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刘宽急匆匆地往内宫而去,荀振不由摇了摇头。
“文元,何故摇头,难道你对刘公的做法不认同么?”
此时,坐在荀振左手侧的议郎蔡邕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不认同,反正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
“哦?文元,此话怎讲?难道陛下还会让一个私通黄巾的妖人在身边服侍自己吗?”
听到蔡邕的话,荀振摇头笑道:
“蔡中郎,一切明日便知。”
因为尚书令刘宽提前离去,因此,荀振等尚书台的官吏也是未有待多久便就提前回家了。
回到家中刚吃完婉儿特意做的甜点,荀振便就发现日头已经偏西了。
“算算时间,公达也该回来了。
子满,你去隔壁院子看看公达回来没。
要是回来的话,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是,公子。”
因为荀振和荀攸两人这次来洛阳都各自带着家仆。
因此,两人也都未住在一起,而是各自买了一个大院子。
虽然,洛阳都城之中寸进寸土,但是,对荀氏这样的世家子弟来说,显然钱不是问题。
两间院子都是相互挨着很近,所以,这典韦奉命出去不久,这大堂外便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文元,叫我来有什么事么?”
“公达,叮嘱你一个事,明日若是郎署那边有人带头闹事,你别瞎掺和,知道么?”
“文元,可知是什么事?”
“今日豫州刺史王允来书说十常侍之一的张让门客和黄巾有书信往来。
所以,王允怀疑张让私通黄巾。
尚书令刘宽为了让文书能呈递到天子面前,今日已是亲自进宫面见天子去了。”
“哦?莫非文元以为这里面会有什么变故么?”
“没错,哪怕刘宽这样的大汉宗正恐怕在天子心中也不如那十常侍亲近的。
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次王子师上书不仅不能扳倒张让,还会引祸上身。
郎署之中势力复杂,此次搞不好会有人暗中故意煽动你们搞事。
尤其,你这样的世家子弟,更是他们理想中的手中利刃!”
“好,我记得了。唉,说实话,文元,我等来这洛阳已是数月。
虽然,我不像你一般,身在尚书台这样的中枢机构中。
但是,从郎署之中的一些乱象我也是未曾想到这大汉朝竟然已是腐烂至斯!
文元,你说这大汉朝还有救么?”
“公达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荀振摸着下巴,颇有些玩味地看着面前的荀攸道。
“当然是真话!”
闻言,荀振不由长身而起,走到那大堂门前,指着那轮夕阳淡淡言道:
“日薄西山,不过如此。”
很快一夜过去。
第二日,当荀振和往常一样来到尚书台时,发现原本刘宽的位置竟然是空着的,只有司空杨彪来了。
见到这种情况,荀振不由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蔡邕则低声朝荀振叹道:
“昨日刘公进宫面见天子,在天子面前一番慷慨陈词,倒是令天子大惊失色,急忙召那张让进宫,并怒气冲冲要斩杀他。
但是,那张让却是一个极为狡诈圆滑之人。
一番殿前奏对竟然只三言两语便就说服了陛下。
不仅令自己脱了罪,更是让陛下相信这是王子师在嫉妒陷害他!
以前在洛阳时,常听人说颍川荀文元可料天机。
对此,我起初是根本不信的,但是,如今从昨日之事来看却是不得不相信了。
颍川荀文元果然是名不虚传!
对了,文元,这个月底我将举行一次洛阳士子聚会。
文元若是有空,可赏脸来寒舍一晤?”
“既然蔡中郎相邀,那在下到时必定赴约。”
“好。”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此时,刚过年关,整个洛阳还沉浸在节日的喜气气氛中。
看着天中飘起的鹅毛大雪,荀振和典韦两人撑着油伞一前一后朝着蔡邕所在的府邸而去。
两人刚走到蔡邕的府邸门口,便就听到内堂中突然传来一阵喝彩声。
“好!蔡公之音律果真洛阳一绝!”
“能听到蔡公之琴声,当真三生有幸啊!”
“蔡公这琴声听来慷慨激昂,正如我等士人之铮铮铁骨!此乃君子之音!”
“诸位,谬赞了,其实,此曲乃是小女昭姬所作。”
“妙!果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如此才气,当真大汉少有,不知令爱可有婚配?”
“还未。正待字闺中。”
“那今日可是一个千载难逢之机!洛阳才俊几乎皆云集与此。
蔡公,何不在此中挑一位佳婿,成全一段佳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