堂下,不敢言语,曹父正欲说些什么,曹母瞪了他一眼,曹父只得住嘴,曹母着急,又不敢去扶,也不敢去劝,只拿眼觑曹绾娴,见她两只眼瞪得老大,脸黑如灶,手紧紧抓着桌角,陶允栗不敢抬头,许久,曹绾娴出声道,“逆女,你如今本事了,一遭接一遭地闯祸,就你这般英明神武、路见不平,当那些大人都死绝了?要你去逞本事?这大晚上胡跑瞎窜,害得家中长辈为你操心,你外祖母房里的之柳,说跟丢了你难辞其咎,只欲投江去了,常嬷嬷好容易劝住,此刻跪在门外呢,说找不到你不敢起来,你房里的四个“宝”,眼泪都要哭尽了,其他的人,分了几队出去找你,现下还有好几个没回来呢,偏你厉害,折腾得这阖府鸡犬不宁,今日狠狠罚你,叫你知道什么叫规矩,来日还不知闯下何等祸事来,来人,取了我的藤条来!”曹绾娴气急了,忽的觉得腹部一痛,常嬷嬷脱口一句“夫人”,赶紧去扶,场面骤时乱了,曹母高呼“赶紧去请了同济堂的刘大夫来!”陶允栗大哭起来,跪在曹绾娴面前叫到“母亲,我下次再不敢了,母亲别生气。”
曹绾娴一只手捂了肚子,另一只手去扯陶允栗抱着她的手,曹母见了,劝到,“我的儿,好歹顾念着肚子里的孩子,满意,你快到书房跪着去,别在这惹你母亲伤心。”曹母边权曹绾娴边对陶允栗使了眼色,让她暂避,沈嬷嬷去拉她,“姑娘随我去吧,你母亲这自有老太太和大夫在,不会有事的。”陶允栗忙站起来胡乱抹了眼泪,边往外走边朝曹绾娴说道,“我……我这就去书房跪着去,母亲……母亲若是气我,待明日再狠狠打我就是了。”曹母一面宽慰曹绾娴,一面朝之艺使了眼色,之艺点了点头,出去了。
曹父坐了回去,道,“不是我说你,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气性怎就这般大?”“闭上你的嘴,我娴儿是天底下第一好的,你若要说这许多废话,就回房歇息去!”曹母高声怨怼道,曹父见夫人是真的发了火,嘴里讷讷,“又不是我惹的祸,做什么就骂我?”遂不敢再火上浇油。
不一会儿,同济堂的刘大夫拎着药箱风尘仆仆,见了曹父曹母,忙拱手行礼,曹母心焦如焚,“刘大夫,快来看看我女儿,她说腹痛,她怀着身子,请您一定要保我儿和她腹中孩儿无虞。”刘大夫坐到曹绾娴对面,从药箱拿出脉枕,请曹绾娴伸了手,众人不敢出声,只盼无事。须臾,刘大夫把好了脉,问道,“夫人是否日前经历过长途颠簸,今日又有大的情绪波动?”曹母急忙答道,“正是,小女日前刚从广陵回来,今日府中小儿顽皮,小女动了气,未多时就说肚子疼,赶忙派了人去请了您来。”刘大夫点了点头,收了脉枕,“这就是了,夫人月份不大,虽说过了三个月,但长途跋涉仍旧不利于安胎,有孕之人也不宜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要保持平心静气,我刚刚替夫人诊了脉,夫人的确动了胎气,我开一副安胎药,府上命人去抓了来,每日煎服,三日之后,老朽再来给夫人复诊。”又对曹绾娴说道,“夫人切记,须得保持平和的心绪才有利于腹中胎儿,老朽斗胆劝一句,再有天大的事,也缓一缓,再大还能大得过孩子?大得过夫人自己?”听说孩子无事,曹绾娴此刻也安了心,谢了刘大夫,又听他劝自己,想到满意那孩子,叹了一口气,道,“多谢刘大夫,我记下了。”刘大夫遂告辞了,曹母见女儿听了劝,心内感激刘大夫,欲亲自送刘大夫,“这么晚叨扰您,是在觍颜,只我这一女数年未见,又有了身子……”“医者父母心,我省得的,留步,留步。”刘大夫在正厅门口婉拒道,“有什么事儿,随时差人到同济堂寻我便是。”曹母听刘大夫这么说,只得差了自己身边颇有脸面的之兰送刘大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