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用艳羡的眼光的看着盛河。

    包子铺的老板端着一笼包子放到盛河的桌旁：

    “小伙子，你的包子。”

    笼中的包子散发着热气。

    旁边的莫老头双眼放光地看着那笼包子。

    盛河好奇地夹起一个包子，咬了小口。

    软糯的包子与蘑菇鲜香在口腔中蔓延。

    咽下包子，盛河眼睛亮起，把夹起的包子全都塞入嘴中。

    看到盛河的样子，刘老笑呵呵的点了下头，看向其他两位老人：

    “你们谁先来？”

    站起来的莫老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桌上的包子说道：

    “我先来，借二胡用一下。”

    莫老头拿过卓老手中的二胡，坐下来爽朗的笑道：

    “我拉曲《君莫笑》”

    话音落下，节奏紧快的二胡声响遍整个包子铺。

    明快的二胡声如同千军万马共同的奔腾。

    奔腾嘶鸣的骏马被二胡微妙微俏地表现出来。

    莫老头拉得淋漓畅快。

    一首曲子拉完，莫老头的满头的汗水。

    不等刘老开口，莫老头失落地说道：

    “别说了，老哥哥，我还是去找小友吃包子。”

    刘老点了下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白发老人。

    “又是我最后一个。”

    微微有些驼背的白发老人拿起放在椅子上的二胡，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悲伤。

    甩了甩袖子，白发老人仔细的擦掉二胡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慢悠悠的拿起二胡，琴弓轻碰琴弦。

    二胡轻响了下。

    白发老人将琴弓拿远了些，对刘老说道：

    “我拉的曲子，还是那首《双碟舞》”

    已经坐到盛河旁边的莫老头叹了口气：

    “这首曲子可是李老头的定情曲，可惜，听他拉曲子的人已经忘记他了。”

    盛河好奇地看了他眼。

    莫老头夹起一个包子在盛河的眼前晃晃，在盛河狐疑的目光下，把包子塞进嘴中，含糊地说道：

    “一个信息一个包子。”

    看到莫老头耍赖的样子，盛河哭笑不得摇摇头，看向白发老人。

    白发老人坐正了身子，右手缓缓拉动了起来。

    舒缓如烟的二胡声从琴筒中飘出来。

    二胡阵阵，缠绵低徊，如泣如诉，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花丛中互诉衷肠。

    李老头闭着双眼，头跟着曲调微微摇摆。

    拉到兴起时，李老头更是小声的哼起了曲子。

    所有的目光都关注着李老头没有注意到门口站了位穿着湛蓝色旗袍的银发老人。

    银发老人看着拉二胡的李老头脸上挂着笑，从挎包中拿出一张十元的纸币轻轻地走过去。

    察觉到动静的盛河抬头看去，银发老人带着笑把手中的钱放在桌上。

    李老头睁开眼看到银发老人，拿着琴弓的手抖了下。

    刺耳的声音传来。

    银发老人眉头皱起，不满道：

    “早知道这钱不给了，我拿去买个包子。”

    李老头颤颤巍巍地放下手中的二胡，喊了声：

    “王宁。”

    银发老人茫然地看向四周。

    “哎，还是没有想起来。”

    莫老头叹息声。

    盛河皱着眉看向他。

    莫老头嘴角微微上扬，指着笼中的包子。

    盛河从善如流地把包子推到莫老头的手边。

    莫老头边吃着包子，边说道：

    “那是四十年前的事了，我还记得很清楚那天也像今天一样，我们四个人为了刘老的包子在店子里拉二胡。李老头也是最后一个拉二胡的，当他曲子拉到一半的时候，王宁进来了，她把拿出一块钱放在李老头的面前。”

    “哈哈，当时李老头见到王宁时，手也抖了下。后来，两人慢慢走到了一起，我还记得有次李老头生病。发高烧，整个人都烧得晕晕乎乎的，他说他想吃刘老做的包子。”

    “王宁听见了，求了刘老好久，才求到刘老的包子。”

    说道这，莫老头摇摇头惋惜道：

    “一对恋人相守了大半辈子，到最后，王宁得了老年痴呆症，忘记了很多事情。”

    盛河惋惜地看向王宁与李老头。

    李老头看着不认识自己的妻子，眼睛中闪过落寞，小心地往前面挪动了两步。

    茫然的王宁突然动了起来，抓着李老头的手：

    “包子，求求你卖给我包子，我的丈夫病了，他想要吃包子。卖给我包子好不好？”

    王宁的哀求让李老头心头微酸，想到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妻子忙前忙后，为了让他吃上热腾腾的包子，跑回来的时候，摔得手臂都肿了。

    李老头双目含泪，嘴唇微微颤抖。

    “求求你，卖给我包子吧，我丈夫只喜欢吃你做的包子。”

    王宁的哀求声让刘老心中更是难受，他正想嘱咐儿子把包子给王宁，就看江盛河把桌上的那笼包子放到了王宁手中：

    “老奶奶，你要的包子。”

    抱着那笼包子，王宁歪着头看向盛河：

    “谁是老奶奶？我才刚刚结婚，我丈夫很好的。”

    转过身看到李老头手中的二胡，王林皱了下眉：

    “你是谁？”

    看到妻子眼中的疑惑，李老头嘴唇哆嗦：

    “我是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