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的皇城,又是一个大热天,也是高丽使者进贡的日子。
龙云青现在已经可以骑马行走,但是气力还没有恢复。高丽这次不单进贡了大量的药材,还送来四个能歌善舞的女子,所以太子让龙云青带着挑选的六十个禁卫军,出城五里迎接。
当高子勇带着高腾来到东市时,正遇上骑着汗血宝马一身王服的龙云青,带着几队禁卫军陪着高丽使者经过,所有行人都退在一边观望,小心议论着。
高子勇听说这个就是有名的四皇子龙云青,不由抬头观望,见龙云青高大威猛,眼睛锐利深邃,一脸冷峻,心里暗自敬服,这样的形象无论怎么看确实是威猛将才。
“爹,这个人是不是最厉害的将军?”
高腾突然手指刚经过的龙云青问高子勇。
高子勇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只见刚经过的龙云青回头看了一下高腾,很快过去。
“爹,那个人和那匹马好威武,是不是最厉害将军就可以骑上这样高大的马?”
高腾忍不住再问。
高子勇点头道“那是当然,爹没有骑过这样的马呢。走吧,我们现在去买书。”
高腾跟着高子勇走了一会,闻到路边新鲜糕点的香味,说想吃东西。高子勇给他买了一包吃食,才走不远,高腾又看到有人卖冰糖葫芦,于是让高子勇又买了两串。
“爹,这里好热闹,一会儿大伯能不能找到我们呀?”
高腾有了这么多吃食,已无心观望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流,在想着怎么回家。高子勇笑道“高腾,午后大伯在北门等我们呢,他不会丢下我们的。”
父子两个边逛边说,看着这么热闹的皇城,高子勇不由感叹。八年了,当年自己是天子身边的贴身侍卫,常策马经过这里,一身威风让人羡慕,如今自己是一个平民百姓,和多数行人一样走在大街上,再怎么也不可能有人注意自己。
在这条路上,八年前的三月初三,高子勇持枪策马护着手持双剑的如云突围出城,血雨腥风,九死一生,现在想来多少感叹!
高子勇带着高腾在书坊逛了好一会,挑了些笔墨纸砚,还有十来本书,打成两包,背在身上,带了高腾又去西市。
高子勇来西市,是想问问各种猎物牲口家禽价钱。因为到了秋天农忙后,自己肯定常有猎物要来这里卖。今天来这里时,如云还嘱咐说买些鸡鸭回去,所以高子勇牵着高腾来到这里。
高腾喜欢那些小鸭子,于是高子勇挑了十六只小鸭,九只小鸡,用一只小竹篓装着,然后带了高腾出来,找了一家小摊吃东西。
父子两个吃完东西,天气正热,已经是午时,于是往北门而去。
让高腾很兴奋地是,在北门口,正遇上了龙云青带着许寒前来巡视,还送了十来个大西瓜犒劳守门将士。
龙云青让那些将士在城门口切分西瓜,自己策马来到门外,转身正看到步行出城的高子勇父子,见长得十分俊朗的高腾睁大如水的眼睛看着自己,只觉得有些亲切,忙跳下马微笑着问道“你还记得我?”
高腾不怕生,点头道“你好威武,像大将军,我刚才见过你。”
龙云青看了一下一边的高子勇,见他虽然是平民装束,但是和武庆一样,周身有股浩然正气,不由微笑点头,对正在吃西瓜的许寒道“许寒,端些西瓜过来,给这位壮士和孩子!”
高子勇忙道“多谢秦王,守城的将士辛苦,让他们吃吧,我们父子要赶路回家。”
龙云青微笑道“不知道壮士高姓?算来我们有缘,两次都遇上了。现在天热,让孩子这里歇息吧,感觉他好有灵气,将来一定是个将才!”
高子勇忙道“回秦王,小民姓高。”
许寒端过切好的西瓜,龙云青接过一块西瓜,招呼高子勇和高腾吃。高腾看了一下高子勇,高子勇见高腾想吃,于是拿了一块递给高腾,向龙云青致谢道“多谢秦王爷。”
龙云青再次打量了一下高子勇,见他身上有一把佩剑,对自己谦卑恭敬,对没有一丝胆怯,不由问道“看高壮士这样的身材,应当会些武艺吧?”
高子勇忙道“不瞒王爷,小民祖上是猎户,所以会一点武艺。”
龙云青拿起两块西瓜,递给高子勇道“我一向喜欢豪爽之人,所谓四海之内皆朋友。我觉得与你们父子有些眼缘,高壮士既然有武艺,若想为国效力,本王常在这里,倒可以为你引荐。”
高子勇忙道“多谢王爷,只是小民父母早亡故,现在家有待产妻子,一时走不开。”
正在这时,只见高子文驾车过来,高子勇于是抱拳道“谢王爷盛情,小民要回去了!”
高腾也对龙云青行礼告别道“多谢秦王!”
龙云青看着高子勇和高腾上了马车,很快离去,于是对许寒道“许寒,这个人武艺绝对不错,尤其那个孩子,我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亲切,他胆子大相貌也好,有这样一个父亲,将来定是个人才。”
许寒笑道“我没有认真看,只看到那人高大精悍,背着东西。”
龙云青道“他走路看人上车的言行,一定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他背着的应当是书。”
许寒忙道“爷,先洗手吧,我都没有注意这些。”
龙云青洗了手,嘱咐了一下众人,很快上马对许寒道“我们回禁卫营吃饭。”
却说此时江南的龙昊天一行,正在姑苏港口泊船,苏州知府曾文正亲自带着十来个随从和几辆车马在岸边迎接。
龙昊天第一次来姑苏,很快被迎到苏州官署吃中饭。曾文正已经得到扬州徐干的书信,早已经收拾好龙昊天一行下榻的住所。
来这里最激动的是龙来扬。在扬州因为除了访民情和建行宫的事,还要帮海明珠打探外家消息,被告知因为她外家杨家是有名儒商,在龙族大军渡江之前,族人都已经迁移两广,没有结果,所以现在才来姑苏。
因为今天午时刚到,龙昊天和海明珠都有些疲惫,在官衙歇息道申时,龙昊天要听苏州知府及其他要员述职,l龙来洲怂恿龙来扬说要去外面逛,龙来扬也想去外面看看,于是带了龙来洲和宋午岩,随了苏州知府委派的一个当地差役步行出来。
“六爷,不知道你们想去哪?”
那差役是奉命而来,忙问龙来扬要去那里逛。龙来扬不熟悉这里,只知道寒山寺和虎丘,于是问道“这里寒山寺远不远?”
那差役忙道“六爷,要去寒山寺,那要骑马才妥,有些远。”
龙来扬道“我不去寒山寺逛,但是想去那里看看山景。既然远,就这附近有玩,不骑马。”
那差役笑道“那我们去山塘,如何?那里可以品尝我们这里地道的姑苏船菜。“
龙来洲听到姑苏菜,忙对龙来扬道”哥,我们就去那里吧,我都没有听过船菜。“
龙来扬于是笑道”好,就去那里。“
那差役道”六爷七爷,现在天热,我叫辆马车过去。“
不到半个时辰,龙来扬几人已经到了山塘。
夕阳快西下的山塘,行人颇多,那差役道”六爷,这是那趟晚上人气最盛,这里的宵夜在江南都很有名气。如果申时之前来,倒没有几个人。“
龙俩周看到江上驾船大多是女人,不由惊奇。那差役笑道”在我们姑苏,民间女子几乎没有不会驾船的,男人厨下地里干活的要多些。我们姑苏女子在江南江北都也很有名气,驾船做家务活刺绣样样在行,还有的女子饱读诗书呢。“
龙来扬看着江上飘动的小船,忙问道”船菜是在船上吃东西?“
那差役点头道”是,大街上客栈有的菜肴,船上都有。爷要是喜欢,我们就到船上去,吃东西赏两岸风光,别有滋味。“
龙来扬见一边的龙来洲已经有些亟不可待,忙点头道”我们就包一条船,今晚也不用回去吃饭,吃饱玩够再回去。午岩,去买一个大西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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