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夕草眼皮微微颤动,继而悠悠转醒。
他的第一感受,便是痛!彻骨的痛!浑身上下都痛!
几乎在意识回归身体的那一刻,他便呲起牙来,显然在极力忍受身体上传来的痛楚。
他艰难的抬起头,去窥探自己的身躯,却见自己的身体上,缠着大大小小的绷带,就像是包粽子般将自己裹了进去!
他视线上移,发现自己竟然处于一间从未见过的房屋内。
房间面积甚大,内里却没有什么装饰物,仅仅有着两张普通木制的桌子和书桌以及两把同样普通的椅子,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此刻这间房屋房门正紧闭着,但是窗户却大开。
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其下摆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桌之上,颇有几分书香气息。
只是,那书桌之上,却是一件薄薄的粗布长袍,倒是有些破坏这难得有些雅致的氛围。
书桌后大概有十步的距离,是一张宽大的木制单人床,风夕草此刻便躺在这单人床上。
感受微风透过窗户吹拂到自己的面庞之上,风夕草缠着绷带的面庞露出疑惑之色。
自己,这是在哪?
又躺了一会,让血液输送着灵力顺着自己的身躯缓慢循环起来。
渐渐的,他身体上的痛楚开始有所减轻,那原本乏力的四肢也有了些许气力。
许久后,他艰难的扶着床边,自床上坐了起来。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书桌旁,伸手披上那件轻薄的粗布长袍,系上腰带,算是勉强遮掩住了自己缠满绷带的身躯。
他顺着打开的窗户向外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处精致的小院。
小院不算很大,一眼便能看到红砖黑瓦的边墙,他看到,自己所处房间的左侧,乃是一间明显比自己这屋大上许多的双层小楼,颇有几分古朴的气息。
小楼前乃是一条青石铺就的小道,小道两旁长着葱葱的青草,不杂乱,显然有人时常打理。
小路的尽头,也就是风夕草的右侧,则是一扇双开的棕红色木门,其上有着一对金属制成的门环。
小道左侧,则是水池荷花隐游鱼,右侧则是白玉青石垒桌椅。
在那白玉与青石垒成的圆桌之前,正端坐着一位年龄不大的中年人,他身着至简的华服,正一手端着白瓷茶杯,一手捧着一册书籍,聚精会神地阅读着。
风夕草隐约能看到,他勉强露出的侧脸之上,有着一根掺杂着一撮金色的眉毛。
这!便是当日那第三位参天境,难道!难道!他就是城主严明?
风夕草虽然迟钝,但也不笨,旋即便觉这个可能性很大。
他一瘸一拐地向着门前走去,木制的地板发出一阵咚咚的脚步声。
“咯吱!”一声中,风夕草打开了那扇木门,自其中缓步走了出来。
听到身侧的动静,严明也未有动作,依旧捧着那本书籍阅读着,只是嘴中轻轻吐出一句低沉的声音。
“你醒了,来,坐这里。”话罢,严明头也不抬,握着茶杯的手探出食指,指了指他对面的石凳。
这算是跟我打过招呼了吗?
风夕草默然一个呼吸后,还是呲牙咧嘴地走到了严明对面,轻轻坐了下去。
“敢问前辈,此处是何地?”
直到此刻,严明才略微抬起头,如铁钩般寒光四溢的上翘眼眸盯着他,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风夕草视线略微下移,看到了那本书籍是:《城主的自我修养》。
“此处乃是城主府,”虽然风夕草在看到那本书的一刻便彻底了然了,但严明依旧还是给出了答复。
不待风夕草追问他是谁,严明便轻笑着开口:“至于我是谁?在这城主府中,我自然是城主了,千夜城城主,严明!正是鄙人!”
闻言,风夕草面庞之上的疑惑彻底消失不见,此前所有的疑云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看风夕草怔在当场未有动作,严明如刀削般刻薄的的面孔上未有任何波动,反而是向着风夕草伸出了一只手。
“把你的右手给我!”
“啊?”风夕草愣了一下,这城主大人还真是直入主题呀!
“我说,把你的右手给我!”严明重复了一遍。
风夕草这才面露古怪的递出了自己的右手。
严明明显要大上一圈的手掌与风夕草的小手紧握在一起,严明低沉着道:“缓缓输送你的灵力到我手掌之上,记住,不要带有任何的进攻性!我也会输送我的灵力到你的手掌上,届时你会有所不适,但是不要排斥!让我的灵力与你的灵力汇合在一起!明白了吗?”
风夕草虽然疑惑严明要做些什么,却还是听的异常清切,他轻轻点了点头。
他缓缓输送起一股灵力,向着自己掌心紧握的严明之手上输送过去。
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手掌上传来一阵浑厚的灵力,那感觉,就像是被蚊虫叮咬后的感官,既痛又痒。
他下意识的,便要反抗这股灵力。
“不要抗拒!”严明再次沉声提醒了一句。
闻言,风夕草尴尬一笑,却是撤下了手上用于反抗的灵力。
强忍着手上传来的微弱不适感,随着灵力的不断输入,二者交汇的手掌之上逐渐透射出一阵或黑或金的灵力光芒。
风夕草看着面前的光芒越发强盛刺眼,他面庞之上挂满惊奇之色,他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随着二者灵力的不断汇聚,融合,二者的手掌亦在灵力光芒的照射下变得晶莹剔透,乃至于血管骨骼都看的一清二楚。
光芒愈发强盛!似乎要与太阳试比肩!
然而某一刻,风夕草突然感觉内心没由得涌起了一阵极其强烈的反抗感,根本是本能性的,他猛然抽出了相握的手掌,这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因为对面的严明亦是同样的动作。
灵力光芒随着二人手掌的分开也随之散去,只是那淡淡的灵力光点,依旧在空中盘旋。
“没想到,你的器魂与我的类别不同,竟然还能有七成的相性!”
严明似乎是想微笑,却半天也未曾做出那种表情,他只能尽力轻声道。
听他此言,风夕草才明白过来,刚刚那一举动,乃是为了测试二者的相性。
“敢问前辈!何为相性?”
风夕草对于这个词汇也算是耳熟能详了,却始终不曾理解它所饱含的意味,此刻有机会触及,自然要不耻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