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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恶客临门
    嘱咐孙叔把客户的要求写下来,苏然又说道:“对了,孙叔,还有件事你帮我去办了。”

    “东家请说!”

    “待会儿你拿三十五万两银子,分别送到这三个地方去。”

    放下账本,苏然提笔在纸上唰唰写下了三个地址,并郑重无比的交到孙利落手里,说道:“切记,王府十五万,其余两家十万,可千万不能搅浑了。”

    苏然写给孙利落的地址,不是别的,正是魏忠贤、魏朝、王安三大权宦在内城购置的府邸所在。

    为了打好跟这三位太监的关系,苏然也是下血本了。

    三十五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天启年间的朝廷税收,也不过就是四五百万两银子。

    而放在二十一世纪,这笔银子就等同于几千万的软妹币。

    哪怕是以苏然现在的身家,一下子抽出那么大的一笔钱,财富也缩水了足足三分之一,

    不过即使如此,苏然说送的时候,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因为苏然很清楚,现在的他还没有脱离宦官自立门户的资本。

    正六品的锦衣卫百户,放在藏龙卧虎的北京城里,也就只能够吓唬吓唬那些升斗小民罢了。

    没有一颗大树当靠山,随便跑出来一位肉食者都能将他吃得骨头都不剩。

    “东家,这.....”

    孙利落闻言,下意识的想要询问一二,但在看见苏然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后,他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过界了,连忙告罪道:“我多嘴了,东家放心,我马上就去办,亲自去办。”

    说完,孙利落就急匆匆的往外面跑去。

    三十五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他需要亲自去跟苏氏商号对接的钱庄进行协调才行。

    望着孙利落落荒而逃的背影,苏然眯缝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道:“还算是一个聪明人,不然的话我就要考虑换一个掌柜了。”

    知道的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特别是对于身怀秘密的苏然而言,一切窥视打探的目光,都将成为他的潜在敌人。

    苏然也不相信,若是自己能够穿梭两界的消息流传出去,自己还能够看得见第二天的太阳。

    “好在,我的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的发展,我自己就能够成为一颗大树,不需要别人的庇护也能安稳如山。”

    想到朱由校封赏的官职,苏然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现在他拥有了锦衣卫这张明末风暴的入场券,又背靠着产能过剩的现代社会,要是还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话,那还不如自己抹脖子自杀算了。

    金手指一族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啊。

    “孙掌柜的,孙掌柜的在不在!!”

    “人呢?死哪儿去了?!”

    就在苏然思索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时,一阵大呼小叫却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苏然扭头望向来者,就见得一个锦衣玉服的年轻人,带着四个满脸横肉的佩刀侍卫,一股脑的冲入到了商铺之内。

    来者不善啊。

    苏然在心里头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秉持着良好的商人素养,淡笑着问道:“孙掌柜的不在,我是这家铺子的东家,请问客官是有什么事情吗?”

    谁知苏然不说还好,一说那年轻人的眼睛就亮了,道:“原来你就是苏氏商号的东家,那再好不过了。”

    “本公子名叫陈延祚,乃是泰宁侯陈闻礼之嫡长子。”

    陈延祚一脸的趾高气扬,仿佛是对于泰宁候嫡长子的身份深以为荣。

    “哦,原来是小伯爷在前,失敬失敬。”

    苏然假惺惺的拱手一礼,心头却是一个咯噔,隐隐升起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众所周知,大明朝的勋贵纨绔子们,要说干正事那是一代不如一代,但若论起欺男霸女、偷鸡摸狗的破烂事,却是一个塞一个的厉害。

    何况,苏然一向走的都是阉党的门路,对于败事有余成事不足的勋贵阶级素来是敬而远之。

    如此情况下,陈延祚带着侍卫兴师动众而来,能有好事才有鬼了。

    果不其然,面对着苏然的行礼,陈延祚大大咧咧的说道:“苏老板莫要多礼,咋今天带着下人前来,是想要来跟苏老板做一桩买卖的。”

    尽管对于陈延祚的来意已经有了猜测,但苏然还是装模作样的问道:“哦,小伯爷照顾在下生意,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但不知是何买卖呐。”

    陈延祚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倒是用眼神对一旁的侍卫示意了一下。

    等到后者端来一根板凳后,陈延祚才像个混不吝一样坐下,翘着个二郎腿说道:

    “苏老板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了,明说了吧,本少爷看上了你的铺子,准备用五千两银子买下你的铺子和全部货物,不知苏老板意下如何啊?”

    说出自己的来意,陈延祚的脸上满是笃定,仿佛苏然根本就不会拒绝一样。

    甚至有个侍卫都已经摸出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准备等苏然开口后就递给他。

    好似在这些人的眼中,做生意这种事情,他们只要上嘴皮和下嘴皮一碰就完了。

    “呵呵,小伯爷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苏然脸上的笑容一收,平静无比的说道:“单就在下商号的价格便在两万两银子开外,更别提铺子的货物,更是足有百万两之巨,如今小伯爷只想要五千两银子就拿下来,岂不可笑?”

    苏然今天是真的开眼界了。

    他知道明朝的勋贵贪婪,但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贪婪,甚至用贪婪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了。

    五千两银子就想购买一间朝阳门的旺铺,还有这间铺子里高达百万两银子的货物,这简直就是把他看成是了案板上的肉啊,想怎么搓揉就怎么搓揉。

    要不是看在泰宁候府的面上,苏然都想要发飙了。

    可谁知苏然还没有发飙,陈延祚就率先暴起了。

    砰!

    他站起来一脚把椅子踹飞出去,指着苏然的鼻子骂道:“开玩笑?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本公子跟你开玩笑?我告诉你,放眼整个京师,还没有人敢把本公子的话当成是开玩笑!”

    “本公子是给你面子,才会用五千两买你的铺子,否则你一个区区海外弃民,还不配收我泰宁候府的银子!”

    “本公子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了,这间铺子和连带的货物,你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我也提醒苏老板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把京城当成是任你纵横南洋,我大明是有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