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本以为,这位出宫宣自己入宫的公公,只是碰巧碰到了熟人,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别的事情。
没想到,来人竟然直接点出了她的名字。
玉姣转身往后看去。
那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
看穿着打扮……不像是妃嫔,应该是宫女。
只不过能穿上蜀锦衣服的宫女,头上还用这翠玉钗,瞧着就来历不凡。
“原来是栖鸾宫的织香姑姑。”高公公听了这话,很是客气。
玉姣听高公公这样说,心中顿时明白,这位是哪里来的了。
她虽然对宫里面的事情并无了解。
但整个汴梁,谁不知道栖鸾殿里面的那位贤妃啊?
这位贤妃可是一个传奇人物。
入宫后,独得圣眷。
如今在这后宫之中,比那位病恹恹的皇后,还要风头更胜。
只是玉姣不解的是,这位栖鸾宫的宫女,怎么会知道自己?还特意来问自己?
高公公也有一样的疑惑:“织香姑姑,您叫住老奴所谓何事?”
织香看了玉姣一眼,便笑道:“我家娘娘想见她。”
高公公的神色有些为难:“这……”
织香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按道理说,贤妃娘娘想见谁,都是成的,只不过这位,是陛下点名让老奴召入宫中的。”高公公耐心地解释着。
玉姣的心中也直打鼓。
还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还想见自己!
玉姣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儿,那白侧夫人便是贤妃娘娘身边的人,那心机深沉到,几度将她蒙骗过去。
如今这位正主,要见自己。
能有什么好事儿?
虽然说一个宠妃针对自己,似乎没什么意义,但谁知道,贤妃会不会为白侧夫人出头?
据说这白侧夫人入伯爵府之中,可是贤妃娘娘身边,最得宠的宫女呢,可以说是情同姐妹。
在这种情况下。
玉姣宁愿去见皇帝,也不想多此一举。
毕竟去了栖鸾宫,不代表玄清殿的事情就了了。
织香开口道:“公公不必多虑,我家娘娘说了,自会差人去知会陛下,人是我们栖鸾宫的人带走的,陛下也责怪不到你的身上。”
说到这,织香笑了笑又道:“且看公公给不给我家娘娘面子了?”
“织香姑姑言重了,老奴怎么敢不给娘娘面子,那这玉侧夫人,便由姑姑带走吧。”高公公开口道。
织香看向玉姣。
“请吧。”织香的态度不冷不热。
玉姣微微敛眉,虽然说这去哪里,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但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就把她的去处决定了,甚至都没有问问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是不是有些过于轻视她了?
当然,玉姣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自己要强的时候。
只能斟酌着语言,小声问了一句:“敢问姑姑,娘娘见我,所为何事?”
织香皱眉看向玉姣,语气不耐烦地说道:“等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高公公也忍不住地低声呵斥了一句:“问什么问?还不快点去拜见贤妃娘娘,等着回来,还得去玄清殿呢!”
玉姣还是不太想去。
但此时织香冷声说道:“玉侧夫人,请吧!”
织香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宫女,玉姣知道,在皇宫之中自己逃不得,她也只能脚步沉重地往前走去。
栖鸾宫。
玉姣站在栖鸾宫的内院里面等着。
织香进去禀告:“娘娘,人带来了。”
等着织香再出来,便对着玉姣开口道:“我娘娘娘传你进去。”
玉姣有些忐忑地往里面走去。
这一进去,玉姣便瞧见,面前贵妃榻上,靠着一个身着金色锦衣的女子。
那女子约莫二十几岁,瞧着比玉姣大上不少,但应该没有萧宁远的年岁大。
玉姣早就知道,贤妃是个美人。
今日一见,她心中暗道,看起来传言不虚啊。
她肤色白皙,柳眉杏眸,肤白胜雪,红唇微微一扬,叫人勾魂摄魄的,果真是个极品的美人。
虽然细细看来,容貌上略有不及玉姣之处。
但那全身的风韵、以及那浑然天成的贵气,是玉姣尚且没有的。
她靠在那处,瞧着娇弱无骨,可又带着宠妃该有的气势,如同富贵牡丹一样。
牡丹是花中王者。
眼前这位贤妃娘娘,便是女子之中的佼佼者。
贤妃抬眸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玉姣。
只觉得,眼前这衣着单薄,脸被冻到苍白的女子,美到触目惊心。
尤其是她微微颤抖的身躯,给人一种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感觉。
玉姣被贤妃的目光一扫,便觉得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她的心中依然忐忑,在伯爵府之中遇到事情,她就算是当时猝不及防,可很快也会冷静下来,但今天贤妃突然要见她,却让她心中没底。
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就在玉姣心头发紧的时候。
“果真是一个妙人。”贤妃笑着开口了。
她的声音微微沙哑,带着几分小睡后的慵懒,以及漫不经心。
玉姣连忙回过神来,跪地给贤妃行礼:“民妇见过贤妃娘娘,请贤妃娘娘安。”
贤妃看在跪在地上的玉姣,便道:“起来说话吧,否则传出去了,还以为我苛待与你呢。”
“赐座。”贤妃又开口说了一句。
“多谢贤妃娘娘。”玉姣连忙说道。
织香搬了个凳子过来,玉姣只敢半个屁股落下,小心翼翼地用双腿撑着地面,稳稳坐好。
贤妃又打量了玉姣一番。
接着道:“这么瞧着,倒是明白,忠勇伯今日为何会冲冠一怒为美人了。”
今日来了这栖鸾宫。
贤妃已经夸了她两回了。
不过玉姣并没有被人夸赞后的高兴,反而格外的忐忑和不安。
她现在完全拿不准,贤妃娘娘让人把自己传来栖鸾宫所为何事。
她只能硬着头皮,任由贤妃打量。
过了一会儿,贤妃才开口说道:“我今日传你过来,也没别的事情,只是岁兰同我说过你不少好处,我便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玉姣听了这话,心头一紧。
白侧夫人?
和贤妃说了自己的好处?
这件事听起来,怎么那么不牢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