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狡辩道“党正,你怎么能信我娘的话?我娘老糊涂了,天天在我耳边聒噪,我都快被她烦死了。甚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是村里的几个后生。”
王党正厉声警告道“后生中也有好歹!像阿胡、虎哥、棍儿等几个后生天天吃喝嫖赌,不是甚么好人!你家是清白人家,你就不要跟他们来往了。”
阿亮低头嘟囔“我家委实是清白人家,一清二白,甚么都没有,连口锅都缺了一块,哪像你王党正,家财万缗,良田百顷。”
王党正耐心解释“我这点家财都是祖宗勤劳,几代经商积攒下来的,清清白白,却无不义之财。”
阿亮哀求“党正先放了我再说,我一个村丁,清清白白,为甚么绑我?”
王党正严肃道“你多次对娘不敬,就凭这一点,少说要绑你几个时辰。”
一旁玉儿向尉迟观禀道“这次我与秦兄弟出去,不止抓了阿亮……”
他们向西行了10里,遇到一个采药老人,打听到几十里外有一座藏剑山庄,住着几个道士,常常在坪里练剑。那山庄所在之处是一座孤立的山峰,猿猱难渡,只在旁边另一座山峰上可以看清楚山庄的一切。二人原本要前去打探一番,心中挂念着程铁牛,便没有成行,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阿亮。
尉迟观听了沉吟了许久,心里想难道藏剑山庄便是灵雀山庄?混沌教自命为道家正朔,有几个道士练剑原也是正常不过的,问“党正,您听说过这么个地方吗?”
王党正努力回忆道“小的时候听老人说起过,以为是胡编的故事,后来再也没听人说起过,更没有去过。燕翔洞也在西边,偏南;西北方向山高林密,毒虫出没,就连樵夫也不敢前去,想来只有采药老人敢去的了。”
尉迟观分析“越是隐蔽越有可能是混沌教的巢穴。混沌教在中土有巢穴典籍中是有记载的,这不奇怪,我剑道在中土不也有据点吗?你玄女宗有桃花峪,我鬼谷宗曾经有过鬼谷岭,就在左近石泉县,第二代鬼谷子王诩出生地。”
王党正点头道“这没错的了。王诩是战国时期的名人,据说出生在石泉县鬼谷岭,这我也听说过,但没有去过。”
尉迟观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们道家隐居之地最好是不为世人所知的世外桃源。”
慧冰气愤道“难道你想把桃花峪强占了去吗?”
尉迟观温婉解释“冰妹误会我了……”
那边王党正问道“先生原是鬼谷宗正宗传人吗?”
尉迟观回头道“不瞒党正,我正是鬼谷宗第13代传人。我们鬼谷宗与别家不一样,每一代掌门都叫鬼谷子。”
王党正一脸正经道“原来道长便是当世的鬼谷子!连我也想拜道长为师,专修纵横捭阖之术。”
慧冰“噗嗤”一声笑了。
王党正正色道“道长可甭小看我,我年轻时也能吃5碗米饭,挑200斤重担,文韬武略具备,尤其是能说会道,县里请我去当过教习哩!”
玉儿趁机插科打诨“原来党正是个乡贤!改日我劝说天皇下诏求贤,召你为贤良方正。”
王党正是个厚道人,听了这话“噗通”跪下,连磕了3个响头。
玉儿上前扶住他,王党正泣泪道“小老儿先谢过公主。”
却听阿亮喊道“伯公马上就要入朝为官,侄儿先向伯公道贺。伯公,现今我一身难受,也知道对娘不孝的错了,你就放了我吧。”
王党正对秦琼道“贤侄不要生气,都是乡亲,又是同姓,一个宗祠,不好得罪。”便欲去解阿亮身上的绳索,摸了一遭,却哪里有绳索?分明甚么都没有。“阿亮,你怎么能糊弄我?明明甚么都没有,偏偏说绑了你。这好玩吗?你娘都要叫我一声伯公。”
阿亮叫屈道“党公,明明绑了,您老眼昏花没看清楚。那又细又韧半透明的线儿便是!是那女娃儿从怀里掏出来的,不用来缝衣倒用来绑人了。”
王党正用手再摸,还是没有发现绳索。
玉儿走过来道“党正,我来吧。”便解开了绑在阿亮身上的冰蚕天丝。
松了绑,阿亮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冰蚕天丝极细,勒入皮肉,阻碍了血脉流通。阿亮尚有几分质朴,深深向玉儿作了一揖道“谢公主救了我。”
玉儿好言相劝道“是我系的绳索自然该我来解。你委实是在村外当值吗?却不能骗人,我们是来干甚么的,你应该知道。”
阿亮回答“自然是当值。”左瞧右瞧,似乎有难言之隐。
王党正道“没有别人,家丁都出去通知村民到宗祠躲灾,几个佣人在后院干活,只有我儿媳并两个孙子在这屋内。”
阿亮道“我看各位是有能耐的人,想必对付得了恶鬼,我就告诉你们吧,今日是我当值,同时办了一件事,是阿成交办的,将一样物事藏在树林里那棵大松树下……”正说着,阿亮突然捂着脖子叫道“他们……他们……”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王党正惊慌失措,两腿发软,跌倒在地。
阿亮脸上结着冰霜,两眼圆睁,狰狞可怖……
玉儿已向屋顶上追去。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一缕朝霞挂在山岭。村里一幢房屋连着一幢房屋,高低起伏,除了黑色屋顶上的祥兽,却哪里有人的影子?
玉儿跃下来。
尉迟观、慧冰已经查看了阿亮的尸体,只在脖子上一个极细微的冰渍并无伤口。
尉迟观对王党正解释道“乃冰魄银针!乃用内力将水炼成冰,随用随取,遇肉即化,所以并无伤口,但寒毒已经渗入血脉,五脏六腑顷刻间凝成冰块,无药可救,必死无疑。”
慧冰补充“哥哥说的极是。要保证随用随取,须具有极为高深的内力方能在顷刻间将水炼成冰针。冰针轻若无物,于数尺之内杀人已属不易,于100尺之外杀人简直匪夷所思。”脸色凝重,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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