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远走了约莫一个时辰。
薛玉容就火急火燎地,到了揽月院。
“这次你真是闯大祸了!”薛玉容看到玉姣,第一句话便是这样说的。
玉姣看向薛玉容,微微皱眉:“姐姐此言何意?”
“还愣着干什么?穿戴整齐,随我到正门,宫中来人了,看这样子,怕是要拿你入宫问罪!”薛玉容冷笑了一声道。
玉姣微微一愣,很是震惊:“宫中来了人?要我入宫?”
玉姣这震惊不是装出来的。
怎么要她入宫?
“不然呢?”薛玉容见玉姣还不走,就上去拉住了玉姣的手臂,带着玉姣往外走。
一边走,薛玉容一边提点着:“我告诉你,入宫后若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总之,必须保住主君,否则,主君出了事情你也好不了!”薛玉容咬牙道。
若主君真因为薛玉姣这个贱人出事了。
她这个大夫人的位置,怕是也没了。
毕竟薛玉姣这个贱人是她妹妹,也是她弄到府中来的!
薛玉容想到当初,她竟执意带薛玉姣入府,便觉得大错特错,早知今日,当初她绝对不会这样做。
她一定会随便找个贩夫走卒的,将薛玉姣给嫁了!
免得薛玉姣来伯爵府祸害人!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要遭到薛玉姣这个报应!
薛玉容是越想火越大,玉姣此时,心中也慌……但慌乱之中,她也很是不解。
萧宁远断了东阳王的手臂,的确是因为她。
可她在这件事中,一直都是一个被动的角色。
她无法阻止东阳王轻薄自己。
更是无法阻止萧宁远对东阳王动手。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好像的确犯下了滔天大罪。
想到这,玉姣便觉得,心中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自己的心上。
叫她的心,又沉又闷。
从前她只觉得,自己身为庶女,要被嫡母和嫡姐压着,想要翻过嫡母嫡姐这座山。
她身为妾室的时候,便想着翻过薛玉容这座山。
可如今……她却发现,纵然她在伯爵府之中,得到萧宁远的宠爱,却依然抵不过山外有山。
玉姣心中明白。
今天这件事。
若宫中当真要问罪她。
并不是因为她错了。
而且东阳王受了伤,需得有个交代,但这个交代又不能是萧宁远。
纵然宫里在生气,也不可能真将萧宁远如何……谁让萧宁远这是大梁最锋利的一把剑?废了萧宁远,就如同废掉大梁的臂膀。
宫中可以压着萧宁远。
叫这位骁勇善战的战神,屈居于一个小小的伯爵之位。
但在无人可替代萧宁远的情况下。
便不可能真将萧宁远如何。
在这种情况下,她这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存在,便极有可能,成为那个给东阳王交代的“交代”。
薛玉容见玉姣不知道想着什么,忍不住地拉了玉姣一下,黑着脸呵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薛玉容如今好不容易拿到了玉姣的错处,说话做事都硬气了不少。
倒是玉姣,已经回过神来,用力甩开了薛玉容的手臂,接着冷声道:“姐姐说的话我自是听到的了,姐姐不必拉着我,我自己会走。”
薛玉容见自己空了的手,咬牙想着,她倒是要看看,薛玉姣这个贱人还能嚣张到几何!
玉姣不理会薛玉容,快步往前走去。
到了伯爵府的正厅。
果真瞧见几个太监已经等在那了。
除此之外,萧老夫人领着萧婉和叶灵秀,也在此处。
见玉姣来了,萧老夫人横眉扫了一眼过来,眼神分外凌厉,叫玉姣忍不住地低下了头。
萧老夫人沉声道:“入宫后,该怎么做,你都清楚吗?”
玉姣微微点头:“老夫人请放心,妾一力承担所有后果,绝不连累主君!”
“一力承担?你?”萧老夫人冷嗤了一声。
“就算你能一力承担,若非你招摇惹出是非,又怎会生此横祸?”萧老夫人的眼神冰冷。
“老夫人,时辰不早了,咱家还急着回宫复命。”为首的大太监,开口道。
那太监看着玉姣说道:“玉侧夫人,请吧。”
玉姣便跟着一行人往府外走去。
倒是坐的马车,等着到了宫门口,她才下了车。
玉姣站在幽深的宫门之前,心中一凛,只觉得那宫门之内,黑洞洞的,有冷风从里面灌出。
她来得匆忙,薛玉容也没给她穿裘衣的时间。
此时她忍不住的将双手,往身前环抱了一下,试图驱散冷气。
宣玉姣入宫的太监,看向玉姣,忍不住地在心中感慨了一句,到是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人。
他在宫中伺候这么多年。
也没瞧见过这么美的人。
也怪不得,东阳王会酒后失仪,想强占了这个美人。
也怪不得,那忠勇伯萧宁远,会在冲动之下,对那东阳王下了狠手。
如此美人,若是在宫中,怕也是宠妃一样的存在……如今给忠勇伯做了妾……倒是委屈了。
虽说是侧夫人。
可再怎么着,这也算是妾室。
玉姣的心中忐忑,看向那太监小声问道:“公公,你可知……”
话还没说完。
那太监便正色道:“玉侧夫人,莫要多言,跟着老奴走便是。”
玉姣跟随着众人,穿过宫道,往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
“玄清殿就在前面了,玉侧夫人请吧。”太监对着玉姣说了一句,便计划带着玉姣往一处宫道之中折去。
玉姣点了点头,提了一口气后,便顺着太监指着的方向,往前走去。
来都来了,这会儿她就算是慌张和害怕也解决不了问题。
还不如想想一会儿要如何应对。
正是此时。
后面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声音:“高公公!等等!”
玉姣心中暗道,原来这位公公姓高。
便是此时,那女子已经追了上来,开口道:“敢问公公,带着的这人,可是伯爵府的玉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