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月色终于回到城内的如久,为躲避街上巡视的官差,直接飞上房顶,于屋檐上不断地轻点越过。
“咚咚咚。”
“谁?!”
“是我。”
小姐?苏米等人一脸惊喜的快速来到窗前将它打开。
待看清眼前的景象,虽然知晓小姐的厉害,却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紧。
只手揽住屋檐整个人呈悬空状的如久,见窗户打开,燕儿扑巢般飞身而入。
“小姐,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您饭吃了吗?”
小枝见她摇头,一脸心疼立马就往外走,“小姐等等,我和晴儿姐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食,很快回来。”
若晴跟着点头,这么久了小姐定然连午饭也没有用,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心急的小枝一把拽着拖出了房间。
已经倒好温水的苏梁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她,又取出好些点心果脯,“小姐您先垫垫肚子。”
就剩还有些拘谨的若曦踌躇,不知道自己能为小姐做些什么事。
站在他旁边的苏米看得一清二楚,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收获到他一抹感激的笑容。
没过多久去而复返的小枝若晴两人,人手一个的捧了托盘回到了房间。
一碗三鲜面,青菜上还卧了一颗荷包蛋,还有几碟开胃的酱菜。
真有些饿了的如久,将所有的东西都给吃的干干净净,连着汤都喝了好几口,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
……
边喝着热茶消食,如久边把今天的事大概说给众人听。
早前快到绥原时,她在船上便有把此行的目的告知过他们。
知道了具体情况,还得前去合县这种地方,有没有危险的暂且先不说。
最主要的还是如久想给他们一个自主选择的机会,也算是最后一次考验。
毕竟回到沈家,认回了沈家人后她的身份也会随之改变,成为罪臣之女。
也不知以为她身死的沈家人有没有注销她的户籍。不然,她甚至还会直接变成连奴籍贱籍都不如的黑户。
“小姐,您去哪儿小枝就跟着去哪,可别不要我。”
习惯性的拉住她的袖子,小枝其它没听明白,只听小姐说可以选择拿着卖身契离开就被吓到快哭了。
苏米苏梁更是直接跪下,即使知道小姐她不喜欢也顾不得了。
“小姐,我不走。”
虽然是他的小姐,可在心底她却是给了自己崭新人生,交他识字习武的师傅。苏米握紧手瓮声瓮气的直男式开口,“打死我也不走。”
“我也不走,小姐,别赶我们走好不好?”
大半年的时间,已然没有了最初时的矮小瘦弱的苏梁眼中有了水光。
除了小米哥从未有人对自己那么好过,让他体会到有了家人的温暖让他知晓什么是温情。
又怎么会愿意拥有了这些后又回到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不愿也不要,即使会成为贱籍他也不在乎。
若晴与若曦也站不住了,紧跟着跪下表明心迹。
“我们也是,无论怎样都不会离开小姐。”
虽然他们跟着小姐的时间不及苏米三人来的长。
可先不说是小姐她救了他们,单只说这一路她的人格魅力,她的武力智力早已将他们深深折服。
早早就下定了决心,将永远跟随在她的身边,不管即将面对什么也不会改变。
跪了满地的人让如久好气又感动,眼瞪着他们假装发火,语气中却不难听出满满的笑意——
“怎么,给你们说过的规矩都忘了?”
“哎?没有,没有。”
连若晴若曦都能看明白,听明白的话。
苏米三人又怎会没有。
瞬间压抑的窒息感一扫而空,几人急不可耐的站起,掩饰般的集体傻笑。
“散了早点休息去,明天…明天若曦跟我出去一趟,其他人还是待在客栈。”
“是,小姐。”
生生被调教出来的几人,对于小姐的话早已经没有好奇跟疑惑,他们只要无条件的信任和努力执行就好。
大家行过礼纷纷退出了房间。
一如既往走在最后关掉房门的小枝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若晴有些不安的来到小枝的身边握住她的手。
“呀,晴儿姐你别这样,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自己离成为小姐的大丫鬟……”
把成为小姐身边第一大丫鬟作为人生第一个大目标的小枝,自觉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她会更加努力的,小枝反手拉住若晴,又恢复了原有的乐观,“总有一天我会做到的。”
“是是是,你呀会做到的。”
总算是放下心来的若晴,跟着她一起笑到,认真的附和她的话。
两人的说笑声渐渐远去。
“这丫头。”
如久无奈的一笑,且随她。
夜色正浓,打更人刚敲过一更的天。
从怀里掏出从童武安手中劫来的书信,还有秦伯伯当初亲手写的那封。
漆封已经破坏,正是看过才让如久决定下手。用药物除去了童武安见自己的这段记忆后,顺便也扫好了尾。
就是这般耽搁,才让她回的晚了。
手中的信放置在烛火上点燃焚烧毁掉。
不论他身后的那位主子是谁,待她查清楚了,若是真与那件事有关——
眼中的寒意渗人,让周围的空气急遽下降越发阴冷。
确定纸张燃烧了个干净,信灰便置之不理。如久反身走回床边盘腿坐下,闭目开始今日的功课。
她一直记着师傅的话,什么事最难的都是数年如一日的持之以恒,无论是学识还是武功都是不练则退。
……
翌日清晨。
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后,如久带上若晴离开了客栈。
十二月的天有些阴沉,刺骨的寒风让街上本就稀少的人来去更加的匆匆。
“少爷,我们现在是直接上门吗?”
还是需要准备些礼物?若晴望着从出来后就一直未曾出声的人。
昨夜听闻小姐她的讲述,言语中不乏对那位宁小姐的好感和欣赏。“还是先去备些什么礼物?”
“一场交易罢了,无需。”
“是。”
从童武安那个老狐狸身上学到了不少,在情况未明之前,无论这些当官的还是家眷尽量能不接触就先不接触了。
她从不小看古人,尤其是这么个时代走出来的文武官员,没有些过人之处当真说不过去。
是好是坏不看为人,能否结交也不看眼缘,只在立场只看其用。
“走吧,尽早完事尽早走人。”
若是可以,她宁愿一直与江湖草莽打交道,也不愿有一丝可能踏入那处不见底的深渊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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