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香菱抓紧收着晾在晒衣绳上的衣裳,江氏有些忧心道“香菱,你不会真下了耗子药吧,这要是惹了官非可咋办?”
江氏愁眉紧锁,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扯着香菱的手道“香菱,从现在开始,你千万别承认是你下的药,就说是娘下的,娘走了以后,你要照顾好你哥和莲莲”
江氏的眼圈红了。
这波操作让香菱有些猝不及防,她以为在自己骗三房下耗子药后,江氏会打她,会骂她,完全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女人,竟想的是若是女儿惹了官非,她这个当娘的替女儿顶罪。
香菱把己经晾干的衣裳塞在了娘亲怀里,嫣然一笑道“娘,你说什么呢?褚冬虽然害过我,但我也不能一下子要了他的命啊。我只在鱼丸上下了巴豆粉,像我吃了泻金方一样,多跑几趟茅房就行了。”
“那你刚才还说耗子药?吓我一跳!”江氏嗔怪的瞪了一眼女儿,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香菱笑道“我不这样说,我三叔三婶能这么快走吗?他们突然发起疯来,咱们毫无准备,肯定得吃大亏。你女儿我胃口好,什么都吃,就是不肯吃亏,好好准备准备,迎接我亲爱的三叔、三婶和四哥。“
江氏终于明白女儿为什么要收晾在院里的衣裳了,这是怕与三房起冲突,把军爷的衣裳弄坏了没法交待。
把院里的东西处理干净了,让小香莲躲进屋去,从里面拴好房门。
香菱把手伸进怀中取弹弓,一掏掏了个空,只掏出一袋子泥丸子来,这时才想起,弹弓在山上被那个不知名的男人给抢走了,自己当时因为害怕竟忘要回来了。
“晦气的家伙!”香菱忍不住骂了句。
香菱看了一眼伙房方向,灶上已经换上了一口暂新的大铁锅,灶上一把开了刃的菜刀。
江氏吓得一下子抱住了香菱,哽咽道“香菱,咱、咱打不过他们,肯定得吃亏,去找里正主持公道吧。”
香菱嘴角上扬,走到灶前,往灶里填了柴禾,锅里添了水,笑道“娘,活人能让尿憋死?我大着肚子生病时都能和他们抵抗一阵,何况是现在了?”
现在的香菱,因为总上山爬树,身体练得结实;加上这次又是有准备之战,怎么可能一败涂地?找里正来,岂不是便宜了她可爱的三叔三婶?
香菱将灶烧得旺旺的,锅里的水浇得开开的,装满了家中大小盆子和桶,像摆阵似的摆在院中央。
江氏吓得说话都结巴了“香菱,可、可千万别闹出人命啊”
江氏看着滚烫的开水,感觉自己像被烫了一般,浑身都疼。
香菱笑道“娘,我手头有分寸,等他们回来,这些开水也晾得差不多了,不会烫坏了人,但也不会太好受,经此一次,我保证他们再想来偷东西,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香菱把劈柴的木橔子和菜板子搬了过来,菜刀立在菜板子上,大马金刀坐在木橔子上,眼睛凛冽的看着院门口,像极了山寨里的女土匪。
不一会儿,驴车嘎然一停,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走时还瘫在地上的褚冬,生龙活虎的回来了,看见坐在院中的褚香菱,愣了一下,仍旧疯也似的冲向香褚。
说时迟那时快,江氏弯腰抬起一大桶开水,照着褚冬的下半身就泼了过去,烫得褚冬“嗷”的一声叫唤。
香菱不由捂脸,到了关键时刻,自己这个柔弱娘亲真是比自己还狂燥啊,虽然还是一样的善良,只浇了褚冬的下半身,没浇他的脸。
褚时来和王氏见儿子被烫成了落汤鸡,在院子里打着滚喊疼,红着眼睛冲向江氏。
香菱一桶水淋向了褚时来,褚时来有了思想准备,只被淋了衣裳边角,继续向香菱扑来。
香菱干脆把水桶扔了过去,褚时来快速退到了院门门框边儿,勉强躲过水桶袭击。
汉子正要二次冲过来,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耳边“咚”的一声巨响,一把崭新的菜刀贴着耳边插在了门框上,在耳朵嗡嗡作响,吓得褚时来浑身都哆嗦了。
香菱把玩着水中的泥弹丸,冷着眼道“三叔,还玩吗?”
“你你”连说了好几个“你”字没有说出来下一个字。
都说打仗,弱怕强的,强怕不要命的。
褚时来想替儿子讨公道,在他的预想中,也就打江氏或小傻子几耳光、再讹只野鸡就行了,哪成想这二房不要命了,先拿开水烫,后动了菜刀,这是要杀人啊!
这哪里是傻子,这分明是个狼,是个豺狼!!!
抱着儿子的王氏也傻眼了,挣扎着想要与江氏拼命,两只泥弹丸准确无误的打在了额头上,打得她有些眩晕,待看清是香菱打的泥弹丸时,瞬间嚎淘大哭道“傻子疯了,傻子要杀人了!快来人啊!!”
香菱走到门框处,把菜刀拨了下来,将被捆在篓子里的那只野鸡拿了出来,拎到王氏和褚冬面前,王氏的哭声嘎然而止,直勾勾的看着,大气不敢出。
香菱左手拿刀,用刀背把野鸡按在地上,慢条斯理道“四哥,你妹子我现在有打猎的本事了,还记得长林叔猎的野猪不?一直没有告诉你们,那头猪是我猎到的,卖的银子给我哥治腿了。都说野猪不好猎,我怎么觉着可好猎了呢,只要用铁丝在野猪脖子上这么一勒”
香菱猛的伸出右手手掌,突然按向褚冬的脖子,吓得褚冬本能的缩在了王氏身后。
香菱之所以把猎野猪的事儿说出来,是因为最近村中有不利于江氏的传言,说香菱家添置的东西都是葛长林白给的,她得让大家接受她会打猎的人设,制止这种传言的散播。
王氏外强中干的嗔道“傻褚、褚香菱,你、你别乱动,杀、杀人是、&nbp;是犯法的”
香菱颇为遗憾道“三婶说什么话呢,我对我四哥好还来不及呢!我四哥不是生病了吗?得好好补补,我这野鸡给我哥分点儿。”
三房三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二房的小傻子有些魔怔。
褚香菱手起刀落,鸡脑袋应声而下,一腔子鸡血全都喷在了王氏的脸上,王氏“嗷”的一声窜了起来,直接跑回了家,连儿子褚冬都不管了。
香菱把鸡脑袋递向褚冬道“四哥,老人说吃哪补哪,我看你脑子好像不大好”
褚冬吓得“嗷”的一声叫唤,也跑回了家。
褚时来自鼻子里得得的哼了一声,也离开了二房家,奔向的却是褚里正家,估计是向里正告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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