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要留陶谢臻吃饭,陶谢臻推辞不过,只得应了。因张父出摊回来得很晚,这次陶谢臻没见到张父,吃完饭,陶谢臻就要告辞了,张果怕他不熟悉路,便要送他回去,陶谢臻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况且自己又有小厮,两个大老爷们,也不至于迷路,张果只说这不是“主人家的待客之道”,陶谢臻说不过他,只得同意了。
等快到了陶府,陶谢臻还是没敢问张果觉得钱珍儿如何,等到都隐约看见陶府的灯笼了,陶谢臻下定决心,停下来走到张果面前,张果一吓,问道,“做什么?”陶谢臻又纠结了许久,终于问了一句,“你觉得钱小姐如何?”张果一本正经地说:“自然是好的,问这个做什么?”陶谢臻见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又说:“她被退过婚,又是商贾之女。”“被退婚也不是她的错,她也是受害者,商贾之女又如何?谁又比谁尊贵呢?他们家好歹不用为生计发愁,哪像我们家……”见陶谢臻那副纠结样,张果忍不住问:“你到底想说什么?”陶谢臻纠结许久,终于吐出一句:“我是说,配你如何?”
听了这话,张果怒了,“你怎能拿女子的清白开玩笑!”陶谢臻见他误会了,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觉得钱小姐是个不错的女子,你俩年纪相当,你也未曾婚配。”“这话你也跟钱小姐说过?”张果质问,陶谢臻当然不敢说自己是先和钱珍儿说过,只一味摇头,“怎么可能,我只现在跟你提起。”张果听了,略略放下心来,“这话我只当没听过,你也不许再提。”“为什么?钱小姐长得也不难看,性子又不坏。”陶谢臻见张果拒绝,低声嘀咕。
张果见他如此,叹了口气,“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今日你这话传了出去,旁人便只会以为我与钱小姐私相授受,更何况,我与钱小姐素昧平生,何来喜欢不喜欢一说,再者说,我家你也看见了,便是再有一百种可能,我也是配不上钱小姐的。”陶谢臻听得愣了,“你不会连钱小姐长什么样都没看仔细吧?”张果结结巴巴地说:“那是自然,我等君子,怎能盯着女子看。”陶谢臻心里笑他,又像,如张果这般正直守礼的,才是良人吧,唉,看来这桩媒,自己是保不了了,早知道就不对钱小姐夸下海口了,现在改怎么跟她解释呢?若她知道张果拒绝了,一定会觉得没脸。又想到,反正现今张果答应去给她店里当账房先生,说不定日久生情,他们俩能成也说不定。
张果见人送到了,便要回去,“反正你记住,从今以后不许再提。”陶谢臻忙道:“是是是,今晚我什么都没对你说。”因事关钱珍儿清誉,陶谢臻在问张果的时候叫青松先去门口等他,青松只恍惚看见少爷问了张家少爷什么,然后张少爷生气了,自家少爷还发了誓,张少爷好像脸红了,自家少爷笑了,见他们俩好像说完了话,青松便往那边走,突然听见张少爷说什么“不许再提”,自家少爷说“什么都没说”,青松一琢磨,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赶紧转身朝着陶府大门蹲在阴影里。“想不到少爷还有这种取向,那我以后要离他远一点。”青松默默想
那头陶谢臻与张果说完了话,见他走了,便自顾自往大门走,心里还在想着张果与钱珍儿的事,不妨踢到缩成一团的青松,被阴影里的他吓得跳了起来,“你蹲在这干什么,吓我一跳!我不是叫你在门口等我吗?”“我……我我我……我丢了东西,找找。”青松也被他吓了一跳,于是赶紧找了个借口,陶谢臻问,“丢了什么?我帮你找。”青松赶紧摆摆手,随手从地上捡了个东西,“找到了找到了。”陶谢臻一挑眉,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狗屎?你还有这种癖好?”青松闻言赶紧丢了手里的东西,又不敢将手擦在衣服上,只得举着手哭丧着脸。陶谢臻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他,背着手往陶府去了,说:“骗你的,是石头。”
“……”青松在心里狠狠地锤了陶谢臻三千六百下,心想“活该你向张公子表白失败!”陶谢臻不知道,在青松心里认为他今晚向张果表白失败,张果恼羞成怒还大骂了他一顿,命令他不准说出去。
当陶谢臻偷偷摸摸回房,只听幽幽的传来一句“三叔”,陶谢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声音越听越熟悉,陶谢臻定睛一看,原来是陶允栗正揉着眼睛看着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陶允栗回答道,“我干娘邀我明日去她家做客,我打算把那盆魏紫送给她,听见有声音,我还以为有猫儿,所以出来看一眼。”陶谢臻知道她说的是御史大夫家的李夫人,说道:“既然担心,怎么不放在房里?”陶允栗道,“这花须得晚上拿出来沐浴夜间的精气才能长得好。”说罢一脸“三叔什么都不懂”看着陶谢臻,陶谢臻赶紧道,“好了好了,既然没事,就赶紧回去睡觉吧。”陶允栗点了点头,“三叔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