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醒了!”桃夭夭笑着点点头,没有放过洛云锡嘴角的那一丝结了痂伤痕。
活该!
她嗔怒地瞪了洛云锡一眼。
“饿不饿?我让人给你留了饭菜,都是你喜欢的。”洛云锡对桃夭夭的那一眼视而不见,而是笑着走上前来,从自己的肩上解下披风给桃夭夭披在了肩上。
桃夭夭紧了紧披风,伸手拉住了洛云锡的手。
“洛云锡,我忽然想家了,你送我回家吧?我们回我家吃饭,还能让哥哥陪你喝两杯。”桃夭夭笑盈盈地开口。
洛云锡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我送你回去!但是,在送你回去之前,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啊?”桃夭夭疑惑地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洛云锡反手握住了桃夭夭的小手,牵着她出了青竹居,径直去了前院的书房。
书房门口站着的是祁风,见到洛云锡牵着桃夭夭过来,祁风恭敬地低了低头,伸手推开了房门。
“去备车,通知沈玉枫随我们去定远侯府。”洛云锡对祁风说道。
“知道了公子。”祁风点点头,待洛云锡牵着桃夭夭的手进了书房之后,祁风又从外面关紧了房门,然后才转身离开。
“这书房就这么大点儿,没有人啊……”桃夭夭在书房里踱了两圈,并没看见什么人。
“急什么?”洛云锡笑了笑,抬步去了书柜边上。
书柜上放着一些兵法之类的书,还有一些玉器摆件。
洛云锡将手放在了一个香炉上边,轻轻地往左转了转香炉的盖子。
随着“咔嚓嚓”的几声轻响,紧挨着书柜旁边的那个书架忽然缓缓地移动开去,墙壁上出现一个一人多高的门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原来果真有机关啊!”桃夭夭咂了咂嘴巴,“我还以为祁风是骗我的呢。”
她想起了当初偷偷摸摸进书房想要偷血玉,最后却被祁风轻飘飘的几句话吓得打了退堂鼓的事情。
“怎么?是不是之前做什么亏心事了?”洛云锡笑着调侃。
“才没有!”桃夭夭伸手在洛云锡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洛云锡低低地笑了两声,他将桃夭夭调皮的爪子捉了下来,跟桃夭夭十指相扣地走到了那个门洞外。
“里面可是有机关的,踩着我的脚步走,千万别踏错了步子!”
桃夭夭“哦”了一声,却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门洞犯了愁
“踩着你的脚步走是没问题,只是,这里头这么黑,我怎么才能看见……”
话音未落,门洞内忽然亮起了灯光,跟昏黄的烛火颜色不同,门洞内的光,是亮白色的,比灯笼光不知道亮了多少倍。
“走吧,前面是往下的台阶,一共二十一阶,记得先迈左脚。”
洛云锡一边嘱咐,一边紧了紧桃夭夭的手指,牵着桃夭夭的手踏进了门洞。
桃夭夭“嗯”了一声,注意力早就被墙上的那一排夜明珠吸引走了。
“……洛云锡,你这也太奢侈了吧!”桃夭夭肉疼地碰了碰墙上的夜明珠。
“知道你喜欢银子,以后玄幽王府的银子,全都是你的!”
洛云锡笑着开口,怕桃夭夭分心,便一阶一阶地数着阶梯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这话我可是记下了!”桃夭夭喜滋滋地开口,乐颠颠地跟洛云锡一起数着数,蹦蹦跳跳地踩着洛云锡的步子下了台阶。
数到最后一个“二十一”的时候,她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道门,看不出什么材质,正中央还有两个大大的门环。
洛云锡走上前去,将手放在了右边的门环处转了两下,又放在左边的门环里倒转了三下。
又是一阵“咔咔嚓嚓”的声响,似乎还有一些刀剑归鞘的声音,声音落下之后,那两扇门便自动打开了。
桃夭夭再次砸了咂嘴巴“若是开错了门,那些刀剑应该也不会长眼的吧?这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造出如此精妙的机关啊!”
“他叫白瑾,你见过的。”洛云锡头也不回地回答了桃夭夭的话,继续牵着她往前走。
桃夭夭自言自语地点点头“白瑾……我也觉得这个名字熟悉。”
“以后你们会有机会见面的。”洛云锡说,又往前走了几步之后,道路便到了尽头,他推开了左边的那扇木门。
“里面是谁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桃夭夭小声嘀咕道,她看到了房间内的火把,还有房间中央柱子边站着的一个黑衣人。
模样倒也算得上俊俏,身材也很壮硕,只是被铁链锁了双手和双脚。
看到洛云锡牵着桃夭夭的手进来,那人抬了抬头,一下就跟桃夭夭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你不是那个谁吗?”桃夭夭兴奋地叫了一声,她松开洛云锡的手走上前去,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是花羽还是花沐来着?”
那人抽了抽眼角“姑娘,俺哥的衣裳都被你扒下来了,你看看俺,还是穿着衣裳的!”
“哦哦哦,原来你是那个弟弟啊!花沐是吧!”桃夭夭“呵呵”地笑了两声,一副叙旧的表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沐的眼角再次抽了抽,比刚才抽得更厉害了些。
他抬头看了一眼洛云锡,随即便低下了头,并没有回答桃夭夭的话。
桃夭夭顺着花沐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洛云锡沉下来的脸。
桃夭夭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呵呵”了两声之后,她低下头自己跟自己打着圆场,却再也不敢抬头看洛云锡一眼
“……我知道了,你是被洛云锡捉来的。”
“他刚才说,你扒了花羽的衣裳?”
洛云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桃夭夭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到的便是洛云锡眼底那一簇危险的小火苗。
“没有没有,其实也不是我亲自动手扒的,是他自己脱的!”桃夭夭慌忙小心地解释。
“你竟然看别的男子脱衣裳?”洛云锡的声音沉了下来,眼底的那一簇小火苗燃烧得更旺了些。
这小火苗将桃夭夭吓得不轻,而更害怕的,却是花沐。
花沐紧张地晃动着被铁链锁紧的双手,结结巴巴地跟洛云锡解释“不是啊洛世子,您可千万别听这位姑娘的话!
虽然俺兄弟俩名声并不太好,可是俺们对这位姑娘,根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而且,并不是俺那兄长主动脱的衣裳,是这位姑娘逼着俺兄长脱的,俺兄长要是不脱,这姑娘就要弄死俺啊!”
见洛云锡沉着脸不说话,花沐的额上渗出了一些薄汗
“洛世子,俺说的话句句属实,不信您问问这位姑娘,俺这身上的毒,可还是她给下的呢,是她拿着俺的性命要挟俺兄长,俺那兄长迫不得已才脱的衣裳。”
“是吗?”洛云锡看了花沐一眼,忽然冷笑了一声,“本世子倒是不知道了,闻名关外的双飞花兄弟,竟然也会被一个小姑娘要挟了。”
“是真的啊洛世子!这小姑娘可跟一般的小姑娘不同,厉害着呢!”
听到洛云锡的那一声冷笑,花沐的脸色变了。
他们兄弟俩当年在关外之时,曾经在这洛世子手里吃过大亏,这洛世子在关外被人称为“洛阎王”,手段自是可想而知,他到现在想起来,都会头皮发麻。
花沐偷偷打了个哆嗦,若是他们兄弟二人早知道这姑娘是洛阎王的人,那便是再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打这姑娘的主意啊!
花沐的肠子都快悔青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桃夭夭能帮他说句好话,说不定洛阎王就能放过他了。
花沐朝着桃夭夭投去了希望的目光,看起来这个洛阎王对这姑娘,似乎还是有些上心的。
“姑娘,您跟洛世子说句话,救救俺吧!”花沐看着桃夭夭恳求道。
桃夭夭“呵呵”笑了两声,硬着头皮伸出手去,轻轻扯住了洛云锡的衣袖“……那个……他说的,差不多都是对的。”
“是吗?”
看着桃夭夭的小心翼翼,洛云锡忽然笑了笑,他伸手握住了桃夭夭的手,脸色瞬间便转晴了。
“我倒是不知道,我这世子妃竟然还有如此能耐!”
“世子妃”三个字一出,花沐瞬间便白了脸,再看向桃夭夭的时候,已经是彻底的敬畏了。
洛云锡笑着紧了紧桃夭夭脖子上披肩的带子,又问“他们可有欺负你?”
“没有。”桃夭夭实话实说。
“那他刚才说的那个毒药……”洛云锡又问。
桃夭夭“噗嗤”一声乐了,她对着花沐摆摆手“哪里有什么毒药,不过是一颗花生米罢了。”
此言一出,洛云锡低低地笑了起来,而花沐则是满脸郁闷。
更郁闷的是,他才刚刚哀怨地抬头看了桃夭夭一眼,却立刻就被洛云锡那一瞥警告的目光给吓了回来,他只得低下头苦笑了两声。
“今日晌午的时候他来玄幽王府,被祁风所擒,说是来找你的,我便带你过来看看他……
若是他说的对,我便饶他一命,但若是他有半句假话,或是他曾经动手伤过你,我便将他杀了给你出气。”
洛云锡一边说,一边在花沐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抬眼看着花沐,似笑非笑地开了口“两年前在关外刘家村的时候,本世子跟你们说过什么话你可还记得?”
花沐的脸上划过一丝惊恐,慌忙点点头“回世子爷的话,俺记得……您说,再见俺们之日,便是俺们的死期……”
“记得就好!”洛云锡再笑,“不过,今日有世子妃替你求情的话,本世子倒是还可以考虑考虑,若是你配合的话,说不定本世子还真能饶你一命。”
“世子爷有什么吩咐,俺们一定照办!”花沐的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
“很好……”洛云锡似笑非笑地看着花沐“买通你们意图加盖我这世子妃的人,你应该知道是谁吧?我要你说出跟他们联络的方式!”
花沐为难地摇摇头“世子爷,这个买通俺们的人是谁,俺们兄弟实在是不知道!
您也知道,俺们兄弟二人最近手头紧,那人给的银子又高,俺们根本没想着去调查那人是什么身份……
不过,您要说联络方式,俺还倒是真的知道,只是俺们这事儿办砸了,白白得了那人一大笔定金,不知道那人还会不会去。”
“无妨!没有人会跟银子过不去。”洛云锡胸有成竹地笑道,“你只需说出联络方式即可!”
“这个不难,城西十里破庙外有一棵歪脖子树,树顶最粗的那根树干上有个树洞,世子爷只需在树洞里写上一张字条即可。”花沐说道。
“很好!”洛云锡满意地点点头,“这张字条,就由你来写,我会让祁风告诉你写的内容,事成之后,便会放你离开。”
花沐眼睛中的亮光再次亮了几分,他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桃夭夭“俺知道了洛世子,那俺那兄长的事……”
洛云锡挑了挑眉梢“这件事我帮不了忙,你可以问问我的世子妃。”
他一边说,一边对着桃夭夭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桃夭夭疑惑地看了一眼洛云锡,虽然不知道洛云锡说这话的目的,但还是听话地走过去坐下。
她抬头看着花沐,疑惑地问道“你轻功不错嘛,这么容易就脱身了,对了,你怎么不去找你哥啊?”
花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满脸郁闷地开口“姑娘,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俺从宫中脱身之后,看到俺兄长留的记号,说让俺去定远侯府找他,可是等俺到了定远侯府,却发现俺哥被定远侯府的人捉住了……
俺找了个机会趁乱混了进去,却没能救出他来,情急之下他说让俺来找您帮忙,所以俺便打听了您的下落,这不,才刚到玄幽王府,就被洛世子的人给捉住了……”
听了花沐的话,桃夭夭脸上的疑惑更重了些“花羽是替我去定远侯府送信的,为何会被捉?还有,你刚才说趁乱,我们定远侯府为何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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