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身着单薄,进门后望着披着貂衣,怀抱一狗的年华。
脚步停了下来,摘下酒袋扔给年华说道:
“秋风骤起,喝口酒暖和暖和,莫要着凉。”
年华左手紧了紧貂衣,右手接过酒袋。
单手拔开塞子,便喝了几口。
清酒的度数不高,喝几口也不会醉酒,倒也无妨。
武清径直落座,犹豫了一下,说道:
“刚才闲来无事与周百户聊聊了,还有约莫三天行程就抵达预定地点了。”
你大半夜过来就为这?!
我能讲我下午就与周百户探讨了么?!
年华摸了摸额头上的头发。
嗯,是有些摸不清头脑。
武清稍稍犹豫了一下,才接着开口:
“我一介江湖武夫,粗人一个,并不懂行军打仗。”
“只是一路上听年公子所言,只汇总了一哥字:‘莽’,讲究莽上去就完事了。”
“这策略令我这个粗人都觉得有些不甚靠谱。”
“我不知年公子是否还有其它筹谋,只是过来劝一劝公子,还望慎重以待,多些筹划。”
武清说完便抱了抱拳,转了半身,打算离去。
迈出去的脚步又顿了顿,然后转了回来:
“这番言语皆是武清的肺腑之言,年公子莫要觉得武清是贪生怕死才过来劝言。”
“待情况危急之时定付此身以报国公爷搭救全家老小之恩,竭力护住年公子。”
武清再次抱拳长弓不起:
“若是接下来武清不幸身死,还盼年公子善待我之妻女一二。”
望着长弓不起的武清,年华跨步扶起。
正色说道:
“武先生言重了,小子定寻万全之策出来,定不会将全军上下与武先生的性命付之玩笑!”
扶起武清,年华抱拳还礼。
武清听完松了口气,说了句那便打扰年公子了。
说完转身潇洒离开,出门时还不忘将房门关紧。
等武清走后,年华摇了摇头暗道。
我哪有什么完全之策啊!
只能再消耗消耗脑细胞尽量多想点办法吧。
唉,脑壳疼!
想罢,发现酒袋还在手中,算了,明日再归还了。
至于现在?
良宵苦短,当然是安稳睡觉了!
梦中什么都有,美滋滋。
............
“大人,嫌犯已经全部招供,只是招供之人是那......”
一位身着京师府伊官服的中年男子迟疑开口。
年故端坐在主位,看着京师府伊犹豫的神情。
眉头紧锁,挥了挥手,直言道:
“但说无妨,圣上口谕是无论谁牵扯到豢养这十三大盗案件中,绝不姑息!”
“驱使盗贼谋害路过行商,在京师脚下鱼肉百姓,死不足惜!”
“无论是谁!”
年故说着说着手掌重重拍向桌子。
砰!
一声巨响吓得府伊浑身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府伊只好颤着声音说道:
“是那,那礼部尚书范思喆。”
“好啊!堂堂正二品礼部尚书,竟然豢养大盗、死士,为了打击我还敢向年儿下手!”
年故气得手掌微颤,嘴里自言自语:
“范思喆啊范思喆,若是不除了你,我如何向夫人交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年故瞬间站起身,对着府伊说道:
“通知锦衣卫都指挥使,再让府衙中的捕快与锦衣卫配合,秘密逮捕范思喆!”
“此事我立即动身向圣上禀告。”
府伊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
“逮捕后是否将人还有档案一起移交至大理寺?”
年故摆了摆手,冷声道:
“不必,此事注意隐秘行动,不可打扰惊蛇!”
“其或许还有同伙,不可让其提前知晓。”
“是,那下官便下去安排。”府伊行礼后急匆匆跨出房门。
房中只剩下年故一人端着那已经凉透的茶碗思索出神。
砰砰。
敲门声将年故的注意力转了回来,喝了口茶。
凉了?
咦,嫌弃性。
年故轻轻放下茶碗说道:
“进来吧。”
亲卫甲站在门口并未入门,对着年故行礼道:
“国公,府中来人说夫人回来了,寻您回去。”
年故神情一喜,站起身狂搓着手自语道:
“夫人终于回来了,回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只见年故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年故身子跌坐在椅子上,干涩的咽了咽唾沫。
“回来了啊,那我不就死定了!”
“她一回家省亲,年儿就是受伤晕迷,醒了又跑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了。”
“我该怎么办啊,怎么办?!”
年故神情迷茫,口中自言自语不停。
伸手端起茶碗将那凉了的茶水一口闷了下去。
嗯.....
凉茶降脾!
还怪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