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简直感动地都快要哭了!
临安侯心念转动,看见了那黑球袍子的一角,赫然绣着四爪金龙。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定然是太子不好意思以这么狼狈的面貌见人啊!
“既是帮了小女的义士,您不愿意透露身份,那咱也不强求。”
他笑呵呵地道,“义士,这里还在封禁中,您这模样怕是出不去,不如跟在我们身后,等出了禁区,咱们再就此别过如何?”
临安侯考虑得那么周到,太子还能说什么呢?
他一个劲地点头,表示这提议正合他意!
如此,临安侯请了太子与他同行,李渡与如锦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们身后。
李渡目光幽幽地望向如锦,“你真没事?”
如锦见临安侯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太子身上,便也不再隐瞒,“倒也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她撅起嘴,“李渡,为了保持清醒,我用自己磨的簪子插了自己的腿,现在血还没有完全止住……”
李渡的心一抖,“你用簪子扎了自己?”
他想看看她的伤口。
可是,她说伤在大腿?他不方便看……
如锦委屈地点点头,“他们太下作了,在炭炉里下了催情香……不扎自己我可能要栽!”
“什么?”
催情香?
李渡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的深处油然而生,慢慢地往上涌。
到底是什么狗胆包天的东西,居然胆敢对一个小姑娘用上催情香这么肮脏的手段?
而且,对方还是太子……
他早在如锦出现的第一刻起,就已经知道,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是太子了。
如锦小心地扯了扯李渡的袖子,“别那么大声,惊动了父亲就不好了。”
此事,必定是要告诉临安侯的。
事关太子,临安侯也不可能不问。
但不论如何,总得等他们回了家,到了方便说话的地方再提。毕竟,有些事,不能提前叫太子知道……
李渡心里一软,声音里满是心疼,“嗯,我小声一点。”
他满眼泛着水光,“疼吗?”
如锦点点头,“疼。”
她仰起头,小脸皱成了一团,“李渡,我好疼!”
李渡默了默,“要怎么样,你才能感觉好一些?”
我替你揉揉?
这话借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说的……
别说揉揉了,就算是看一看她的伤口,替她上个药,都是一种亵渎。
他不敢!
如锦强忍着疼痛笑嘻嘻说道,“先前我许了你三件事,要不然你也许我三件事?”
她想了想,“以后,不论我对你提出什么无理要求,只要不叫你触犯律法,哪怕伤风败俗,你也要答应我!”
李渡点点头,“好。”
如锦伸出三个手指头,“三件?”
李渡再次点点头,“好。”
如锦微微有些惊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李渡望着她,“你许我三件事的时候,也很爽快。”
莫说三件事,就是三十件事,三百件事,但凡他能够做到,他都会为她竭尽所能的!
如锦笑了起来,“果然你答应我之后,我就觉得没那么疼了。”
她顿了顿,“啊,李渡,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
如锦向李渡招了招手,让他俯身贴在她脸颊边,“想害我的人,我已经设计将他们关起来了,屋子里的催情香仍旧点着……”
李渡一愣,“你想叫我放他们出来?”
如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会?”
她压低声音说道,“我是怕他们两个还有别的同伙。所以,想让你叫玄羽卫的人去盯着点,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那里,直到明日……”
李渡……
就知道这丫头不是一个能吃亏的性子……
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里一片宠溺,“好。”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禁区的边界,临安侯对着黑成炭球的太子说道,“义士,还需要我带您出去吗?”
太子连忙摇头,故意哑着嗓子说道,“不必了!”
他的人就在前方了。
临安侯道,“那今日就多谢义士照顾小女了,您走好,我们也要回府去了。”
太子点点头,飞快地往前方跑了过去。
临安侯这才有空回头看长女。
“咦?锦儿和恪王怎么走得那么慢?”
明明刚才就在他们身后的,这会儿居然已经错开了几十丈?
还好,这两个人看起来不怎么熟的样子,彼此都没有说话。要不然他都快要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背着他有点什么了……
当着临安侯的注视,李渡当然不敢对如锦有什么亲昵之举了。
笑话!今日好不容易才略扭转了几分临安侯对他的印象,他怎么会再搞砸?
至于如锦,该说的也都已经说过了,此刻腿上疼得紧,她也没有心情与兴致与大侄子说笑。
等如锦离得近了,临安侯关切地问道,“锦儿,是哪里不太舒服吗?”
如锦点点头,“嗯,有些倦了。想睡觉……”
临安侯叹口气,“今日这算个什么事啊!”
燕国人的事刚解决,女儿又遇到了危险,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好女儿没事,要不然,他真的要焦头烂额了!
他对着李渡说道,“今日多谢王爷了!小女累了,我就先带她回家歇息。等改日再去王爷府上亲自登门道谢了!”
李渡忙道,“侯爷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您是我十分敬佩的长辈,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趁机又强调了一遍辈份。
临安侯有一瞬间的怀疑。
他也才堪堪四十,比三十出头的恪王不过只大了十岁。十岁难道就错了一代辈份了?
不过,恪王今日不仅救了他,还帮他一起寻找锦儿,算是于他有恩了。恪王既然这么说,那就顺着他吧!
反正也不和他做亲戚,辈份不辈份的,也没有那么重要。
李渡眼看着临安侯和如锦上了马车,又眼看着马车徐徐离开东山离宫。
他这才转身,对着属下说道,“派两个人去看守刚才那所小院,不论何人都不得靠近。等明日晨起,洒扫的宫人过去,你们再撤。”
“是。”属下领命,像一阵风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