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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落叶微黄。
年故站在酒店二楼的窗户旁边。
负着双手打量着下面那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百姓的菜市场,默不作声。
“国公爷,犯人已经游行到街头了,马上抵达菜市场。”
一男子身着常服,腰间却佩戴了一把长剑。
跨步走上二楼,来到年故身旁轻声说道。
年故颔首,径直开口说道:
“党争猛如虎啊!”
“想那范思喆身为二品大臣,礼部尚书,也算是官位显赫。”
“只是到头来不过是人头落地,身后还得落下个恶名。”
“何苦来哉!”
子骏心中暗自诽腹:还不是因为范思喆胆敢设计国公爷,遭国公爷你秋后算账了!
年故眯着眼回过头,打量了一眼身前的青年男子。
嘴角轻笑,微微摇头说道:
“子骏啊,我知道你在想范思喆还不是因为得罪我,才会被我整治,最终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
子骏听闻一惊,连忙弯着腰抱拳不起。
神情紧张,开口带着满满的求生欲说道:
“属下不敢作此想!”
“属下对国公爷的敬佩之心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属下内心十分敬重国公爷!”
年故看着身前弯腰抱拳不起的男子。
皱了皱眉,郑重说道:
“站直了,男人腰不直,何以直身立命,何以直理立心,何以直担当立民!”
子骏应了声是后,直起身形,身躯站的笔挺。
如长枪直立!
年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你是军中新生战将的表率,屡有功绩。”
“圣上又开口让我调教你一番,我这才将你收为弟子带在身边好生培养。”
“但我不希望你散去沙场上一夫当关的勇气,而选择官场上的这套趋奉迎合!”
“拍着那听之可有可无的马屁,懂么?!”
“是,末将知令。”
子骏站的笔直,大声开口。
年华听完很是满意,扯出一个笑脸。
即满意其孺子可教也,更满意刚才那个响响的马屁!
尽管马屁可有可无。
但有更好!
马屁能让人心情愉悦,不是吗?!
“贪官该杀!”
“贪官该碎尸万段!”
“盗匪该凌迟处死!”
街道上,一颗颗臭鸡蛋,一片片烂叶子密密麻麻的丢向前·礼部尚书·范思喆。
范思喆站立在囚车中。
身披枷锁,臭鸡蛋液浸透衣服,神情萎靡不振。
范思喆后面是那囚着十三大盗的囚车。
首尾相连,连成一条长龙。
菜市场杀头之事大有讲究。
能震慑其他小偷小盗的犯罪份子,同时给予百姓发泄心中不满的渠道——扔臭鸡蛋与烂菜叶!
附近看热闹的人群中更偶尔有那么一两颗小石子划过。
二楼窗户旁边,年故放过了受教的子骏。
转过身看着菜市场,又抬头看了看天时。
快要午时三刻了,十四颗大好人头即将落地!
将犹如皮球般,滚滚而落!
至于牵扯到其中的其他人员。
该流放的也已启程流放,该贬职的也已经贬职。
年故内心满是感慨。
想那范思喆尽管私心甚重,但好歹亦是为了文官集团。
抛头颅,洒热血!
其自身地位更是排在文官集团的前列!
只是,到头来哪有什么人敢跳出来力保他啊!
这群手中唯能握笔的书生,当真将那明哲保身用的彻彻底底!
更是将人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国公爷,那范思喆也没犯那谋逆大罪,怎么会是判斩立决呢?!”
“不应该是那秋后问斩吗?”
子骏看着前方身影,满脸不解的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年故没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
“圣上的心思,不可猜!”
“不该知道的事情无需去探究,事事探究可不是安身立命之道!”
“聪明人只需多看,多做,少说!”
“属下受教了。”子骏郑重开口。
年故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道。
自己的宝贝儿子置身险地之中,以卫国安,以护天下安宁!
圣上哪能不给他一个交代!
以安我心之,否则这范思喆怎会即将问斩!
算了算时日,我那宝贝儿子此时也应当抵达奴儿平卫了。
唉,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可父呢?!
天下哪有父亲不担心自己儿子啊!
年故长出一口气,满脸愁容。
唉,夫人怎么哄都哄不好。
年儿再不启程回来,我那书房都得成为长居室了!
夜里孤身之寂寞,当真令人揪心!
令人睡都睡不安宁!
都怪这不当人子的范思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