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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卖五器(新书求收藏求鲜花求评价!)
    贯口其实只是贯口。

    除了证明演员没有偷懒,勤于练习,观赏性极佳之外,本身没什么太杰出的地方。

    就算是说报菜名,放在相声里,也不可能一上来说:

    “我请您——蒸羊羔……”

    没有那么一说。

    相声来说,看的还是包袱状态节奏尺寸。

    谢泽的这些地方全都在点上,但凡是个懂行的,都能知道,这人绝不是个雏!

    曹云郎恍神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晚了一些。

    这才结结巴巴问道:

    “什么……什么铜器啊?”

    谢泽微微皱眉,旋即将自己的状态稳住:

    “就是两根茶壶梁。”

    “啊?就两破茶壶梁啊?”

    “我要是心疼两茶壶梁,我是个韭菜。”

    “那还有什么呢?”

    “上面还有两个螺丝钉呢。”

    “你这可着实不叫玩意。”

    “不叫玩意?没关系,我家里还有一件宝贝呢!”

    ……

    “啧,郎子怎么回事?这都能断开?”

    “这毛病太大了。”

    后台里,两位老先生低声说着,心中都不是很满意!

    两个演员要都是雏儿,那倒是好说。

    问题是谢泽表现得那么多,曹云郎要是再多断几次,不是砸买卖么?

    ……

    谢泽则是不紧不慢的,又说了四件东西……

    这些贯口,都属于大贯口,历史,地理,人物都有,一看就是很有文化的相声前辈创作的。

    创作于八国联军时期,到处杀烧抢掠,相声前辈钟子良不堪其扰,被搜了好几回,搞得自己都以为家里有宝贝了。

    索性编了五个宝贝,弄了五个神乎其神的来历,最后告诉你这是五件破烂!

    然而,这一段,却成为了相声界的宝贝。

    每一段听到最后就会发现……

    铜器是两根茶壶梁,铁器就是半拉破马掌……瓷器,半个调羹脑袋,锡器是半张烟卷纸。

    最后则是酣畅淋漓的又一个大段。

    “……记者采访照相,各国家报纸登在了第一版,轰动了全世界。巴拿马赛会上得头等奖章,这才归还天朝,送回我们家存了这么些年。就我们家这木器,真称得上是千金难买,万金不换的宝贝呦!”

    谢泽基本功摆在这里,圆满落地。

    “什么木器呀?”

    “半拉锅盖!”

    “嗨!”

    观众们掌声迭起,大声叫好!

    这一段贯口听得他们极其舒服!

    谢泽和曹云郎后退两步,鞠躬致意,离开了舞台。

    ……

    “可以。”

    郭德刚与谢泽错身而过,给出了肯定的眼神。

    谢泽淡定如初,一下台,状态就变了,微微颔首。

    基本操作。

    曹云郎则是有些失魂落魄。

    于阡老师看着曹云郎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怜悯。

    ……

    谢泽刚刚走进后台,几个云字科,就乐不可支的围了上来。

    “您是真可以呀,这大活说的,讲究!”

    “尤其是不让我们师父穿裤衩这事……”

    “嗨,你提这个干嘛呀!”

    谢泽看着面前叽叽喳喳的几个人,着实也是没想到,之前还就那么平淡的交际,自己就成了红人。

    相声的江湖里。

    要不然你得有钱,别人愿意跟你玩,这结束之后花天酒地岂不美哉?

    要不然你得有权,别人敬着你捧你,你能跟人多点份钱多排演出。

    要不然你就得有才有艺,让人看着你的演出,就知道你日后必成大角儿。

    世态炎凉。

    倒也并非是相声圈一家独有。

    无钱无权无才无艺,他要你何用?

    只是……

    谢泽作为得益者,终究是不好愤世嫉俗……

    “谬赞了。”

    谢泽抱拳拱手:

    “来杯水吧?”

    烧饼那里,一杯茶水就给谢泽端了过来。

    而曹云郎则是做到了沙发上,冷眼旁观,依旧是谁也不搭理。

    烧饼又去给曹云郎端了一杯水。

    “师兄,你今天那个学四省说的挺好的。”

    “哦……是么?小饼子好好学。”

    曹云郎终究是第一批红起来的人,虽然又狂又傲,但对师兄弟还是有恩的……恩威并施的状态。

    能请串的师哥,就是好师哥。

    烧饼只觉得郎哥状态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只好留着他遗世而独立。

    ……

    谢泽喝着茶水。

    从小岳手里拿回了自己的手表和墨玉手串。

    “谢了。”

    “没事……以后您别叫我拿着就行了。”

    “嗨,以后说不定还得找你,别人我不放心。”

    “我怕哪天我回家就买牛了。”

    “嗨,那你会后悔的……你听说过,打卤馕吗?”

    “那是啥呀?”

    “自己猜!”

    谢泽拍了拍小岳的肩膀,就找老爷子们喝茶去了。

    小岳一脸懵逼。

    打卤馕在他内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你小子可以啊……这卖五器说的,一看就是家里正经练过的。”

    邢老眯眼笑着,对谢泽满眼都是欣赏。

    谢泽眉头微动,心头有些悲伤:

    “邢老……您……您这是骂我呀?”

    “嘿,你小子知道不知道好赖话啊?”

    “我父亲谢天舜,怎么说也是和少马爷合作了一版教科书级别的卖五器,我父亲是和少马爷当初有点僵,好歹我们两家后来常走动不是……我要是连卖五器都不会,我父亲不是早就抽死我这个逆子了?”

    没办法,提起谢家的家世,还有谢天舜的名字。

    在江湖里就是牌面。

    懂行的都得敬三分。

    不懂行的搭理他干啥啊……

    邢老笑得开心:

    “那你就说德刚不穿裤衩啊?”

    “李老你看,他揭我短!”

    李文山老爷子在一旁笑着,说着:

    “你和你哥哥终究是不一样啊……你哥哥是温顺的纯君子,你小子,可是坏着呢。”

    这句“坏”,却是充满了对谢泽的喜欢。

    谢泽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没事,我心里觉得好玩而已……但坏人迟早会浮出水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