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事情变成如今这样,苏然就算是想要装作看不见也不可能了。
毕竟,他身为小朱同志亲封的锦衣卫千户官,天生就有维护紫禁城威严的义务和权利。
再者,苏然倒也是也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家的公子哥儿,竟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顾上下尊卑之说,去跟皇帝老子抢女人。
旋即,只见他信步来到了围观人群的外围,高声喊道:“锦衣卫办案,无关人等速速退散!”
“啥?锦衣卫来了?”
“我的天,还真是锦衣卫的杀才!!”
“皇帝的鹰犬爪牙来了,大家快跑啊。”
“.....”
听见苏然的呐喊,一群围观群众立马扭过了头来,待见到苏然身上那标志性的飞鱼服和绣春刀后,众人不由得纷纷大呼小叫着拔腿就往远处跑去。
看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好似是深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一样。
几乎就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街道,就只剩下了大猫小猫三两只。
锦衣卫之威,竟是恐怖如斯。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苏然也是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身上穿的不是飞鱼服,腰间别的也不是绣春刀,更加不是天子亲军之首的锦衣卫千户官。
而是一个来自于现代社会的城管队员。
此等鸡飞狗跳的景象,实在是让人觉得很眼熟啊,有木有?
这样一想,天子亲军的高逼格直接就没了啊......
可正当苏然感叹人心不古的时候,他却突然感到自己的双腿被人给死死的抱住,然后一道哭音在他蓦然耳边响起:“呜呜呜......大人,还请大人救救我的父亲,小女子当牛做马也感激不尽!”
其音哀婉,其声凄厉。
乍听之下,犹如杜鹃啼血,让人忍不住就会生出一种想要将之搂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的感觉。
低下头,苏然朝着来人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头发散乱,身穿粗布衣衫,但长得却是明媚皓齿,国色天香的美丽少女。
特别是现在少女泪眼婆娑的模样,更是令人我见犹怜。
哪怕是素来见惯了美女的苏然,在此情此景之下,面对着这么一位人间绝色,也不禁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未能羞涩但娇痴。却立风前散发衬凝脂......”
望着梨花带雨的俊俏少女,苏然情不自禁的念出了这么一句诗词。
旋即,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朝着少女的面颊摸去....
然,少女此时自顾嘤嘤哭泣,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可恰在苏然的手即将抚上那娇媚的容颜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苏大千户啊,你不在紫禁城里给天子看大门儿,怎么有时间来管少爷我的闲事儿了?”
“哈哈哈哈......”
一阵讥讽的哄笑声响起。
闻言,苏然伸出的手为之一顿,回过神来的他立马朝着说话之人望去,便见得一个双手叉腰的纨绔公子哥儿正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在其身旁,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手拿木棍,一脸凶狠。
而看着公子哥儿,苏然却是笑了,道:“我原以为是何方不法之徒,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那欺男霸女之事,却不曾想是小伯爷当面呐,实在是失敬失敬。”
苏然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将少女给搀扶了起来。
然后,就听见他继续笑道:“看来,我们锦衣卫诏狱也没有外人传的那么恐怖阴暗嘛,不然小伯爷怎的就不知道涨点儿记性,又开始轻蔑皇权了呢?”
“您说,我要是把刚才的这件事情给捅出去的话,天子和御史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哎呀,我是真的很好奇啊。”
苏然说到最后,不禁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沉思。
好似,他真的是很好奇一般。
“你!!”
陈延祚听到苏然的话,眼睛瞬间就变得血红一片,因为这让他回忆起了自己前几天在诏狱里面的经历。
虽然说,在泰宁侯府的运作之下,主管诏狱的刘侨对他很是关照,并没有让人给他动用刑罚,也没有让他吃什么苦头。
但对于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哥儿来说,被关进诏狱和吃苦头其实也没有多少的差别。
里面阴暗潮湿不说,还极为的阴森恐怖。
特别是其他犯人受刑时的绝望尖叫和凄厉哀嚎,更是犹如地狱一般,让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绝对是陈延祚永远不想触及的伤痛。
可就是他极力想要忘掉的痛楚,此时却被苏然毫不留情的撕裂了开来。
加之看上的女人,也被其给庇佑在了身后。
“呼...呼...呼~”
新仇旧恨之下,陈延祚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赤着双眼,指着苏然怒斥道:“苏然,我警告你,你别血口喷人,我泰宁侯府世受皇恩,一直忠于朱明皇室,怎会起那轻蔑之心!”
“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污蔑罢了。”
要说若是有可能的话,陈延祚也想下令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海外弃民’给直接抓回五军都督府。
到时候,对方是圆是扁,还不是由得他说了算。
可惜,现在苏然不仅是天子亲封的锦衣卫实权千户,深受皇帝信赖,还跟宫里面的权宦们交情匪浅,并认了魏忠贤为干爹......
可以说,如今的苏然不说羽翼已丰,但也称得上是有大树靠着,完全不用惧怕寻常的风浪了。
在一个,陈延祚从诏狱里面出来之后,他爹陈闻礼就警告过他,让他这段时间不要再去惹是生非,千万要低调一些。
不然若是引起那些清流御史的关注,那就算是神仙也不一定还能救得到他了。
故而,就算此刻仇人就在面前,陈延祚也只能是竭力压抑着心头的怒气,万不敢似前几天那样嚣张跋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