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某一天的清晨。

    “咚咚咚！”

    方永华一边敲打着陈洛宿舍的门，一边喊着：

    “陈哥，快开门，开门！”

    陈洛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脸迷茫的打开了宿舍的门。

    “出什么事了？”陈洛问道。

    只见方永华挂着浓浓的黑眼袋，脸上有疲惫之色，但眼中却尽是兴奋之情。

    “陈哥，你果然是我亲哥！”

    方永华兴奋的道：“昨晚我按照你指出的方向，果然证明成功了！”

    “凭着这个证明，我的硕士文凭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恐怕就连我的导师都想不到，我这么快就拿出了成果！”

    方永华越说越兴奋，甚至拽住了陈洛的胳膊。

    他接着说道：“我想好了，我要在作者上署上你的名字，没有你的指导，这篇论文那就不可能完成，你可千万不要拒绝！”

    啥！？

    给论文书名？

    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原本还有些没睡醒的陈洛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连忙如同拨浪鼓一般摇着脑袋道：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这是要出人命的！”

    陈洛可时刻谨记着系统的嘱咐，不能公开发表任何学术成果，如果到时候因为这一点小事导致系统开启失败，自己脑死亡，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任何一点风险，他是都不想冒的。

    “出人命？出什么人命！”

    方永华有些懵逼，连带着拉高了声调。

    “没……没啥，开玩笑的。”

    陈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跟着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指明了一个方向而已，这篇论文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独立完成的，就没必要填我的名字了。”

    “不行不行。”方永华拼命的摇摇头。

    在他看来，如果没有陈洛的指点，这篇论文或许他迟早也会完成。

    但关键就在这个“迟早”上。

    究竟要多久？

    一年？两年？亦或是三年？

    学术这玩意，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旦钻进了死胡同，几年的功夫就白费了。

    而陈洛的指点让方永华成功的找到了一条康庄大道，节省了太多的精力和时间。

    陈洛则笑着拍了拍方永华，认真的说道：“你觉得以我的水平还差你这篇硕士毕业的论文吗，你还是少替我操心，做好的你的学问，这种水平的论文，还不配你陈哥署名。”

    一半真话，一半假话。

    但其中含义，方永华已经听明白了。

    对于陈洛，方永华是十分的好奇。

    而这个时候，他终于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陈哥，不瞒你说，我是调查过你的。”

    方永华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一抹歉意，随即又转变成了好奇。

    “我知道你18岁就大学毕业了，所有人都以为你要硕博连读的时候，你却跑去当了三年的助教，一直默默无闻。”

    “别人或许不知道你的水平，但我是绝对知道的，我甚至感觉，你比我的导师李教授更懂数学，这真不是开玩笑！”

    方永华的表情十分认真。

    和陈洛接触也有一段日子了，虽然陈洛和他很少谈到最前沿最刁钻的课题，但通过日常的交流，方永华能够感觉出来，陈洛的数学水平绝对不是本科那么简单。

    至少他这个研究生，就比陈洛差了很多很多。

    这一点不开玩笑，从陈洛能够简单明了的指导他课题方向的时候，就证明了一切。

    也正因此，方永华十分不解，陈洛明明有着教授之能，却甘愿在图书馆里当一个图书管理员呢？

    “哎……”

    对于这个问题，陈洛也只能叹息一声。

    事实上，明明有着足以震惊世界的学术成果，陈洛却不能发表。

    这种收获的喜悦不能和任何人分享，他也感到十分郁闷。

    小孩子得到了新的玩具还会炫耀呢。

    而成年人的世界，谁还不喜欢装逼了？

    可问题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算了，你先进来，咱们坐下说吧，老在门口站着也不是事！”

    陈洛摇摇头，带着方永华进了宿舍。

    进入宿舍的方永华好奇的打量着陈洛的房间。

    陈设很简单。

    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书桌后方是整整一面墙的书架。

    书架的书十分繁杂，但大多跟数学有关。

    从简单的到难的，从数论到几何，一应俱全。

    但真正吸引方永华目光的是书桌上的稿纸。

    那一张张带着褶皱的稿纸上写满了他只能看懂三分的公式。

    还有这大量的稿纸被随意的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

    而在房间的一角，还有这一块黑板，上面刻画着复杂的数学模型。

    虽然复杂，但方永华凝视了一会，还是在回忆之中找到了类似的存在。

    “陈哥，这是……”

    方永华指着黑板，有些难以置信的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上面是【四色定理】吧！”

    他的声音有些惊叹！

    【四色定理】既是【四色猜想】。

    作为近代数学的三大难题之一，方永华在起初也不知天高地厚的尝试着去证明过，但最终不出意外的以失败告终。

    这几乎是所有数学研究者都有的共同经历，唯一的不同只是论证的方法以及问题而已。

    但真正让方永华感到震惊的是，他用他有限的知识，能够看的出来，陈洛已经将【四色猜想】推演到了一定阶段。

    虽然最终还没有明确的结果，但光是这个过程，便已经让他惊叹不已。

    谁人又能够想到，在一个图书管理员的房间内，能够看到这般令人震惊的推演呢。

    对于方永华的震惊，陈洛毫不在意。

    他目前将【四色猜想】推进到了60%左右，距离完成证明还有着一段距离。

    在没有正式完成之前，这些都不算学术成果。

    因此给方永华看见并不算违反和系统之间的约定。

    更何况，系统只是不准许他公开发表学术成果，却没有不准许他私底下秘密传播。

    只是没这个必要就是了。

    至于方永华，看见了就看见了。

    陈洛想了想，笑着说道：“你现在明白了吧，你陈哥是做大事的人，就不要纠结你那个小论文的署名问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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