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华服的突厥国王子庵罗一直倨傲地袖手立在一旁,此刻不耐烦地插嘴道“什么神仙不神仙的,都是些唬人的玩意。元堂主休要跟他啰唣!那女子走脱了,再寻她可就难了!”
众黑衣汉子闹纷纷嚷道“庵罗王子说得极对,那贼婆娘也是个绣花枕头,要不是先用暗器伤了元堂主,元堂主早就将她擒下。我们铁鹰堂的人从不偷施暗器,此乃偷鸡摸狗的勾当。”
玉儿装傻道“各位兄弟,容本公子禀告,那女子身长不及七尺,腰围不足一握,哪比得上你们顶天立地,英武伟岸?自然不是各位的对手。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望各位宽宥。”
一个麻脸汉子恶声恶语地道“不能放过她,这婆娘不仅在汗庭杀了数十人,我们从漠北一路追赶到此,交手十数次,每次都有数名兄弟断胳膊断腿,余下的也多挂了彩。”
一个小眼睛黑衣汉子亦不甘心地道“放过她陈三哥岂不是白白死了。”
“贺拔六也白白死了。”另一个矮胖黑衣汉子添油加醋道。
“副堂主虽然没死,却跟死了一般!”几个黑衣汉子七嘴八舌嚷道。
玉儿悄悄咋舌,心中叹道“敏姑娘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却如此英雄了得,果然不负玄女宗首徒的名声。”嘴里却乱嚷道“原来本公子错了!不是众汉子欺负弱女子,是弱女子欺负众汉子;弱女子勇武绝伦,众汉子胆小如鼠。本公子阅历浅薄,所识非人,错之大也!错了就错了,不能不认错,容小子一揖,表示歉意。错了,错了,真的错了……”嘴里念叨着,作了一揖,又作一揖。
庵罗脸色越来越难看,藏在后背的右手挥动,将一柄短刀掷了过来。
玉儿早有防备,身子略微一侧,让过短刀,却装作无能地嚷道“这飞过来的是甚么?难道是戏台子上玩耍的柳叶刀?好险,好险,擦着本公子的身子飞过;侥幸,侥幸,终是没有伤及我一根寒毛。”不停抹着额头。
庵罗王子使了个眼色,元堂主便舞着剑扑了上来,嘴里嚷道“小公子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何不早早认个错,庵罗王子便饶了你去。”手中的剑虚张声势,只盼小公子被吓住,早早地服软求饶。
庵罗在一旁允诺道“谁个杀了他,现得5颗金瓜子。”从怀里摸出一把金瓜子,从一只手中漏到另一只手中,金灿灿地十分耀眼。
好几个黑衣汉子拔出刀剑涌了上来,围住玉儿你一刀我一剑的捅,没有一个手软。
那几个原要巴结玉儿的汉子互相交换了眼色,“咋咋呼呼”地叫喊着,也加入了围攻玉儿的队伍。
玉儿从没有打过群架,兼之不肯轻易伤人性命,一味躲避,一时间手忙脚乱。
这群人竟然十分难缠,看似不讲章法,其实各有分工,砍的砍头,剁的剁脚,劈的劈腰,还时不时偷放暗箭,玉儿几次差点挂彩。
这时,听到一个灵鹊般清脆的声音喝斥道“你们几十人欺负我,却说我欺负你们几十人,好不要脸。现今更不要脸,合伙欺负一个不懂剑术的文弱公子。”
众人循声望去,却瞧见道旁一株大柳树上枝丫上端端地站着一个人,正是众人刚才竭力追赶的玄女宗首徒椒敏。她在外衣上罩了一件软烟罗的红纱,一足单立,踩在一根柳枝上,随风飘荡,如一羽孤傲的仙鹤,与一路行来寒冰般的脸色全不相同。
椒敏原是前往突厥汉庭执行“玉碟令”时中了混沌教紫衫使者黄蛇儿的剧毒,脸上蒙了一层寒霜,故显得可怖。此时毒尽霜退,恢复了女儿面目,实乃清纯而绝色的一个姑娘,颜值不在玉儿之下,在当世美女中可排第四。
众黑衣汉子看得呆了,心道如此仙女,谁娶了做老婆岂不是千年修来的洪福?无不垂涎三尺,却忘记了上千里路上的殊死拼杀。
那个脱裤子恶心过玉儿的黑衣汉子又来了,没有底线地尖叫道“原来你喜欢他,第一次见面便私定了终身,今天夜里便要搭伙过日子了……哈哈哈哈。”
椒敏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待要杀了那汉子,难免背上枉杀之名。自己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哪里能够污言秽语地与他对骂?强忍了一口气,一时间身子摇晃,似乎要从树上摔将下来。
众汉子此时都动了怜香惜玉之心,齐齐回头责怪那无下限的汉子道“要打要杀都行,没来由恶心人作甚?那公子与那姑娘原能配成一对,无须你来操心。”
庵罗见这些汉子皆中了软玉温香之毒,敌友不分,只得躲在人后叫道“此乃妖女!谁拿下妖女,本王子赏百金!”
“如真是妖女,我却不敢拿她,除非出价千金!”小眼睛汉子嘀咕道。
“便连上一回的赏金还没有兑现呢,却又来哄我们!”麻子脸汉子嚷道。
原来铁鹰堂的武士有一多半是重金招募来的江湖人士,向来看钱办事。大家听了麻、小二汉子的挑唆,心中忖道“原是该如此,如果不是瞧在佗钵大可汗向来看中俺们的份上,便立刻散了,转往终南山去。”铁鹰堂一共10个分堂,此回出动了5个分堂500名好汉,原是奉堂主大逻便“铁杀令”前往终南山办一件绝密的事情,相助庵罗全都是瞧在钱财的面子上。
庵罗眼见众武士有反水迹象,收拾了颐指气使的做派,笑眯眯地解释道“本王子听信了谗言,说道各位不仅没有将事情办好,反而一路喝酒赌博,败坏了我突厥国的名声。这是本王子的不对,本王子依旧要赏各位。原是说好了的嘛,不成也给三成的赏金。”指着椒敏信口编道“此乃大可汗钦定的要犯,关系着一桩公案,让她走了,大可汗绝不会放过我,嘻嘻,自然也不会放过各位。我出两千金。两千金啊,可以买下半个晋阳城。将她活捉了也好,砍死了也罢,两千金任凭大家分享,上回的三成赏金也一并到位!大家上啊,上啊。”唾沫四溅地鼓吹着。
突厥武士4、50号人中,有一多半将信将疑,一小半按捺不住要得那两千金。便分成了两派,面红耳赤地争论起来。
“可是她在树上我们在树下,她下不来我们上不去,怎好跟她拼命?”小眼睛汉子找借口躲懒道。
“是呀,是呀。人家在树上,我们在树下,却怎的跟人家拼命?难道砍了那棵大树不成?”便有好几个汉子附和。
麻脸汉子与小眼睛汉子是好哥俩,便又撺掇道“砍了那棵树不打紧,她飞到另一棵树上,难道又要砍另一棵树?这条官道上满是几十年的大树,少说也有几千上万棵,就我们这几十号人能砍翻多少?我看也不要抓那剑仙了,先将我们累死得了。”
“是呀,是呀,先将我们累死得了。”这回附和的有十几个汉子。
庵罗脸上难堪,心中将一切的不是归到了元堂主身上,若元堂主不做骑墙派,这些汉子敢如此无礼吗?便冷眼觑着元堂主,那意思是你竟然纵容部众冒犯王族,难道要造反吗?
元堂主接过庵罗的目光,心中如拆屋卸梁般“哐当”响了几下,只得号令土生土长的20来个突厥武士道“大家拿箭射她,我就不信她能飞上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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