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书有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被如此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火辣辣的“告白”,如久心中直呼可惜,可惜呀惹不起也要不起。
一股冷冽冬梅的幽香自鼻间传来,耳边是宁清清带着调侃的轻声细语。
听清她的话,如久直直的望进她的眼中,有些意外她的聪慧与敏锐。
“小女宁清清,认识恩人深感幸会。”
“沈如久。你是如何得知?”
自然是猜测的。
宁清清笑而不语,恩人身上并没有任何违和之处,可从小她的第六感便超乎常人。
是以方才说出那句话纯属试探,不过在靠近她时,那股身上隐隐的果香给了自己更多的肯定罢了。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聪明人自是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就算让宁清清知道自己女儿家的身份,对于如久来说还真不痛不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见她未语也不勉强。
“走吧。”
握住缰绳跃上马背,对着宁清清伸出手。
待拉起她在身前坐稳,踩着马镫夹紧马肚,呼啸疾驰而去。
……
“小姐,呜呜~”慧琴抱住她,直到这刻才算稳了心神。
慧琴慧心都是当初母亲为自己特意挑选的大丫鬟,自小她们三人一起长大,多年来虽名为主仆但情如姐妹。
见到她宁清清强忍着的恐惧后怕不禁倾泻,不敢轻易掉下的眼泪夺眶而出。
在车厢里两人相拥而泣,许久才慢慢停下。
“小姐方才那位小公子?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用帕子印了印眼角,宁清清摇头,“她不会的。”
即使提出要求也会是自己力所能及的。
退一万步来说,再过分也不为过,相比救命之恩这些都是应该的。
素手执起车帘一角,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早已没了踪迹。
“我们会再见的吧?你可要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记得来讨要回报才是啊。”
……
“啊切~”
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如久拿手放在鼻下来回揉了揉。
没有方才那出意外她早该到了营地,说不得已经见上了童将军。
不再想究竟是谁在念叨自己,再次挥下马鞭提速。
大半个时辰后,如久在哨楼处不意外的被一队士兵给拦下。
“站住,来者何人?胆敢私闯驻军营地!”
轻身越下马如久从背包中取出当初秦将军的亲笔书信,握拳拜礼温和的说道。
“还请兵爷往上通传一声,将此书信递于童将军。”
士兵仔细上下打量她,怎么看也不像人是个可疑之人。
迟疑了会儿方才一手接过她递来的书信,“我只能替你通传,至于见不见得到人不能保证。”
“谢谢,在下知晓了,有劳。”
那人前去禀报,剩余的人也并未放松警惕,还是手持着武器作防御状。
见此如久未免引起不必要的紧张僵持场面,稍稍往后退下几步,直退到双方都能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才算停下。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方才的那人神色匆匆的赶回,握枪致歉。
“小公子我们将军有请,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不会,你们都是职责所在。在下明白。”
面对保家卫国的战士,如久一直报着尊敬感激的心,这种习惯深入骨髓,也延续至今很难改变。
也正是她言语有礼,没有遮掩的敬重态度,才让守哨的官兵心有好感愿意帮忙跑这一趟。
一路将她带至将军帐外,那士兵才行礼走开。
守帐的亲卫向内大声通传,“将军人带来了。”
“进。”
童将军顺手将再次通读一遍的书信放下,抬头看向走进来的人。
想到信中好友提起的事,还有有关她身世的猜测,童武安眼神复杂。
“童将军好,如久冒昧前来拜会还望海涵。”
“我也同老秦那般唤你小九可好?不必外道,信中老秦那家伙都说了,你当也知道我和你秦伯伯的关系非常,叫我童伯伯就好。”
“是,童伯伯。”
童武安摸了把山羊胡,十分爽朗的大笑应和道,“哎,这就对了嘛。”
“童伯伯实不相瞒,如久前来确实是有事相求,想必秦伯伯信中也有提及,不知可否相告?”
听她这般说道,童武安面上的笑容微顿,轻声叹了口气,“老秦都说了。”
当初沈将军一家被发配至绥原后分配到了合县,也是因为避讳,人在绥原时他并未前去,不过该知道的消息还是都有了解过。
“沈家被分派到了合县的岩渡村。”
合县的岩渡村?
如久暗自回想这一路走来,闲来无事时恶补过的,有关东鸣国的地理风情,律法国规。
被发配至绥原的犯人,都由当地官府统一分配,合县会县两县皆是用来发配犯人执行劳役的地方。
终于是知道了沈家人具体的地址,如久笑眼中满是感激,“多谢童伯伯。”
“小九,若想前去这两处,光有普通的路引怕是不行。还得找官府加盖官印批示才可。”
因为两县的特殊,普通人根本不允许前往,也轻易过不去。
有大批的官兵镇守两地。
一是怕里面的犯人一多发生暴乱,二是怕有人里应外合进去劫走犯人。
可想而知那里守卫会多森严,布防会多严谨。
看清他眼底的犹豫还有脸上的难以明说,如久笑意不改,“再次谢谢童伯伯的提醒,等事了如久定设宴备上好酒请您喝上一顿。”
“那如久便先行告辞了。”
因为党派也因为各自的立场,童武安确实是与新到不久的知州不合,这事倒是他有负老友所托了。
不过,当初已传出死讯的沈家唯一女娃,时隔多年竟然自己找来了,依老秦所说似乎还得了不小的奇遇。
童武安神色隐晦地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帐内,这事到底要不要?
低下头把玩大拇指上的扳指,这是他每当需要思考什么大事时特有的习惯。
……
已经走出营地的如久,回首再次望了眼,眯起的眼神色不明。
当众打马离开,绕了一圈后,又悄悄摸了回来。
离开帅帐时,童将军最后的目光总让她有几分奇怪。这是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事无绝对如久还是决定秘密打探番方能安心。
现在多了沈家人,有些危险还是尽量扼杀在摇篮中的好。
凭着超绝的轻功,又将整个营地布局全铭记于心的她,自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达成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