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高腾和高胜两个人都早早起来,说要跟高子勇出去。高子勇微笑着嘱咐了两个人一番,收拾好东西,带了两个人上山。
这次高子勇上山,不单带了弓箭佩剑,还带了一柄长铁叉。村里多数人都耕种农田,并没有几个猎户,会武艺的更少,所以高家村后山那边,常有野猪出没,但是高子勇一向不会对三十斤以下的小野猪动手。
高腾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原来在湖北时,常随高子勇上山,体力不错,胆子也大。一到山上,他知道怎么配合父亲打猎,还提醒比自己大一倍年纪的高胜。
“哥,我爹摆手俯下时,我们不要说话,还要小心躲好,因为我爹一定发现猎物了。”
高腾教导高胜像模像样,高子勇觉得实在有趣。快到山岗时,高子勇将一把匕首递给高腾,示意他和高胜不要再说话,自己走在前面慢慢下山岗。
不过才走了一会,高子勇突然停下,转身很快抱起身后的高腾悄声道“高腾,到树上坐着别动,高胜,你也上树,能上去么?”
高胜点点头,很快回身往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爬,高子勇将高腾传到树上,示意高腾再往上坐好。高腾机灵,知道父亲一定有什么发现,于是爬到上面一根枝干,小心坐好。
高胜虽然十一岁,但是还没有打猎经验,高腾还是个孩子。在山上打猎,危险也时常在。高腾和高胜都知道,高子勇这么做,很可能有较危险的猎物在附近。
高子勇见两个孩子已经坐好,于是继续悄悄往下走了几十步,机警得透过丛林,锐利的眼光四处观望,听到沙沙的声音并不很远,于是继续顺声音前行。
高子勇似乎是天生的打猎能手。刚才听到下面有异样的声音,猜想要么不止一个大猎物,要么是一群,于是先安顿好两个孩子。现在听到声音,更加清楚猎物应当在不远,且不是山鸡一类小动物。
较大的猎物,如果受到攻击,也会反攻人,两个孩子必须保证两个孩子无事才好,这是高子勇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高子勇悄悄用铁叉拨开前面的一丛竹枝,伸出脖子往下面一察看,不由一阵惊喜。
原来离自己不过几十步远的地方,有五六只半大的野猪,正在竹林下面一块有泉水的草坪吃草吃野菜。高子勇于是举起弓箭,瞄准一只六七十斤的野猪。
双箭出去,只听一声嚎叫,几只野猪四散乱串逃走,一只竟然从高子勇脚边狂跑,那只受伤的野猪也边叫边挣扎着逃走,却因为受伤跑得不快。高子勇手握住铁叉,飞奔而上,追了足足近半里,那受伤的野猪终于滚在一棵树下嗷叫,被高子勇追上,铁叉出去,那野猪几声惨叫,很快被杀死。
扛着这么一大猎物,高子勇实在高兴。如云现在正是要补身子的时候,有了这只六七十斤的野猪,可以卖一半,留下一半,美食几顿不成问题,孩子自然都希望常可以吃肉。
因为要上坡,高子勇费了好一会才到山岗上,估计那几头野猪早已经逃走,高子勇才呼唤高胜和高腾。
两个孩子见高子勇竟然猎到一只野猪,都欢呼着很快自己慢慢爬下树。
“勇叔,我帮你拿叉子。”
高胜很快接过高子勇的铁叉。
高腾则说要帮高子勇拿弓箭。高子勇见两孩子高兴,不由笑道“不错,你们是学武打猎的料。走,我们回家动手收拾野猪准备吃肉!”
两个孩子走在前面,高子勇扛着野猪下山。
回到家里,高子勇也来不及收拾身上的血迹,将野猪直接扛到村口,高子文和高胜一起抬了门板和两个凳子摆好,很快涌来不少村民前来看热闹,也有不少村民等着买野猪肉。
自从高子勇回来,猎到吃不完的猎物,高子勇都会来这里卖,价钱比城里便宜得多,而且无论买多买少,高子勇都很热情。有的确实穷的村民,高子勇还会格外照看,所以现在村民对高子勇一家都很敬重。
因为多年打猎,处理猎物也很快。高子勇先让高子文帮忙处理野猪的内脏,又割下一只大后腿让高胜拿回去下锅,然后将其他的卖给众人。
半个多时辰后,野猪肉一共卖了近四十斤野猪肉,内脏半价卖,一共卖了近六两银子。只剩下一个猪头,高子勇带回家。
“子勇,现在天热,这猪头和猪蹄,我准备中午熬汤,到时提了油让如云多喝些汤,对孩子是最滋补了。”
高大嫂高兴,对高子勇和如云道。
如云现在饭量不错,但是不喜油腻。高子勇不让如云干活,尤其不让如云做饭炒菜。原来这些都是自己代劳,但是现在高大嫂和大凤说会照顾好如云,所以高子勇自然放心。
其实高大嫂和高子文都看得出来,林如云决不是普通的平民女子,除了绝世的容貌,身子好像有一种的天然的贵气,而且那眼神看人,不怒而威。高子勇曾经告诉说,林如玉是江南女子,父母是儒商,因为家庭变故,父母已经去世,几个弟妹失散。这次回皇城,还想在皇城能不能打听到弟妹的下落。
如云虽然不做粗活,但是现在的针线活做得不错。高子勇和高腾的衣物,都是如云亲手所做,因为如云原来在皇宫跟着几个嬷嬷学过针线。
高大嫂还很敬服如云的是,如云还很会刺绣,针法和自己平常绣的很不相同。十三岁的大凤已经会针线,常请教如云教导,如云很有耐心,还教导大凤高胜二凤认字写字。
吃过早饭,高子勇给了高子文五两银子,让他帮买两匹布料和纸笔回来,因为自己要去新房子那边忙碌。
如云的身子已经三个多月,说要做好孩子出生的衣物,因为再过几个月,如云身子重,自然无法准备这些东西。
已经一次母亲,如云知道要为即将新生的孩子做好哪些事情。因为要高子勇有高腾,如云才慢慢从曾经的家国遗恨中走出来。
五岁的高腾因为如云再次怀孕,好像很快长大了许多,给如云倒水拿东西,十分卖力。
高腾秉承了高子勇俊朗灵活,也有如云的沉着秀气,三岁多就开始学文习武。如云也不隐瞒自己好想找到妹妹如玉的愿望,常和高腾说起如玉的故事,除了皇家的事情。
黄昏时候,高子勇从新房子那边回来,高子文也从城里赶车回来,都是一脸喜气。
“子勇,你说的对,我今天比昨天迟出去半个时辰,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就在东门和西门送客,也有五百多文呢。”
高子文一边搬东西,一边高兴地说道。
晚饭时,高子文叹道“我今天在东市,看到好些安南人,身上都带着好多珠宝,也不知道他们这个国家离我们有多远,怎么这么有钱。有人说,他们的国家,珠宝都像沙土一样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打出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外国人。”
高子勇问道“哥,现在皇城里面除了热闹,不会有什么扰民的事情发生吧?”
高子文道“我在东市喝了一下茶,听人说,现在皇城比原来安稳热闹多了,说是征南战功第一的四皇子秦王管着整理皇城禁卫,还说这个秦王最冷血冷情,又是皇上最敬重的已故董皇后的嫡子。他军纪严明,手下的将士对他最为忠心,每天他都要亲自视察四门,谁还敢闹事?”
高子勇见如云听这些话时,分外用心,忙道“大哥,这就好。皇城安宁,我们做百姓的可以安居乐业。我和如云商议好了,想六月初一就搬进去住,那天我们都去那边吃饭,到时大嫂和大凤要帮我准备两桌酒席。搬完家我带高腾进城买文房四宝和书。”
高大嫂笑道“乔迁是大好事。子勇,如云,你们只管放心,两桌酒席不难。家里有鸡鸭,菜蔬我们地里有。今年的南瓜冬瓜,结得特别多,今后我们两个家一定会很顺的。”
一时吃过晚饭,一家大小洗漱后,高腾随高胜进了屋子。现在两兄弟已经混熟,虽然年纪相差六岁,但是两个人相处特好,所以晚上两个人一起住。
如云在屋子里收拾一家三口的衣物,高子勇进来很快接过道“如云,你好好写歇着,我来做这些。”
如云看着高子勇有些偏瘦的身影,动情地说道“子勇,你一直不让我做家务,什么事情都你一个人扛着,我心里不安。你白天累了一天,你歇息,这些我可以做。”
高子勇扶着如云坐下道“傻如云,在你面前,我一点不累。我说过,我高子勇娶了你,是我高家祖上不知道几代人修来的福气。我是男人,我不疼你谁疼你?听话,好好歇着,让我动手。”
如云忙道“子勇,我今天听大哥说起皇城的事情,我突然想去皇城看一看,可以吗?”
高子勇忙道“如云,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如玉和欧阳师父她们不在罗云山,那里的人我们现在都不认识。等我们搬了新家,也没有什么农活,我就进城专门打探如玉的下落。”
如云道“八年了,也不知道如玉会去哪?扬州梅花观没有,罗云山也没有,我想不出她们会去哪里。”
高子勇想了想道“如云,这么多年了,如玉有这么多人保护着她,她一定还好好的。已经八年了,我相信她一定会想法去一趟皇陵。所以我想去皇陵看看,只要皇陵那里有人去祭祀过的痕迹,那一定是如玉他们,说明她住的地方离皇城不远,只要我们有心,终有一天我们可以打探到她们。”
如云听了忙道“不,子勇,现在你还不能去。新朝不许人祭祀我水家皇陵,听说还在查访我的族人,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要是你有事,我和孩子怎么办?”
高子勇自然如云的担心,忙道“如云,你放心,若不是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我肯定不会去冒险。我不会从大路去,只像平常打猎一样去那里。为了你和孩子,我不会有事的。对了,你说,这次我们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如云抬头道“我们已经有了高腾,高腾说希望有个妹妹,所以我相信,这次一定是个女儿。”
高子勇笑道“你和我想的一样。我们两个生孩子,先生儿子,然后女儿,再然后,又是儿子女儿。我们就生六个,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你看好不好?到时我教孩子们学武打猎,你教他们读书写字。等我们老的时候,我相信,这些孩子们,一定是值得我们欣慰好儿女!”
如云听了惊讶地说道“什么?生六个?我哪生得出这么多?我觉得能生四个也不得了。”
高子勇笑道“如云,你别不相信,我妈一共生过八个孩子呢。只可惜除了我哥和我,其他的都没有养活。当年家里穷,加上年年不是雪灾就是水灾旱灾,那时大人能保命就不错了。但是我们现在不同,你看今天,我猎一头不大的野猪,除了我们一家子吃几天的肉,还有五两多银子。以后我们不用建房子,自家有田地,可以打猎养鸡鸭,只忙一家子的生计,应当不会太难。”
如云道“可是我们的腾儿今儿才五岁了,我们娘儿两个都帮不上你。你看你回来后,都变瘦变黑了。况且以后哪可能天天像今天这么有运气。”
高子勇笑道“如云,你可别看我们的腾儿只有五岁,他可精灵着呢。他现在已经可以帮我了,况且还有我哥嫂一家子呢。”
如云道“虽然这样,子勇,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明天开始,我要跟嫂子学做饭,你不要拦我好不好?为你做饭缝衣物,我很乐意,我只想帮你分担一些我可以做的事。”
高子勇见如云说得这么认真,只好道“如云,为你和孩子还有我们的家做事情,我一点不觉得辛苦。我答应你,但是要等你生了孩子再说,可好?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更心疼你和孩子。你为我下嫁,为我生儿育女,为你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我相信有你这么出众的妻子,不久以后,我们家一定会成为我们高家村最让给人羡慕的家。”
转眼已经是六月初一。
一大早,高子勇就带了打猎的行装,去了后山。辰时回来,带着两只兔子两只山鸡。
家里高子文正要去抓鸡鸭宰杀,高子勇于是说只杀一只大鸭子就可以,说现在有这几只兔子和山鸡,足可以做几盘菜。
因为新家的用具都已经前一天搬好,今天的大事就是置办两桌酒席。吃过早饭后,如云领着高大嫂和高子文带着大凤二凤先去新家忙碌,高子勇带了鱼具去小河捕鱼,高胜和高腾也高高兴兴地跟着前往。
高子勇高胜高腾三人在小河里忙了一个时辰,回到新家,竟然有二斤多大拇指大的河鱼。
新家的客厅不大,刚好摆了两桌。今天来的除了建房子的师父,还有高家村的族长及几个本家,陈二和高元宝是作为邻居邀请来的。
因为自己家里有四个孩子,高子勇又添了一桌在后院。让陈二和高元宝把孩子也带来吃饭。
高子勇和如云的这个举措,实在出于陈二和高元宝的意料之外。从没有想到高子勇会如此礼遇,两家大人都不由愧疚万分。
这次乔迁的宴席,让高家族长对高子勇更加刮目相待。得知如云不单会武艺,还饱读诗书,于是建议高子勇说,村里有好几户村民,都想让孩子学习武艺,不如在家里招几个学徒。
高子勇想到要找如玉的事情,只好说等如云生了孩子再说,因为现在自己确实没有空闲。
搬了新家后的第二天,高子勇带上高腾和高子文一起驾车进城,这次进城会有什么收获呢?且看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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