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的卢隽死了,而我似乎成了唯一可以为他之死付出代价的人,所以我被关进了掖庭狱。
不是天牢昭狱,而是掖庭内牢,已经是女皇能为我争取到的最好的条件。
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这种鬼地方,一抬眼既然能遇到熟人,还是那种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那种。
“狱卒小哥这位是?”
“她你不认识……不就是把大人你害到这种鬼地方的罪魁祸首!”
“你说他是魏言?!”
“正是,你两就在此好好做邻居吧。”
“喂,喂……帅哥!”我揪一根谷草扒在门上朝他扔去,他抬头看蟑螂一样扫我一眼,也不知我两谁更像个傻子。
“大哥,你丫吃饱了撑的,没事儿玩儿什么火,这么漂亮一个人儿,到哪儿不是活?”
“要是在我们那儿,你就算随便去个经济公司,这辈子都等着数钱了。”
“干啥这么想不开啊?”
“糖……sugar……糖……sugar……”
“哎……喂,老兄你是在说糖……sugar?!!”
对面人抬头看了看我,这回目光稍微好点,像看一个人,可依然呆滞。
“想吃糖是吧,好!”
“来人,来人啊!”
“号什么号,挨刀猪等不到大天亮是吧。”
“狱卒大哥,我有点头晕,恶心,可不可以给块糖压压。”
“你个阶下囚,那来的精致想法,我在这儿守你半天,早饭还没落着呢,还糖,想屁!”
啥?
这还真成了我在想屁吃了?
我让你个小狱卒狂成这样,看爷爷我出去,不叫人给你一顿板子。
得也不用等出去了,爷爷给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二十一世纪碰瓷儿。
我随手捡起一根小木棍,对着我的脸,笑着对那胖狱卒说:“且不说我是谁,就你们这儿咸鱼翻身的,没见过还没听过吗,我这张脸,可是陛下最宝贝的呢!”
“你说我要是一着急,手一抖,哪怕只是划拉这么一个小口子,你猜你会怎样?”
“哎……别,你等等,我去给你寻,这就去!!”
“真他娘的麻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翻身,我还不信,除非那死了的中宫能活过来!”
“你放心,你好好伺候大爷,爷我不但不会死,赏你我还赏定了!”
“哟,你这般中气十足,的确不像是个短命的,难为陛下为你食不下咽,泪眼朦朦。”
“陛下哭了?”
“忍着呢。”
“前朝怎么说?”
“没好话,不听也罢。”
“难道真要烧死我才罢休?”
“你的话应该不至于,可他……”谢襄努努嘴看一眼魏言。
“什么时候,不再审审?”
“谁能信一个疯子的话,甚至于现在谁能和他正经说上话呢?”
“你就告诉我,这些人是冲着他,还是我?”
“只说那些拥护敬仰中宫的人,自然没人能信,一个小君能与中宫争锋,所以……”
“得……这就成了我替他背锅了。”
“这样的盛宴,想来跳梁小丑不少,借着这股风,又吹出当年你和陛下的婚事,这一脚也算踩得够瓷实的。”
“那你现在告诉我最坏的结果会怎样吧。”
“陛下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的!”
“唐明皇也绕不开一个马嵬坡呢,我只当有个准备!”
“马嵬坡?”
“额……一个生僻典故,说爱江山,牺牲美人的故事。”
“你啊,说是失忆,可脑子一点儿也不糊涂,也不知那儿知道这么些生僻故事,可我还得劝你谨言慎行,以免这妖孽的帽子坐实。”
“明白了,多谢记挂。”
“你和崔兄还好吗?”
“说来说去也就还是那点儿事儿,他们动摇不了我,可事涉中宫,我的动作不宜过于明显,要使劲儿还得找机会。”
“水太深,过船还要自身稳,切莫让人将你也拖下水,还有,请你转告陛下,对面那个人,让她拖住,多给我留两天。”
“你有办法让他开口?!”
“只要你能让他好好说话,我和陛下定尽力保你!”
“说话?好好说话?”
“我尽力,实在不成,什么毒酒,断头饭,只要不烧死我,都成!”
“胡说八道什么呢!”
“陛下要是听着,多伤心。”
“你好好呆着,上下我都打点好了,有事你尽可差他们寻我。”
“还真是朝里有人好做事,我刚还吃瘪呢!”
“有何事?”
“让人寻些东西,已经去办了。”
“还真是有办法,使唤得动这帮懒贼。”
“也好,让我有个说头,告诉陛下,让她好好吃饭。”
“嗯,多谢。”
“不必,她亦待我不薄,从今后我只当她是妹妹,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况呼你我过命的交情。”
“她有雍侯这样的大哥,是她的福气。”
“承蒙夸奖,我虽未见过八岁时的你,但现在却承认,陛下能得你这样的郎君,亦是福气,那我先告辞了。”
“万事小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