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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九章 陈年旧事
    生不欢手持玄铁重剪,二话不说就是一剪,古今笑毫不恋战,脚下使劲向后疾掠,躲过生不欢的招式。

    其实古今笑瞧见独孤境绝身死,心中怒气便消了大半,当即扫视周边,发现自己已经临近营帐,原来一路追赶独孤境绝,已经到了这里,古今笑心知此时四刹门正在此处,便准备先行退却,边退脑中边回想起来。

    其实生不欢古今笑并未瞧见过,只是听孟婆说起过,虽然说的不多,但古今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一直以来,孟婆都有两个心头病,这其中之一便是这四刹门的生刹生不欢,几十年以前,孟婆那时还叫做辜晓,是十方山中的一名单纯女子,一天夜里,家里头进了外人,为首的便是生不欢的父亲,生不欢的父亲原名叫做什么谁也不知,江湖上的诨号叫做盛一刀,这刀倒不是劈砍的长到、短刀,而是一把大剪刀,传闻这盛一刀是十方山中的一位裁缝,但为人十分懒散,又生性暴躁,靠缝缝补补做衣衫那是根本活不下去,每天就这么闲着。

    偶然的机会,盛一刀遇见一个黑衣少年,这黑衣少年十分老成,那天黑衣少年来到盛一刀面前,让盛一刀取一块完整的羊皮,盛一刀瞧是个少年郎,便有些不耐烦,言语之中颇为厌恶,几句话一说,便要把那黑衣少年赶走,那黑衣少年倒也识趣,瞧盛一刀这幅模样,也就没多说什么,转身便走。

    哪知道刚一转身,盛一刀便瞧见了那黑衣少年腰间别着的一柄长剑,盛一刀便起了歹心,一个小少年,拿一柄长剑招摇过市,这不摆明了给人抢吗?盛一刀也是闲极无聊,便想着把那长剑据为己有,顺便欺负欺负这少年,给自己找找乐子。

    于是盛一刀便把裁衣服的剪刀抽了出来,恶狠狠的对那少年说,让他把长剑交出来,不然就把对方的手脚全部铰掉,那少年回首瞧了一眼盛一刀,也就是这一眼,把盛一刀瞧得后脊梁骨直冒冷汗,之后那少年只出了一剑,便把盛一刀刺翻在地,盛一刀根本就没瞧见这少年郎是怎么出的手,感觉那少年站在那里一动未动,自己大腿已是鲜血淋淋,这才知道碰到了硬茬子,也倒是盛一刀眼皮子活,赶紧磕头告饶,并把自己店里头一块上好的羊皮拿了出来,并且分文不取,那少年见盛一刀变脸比变天还快,嘴皮子又能讲,也就饶了他一命,之后盛一刀才知道,这少年其实已经活了一百多年,慨叹之余哪里还有半分不敬。

    其实这少年郎便是苏醒之后的百战狂,他从盛一刀那里取的羊皮,也正是日后的极乐图,只不过盛一刀那会儿还不清楚,之后盛一刀便跟着百战狂后头,百战狂之所以会留下盛一刀,一来有个这么个眼皮活的人做手下,那可比自己单打独斗要强太多,二来百战狂一直都在四处挑战大小门派,也需要一个地方歇脚,所以也就在盛一刀这里当了大本营,由于跟着百战狂,盛一刀也学了几样过人的功夫,本身自己吃饭的家伙就是剪刀,所以盛一刀也就以剪刀做兵刃,学了一套夺命剪,百战狂本身剑术高超,其实内练也差不了太多,只不过百战狂临敌之时不太喜欢用真气,见盛一刀对销骨掌感兴趣,也就传了一套销骨掌给盛一刀,只不过对盛一刀的武功根本不去过问,盛一刀练成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

    要说这盛一刀自打跟着百战狂,虽然也就短短一年时间,武功进境飞速,尤其是在从百战狂那里多多少少知道些六道的事,心里对长生不老更是无比向往,不过百战狂根本没想带着盛一刀光复六道,所以过了一段时间,百战狂便离开十方山,之后盛一刀算是彻底放纵自我,原本没有武功,多少还有些忌惮,可学会了武功之后,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便四处烧杀抢掠,搅得十方山鸡犬不宁,名气也越来越大,手下也不乏溜须拍马之人,那时便有好事者,向盛一刀禁言,说是盛一刀武功再高,也得有个后人传下去,正巧那十方山里,有个叫做辜晓的姑娘,那叫一个美。盛一刀听完之后也就当做一件事儿去办,三日之后,辜晓家里便来了盛一刀这个不速之客。

    一进门盛一刀便丢下两个箱子,手下人非常识趣儿,两个箱子一落地,便被手下人打开,辜家人一瞧这箱子里的事物,那叫一个害怕。其中一个箱子里,那是凤冠霞帔,瞧模样那是要娶亲,而另一个箱子里,却是一套寿衣殓服,意思是只要你不依,那就等死吧。

    辜晓家人哪里见过这阵势,几句话没说,盛一刀就十分不耐烦,再也懒得和辜家人啰嗦,销骨掌连拍,把辜家杀了个干净,直把辜晓吓的人事不省,被盛一刀带回了十方山。

    不过要说这盛一刀对辜晓,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坏,反倒是对辜晓有些百依百顺的意思,辜晓却想着法子要和盛一刀同归于尽,可那十方山里头,以盛一刀为首的恶徒数以百计,辜晓一个弱女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看透情势的辜晓也不愿意再苟活,想着将盛一刀灌醉之后和他同归于尽。

    有天夜里,盛一刀又去外头杀人,回来之后破天荒的瞧见辜晓烫好了酒,盛一刀那叫一个激动,要知道自打辜晓上山两个多月,就没瞧见辜晓主动跟自己说过一句话,激动之余盛一刀多喝了几坛,喝的酩酊大醉,辜晓便拿了一把小剪刀,对准盛一刀心窝子,想着用剪刀杀掉盛一刀,就在辜晓剪刀抵在盛一刀胸口之时,辜晓一阵反胃,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月事已经推迟了一个月,想到此处辜晓手都颤抖起来,剪刀也拿不住,一下坐在地上。

    不过让辜晓吃惊的还在后头,等辜晓失神坐下之后,盛一刀却站了起来,张口便是质问,质问辜晓为何要这么做,不过瞧见辜晓一副失魂落魄,又心软起来,毕竟最后一下不也没刺进去不是?还没等辜晓说话,辜晓又是呕吐不止,盛一刀是个大老粗,哪里懂这些,还当是害了病,便喊来郎中,那郎中一下便瞧出辜晓是有了身孕,自然是一顿贺喜。

    盛一刀闻言那叫一个兴奋,重赏了郎中之后,便交代手下日夜不歇的看着辜晓,生怕有个闪失让盛家没了后。那段时间辜晓是活的最纠结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是仇人的后代,几次辜晓都想带着孩子一尸两命,可每每到了裉节,肚子里的胎动都让辜晓打了退堂鼓。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辜晓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打消了同归于尽,打消了轻生的念头,而且就在辜晓即将临产之时,辜晓还一反常态,竟对盛一刀说想要一样礼物,十方山常年干旱,极少下去,辜晓便说想喝一口无根纯水,盛一刀心里头快活,自然是爽快应允,便离开十方山去外头寻这无根水,其实辜晓心里明白,要想找到下雨的地方,至少也离十方山百里之外,就是想着等盛一刀离开,自己便离开十方山,找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带着孩子生活下去。

    依照心里的计划,辜晓花重金买通了稳婆,让她接生之后和自己一起带着孩子逃出十方山,稳婆本也是盛一刀劫掠上山,专门替辜晓接生的寻常百姓,所以辜晓刚说完心里的计划,这稳婆便一口应允下来,生产当日,辜晓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孩子生下来,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这下可让辜晓彻底懵了,本身安排稳婆跟着,最大的目的就是让稳婆照顾孩子,因为自己刚刚生产,体力已是透支,所以才不得不多带一个人,可眼下这孩子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辜晓始料未及,不过还是咬紧牙关,和稳婆一道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十方山。

    可没逃多久,就被盛一刀的手下发现,好巧不巧盛一刀也就在那天晚上回来,手上还装着满满一坛雨水,本想着给辜晓一个欢喜,可偏偏听到的是辜晓孩子逃了,极度愤怒的盛一刀这才彻彻底底对辜晓起了杀心,便下令手下无论如何也要将辜晓和孩子带回十方山,于是盛一刀的手下倾巢而动,去寻辜晓。

    辜晓行动不便,又带着两个孩子,行进的速度非常缓慢,而且一老一小两个女子带着孩子,本就十分扎眼,所以十方山的人没多久便拦住了辜晓,辜晓万念俱灰,更是觉得对不起稳婆,也知道自己被抓回去,那就是死路一条,于是便哭了起来,前来抓人的匪首动了恻隐之心,让辜晓交出孩子,便放其一条生路。

    可辜晓哪里舍得?自己没寻短见,就是为了腹中孩儿,十月怀胎竟然就要骨肉分离,普天之下哪个娘亲能舍得?然而当时的辜晓已经没有选择,碰见的匪首还有些良心,若是再被别的手下瞧见,结局可就又是一番光景,就在辜晓犹豫之时,那稳婆将其中一个孩子藏在包袱里,之后抱着另一个孩子站了出来,直截了当的跟匪首说要跟他回十方山,辜晓知道稳婆的意思,这也是唯一可以保住一个孩子的法子,望着稳婆越来越远的身影,辜晓眼泪都止不住的往下流。

    当辜晓和古今笑提起那段往事之时,都无比哀怨,多年之后,当盛一刀带着生不欢来忘川寻辜晓之时,辜晓已经嫁给钟不悔,当时瞧见生不欢,辜晓心如刀绞,那孩子长得又高又壮,但眉宇之间全是暴戾杀意,和盛一刀如出一辙,想来是受其父亲影响,也变得嗜杀如命,而且没有娘亲在身边,生不欢毫无半点怜悯心,再加上盛一刀一直在编排辜晓,让生不欢觉得自己娘亲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生而不养的放浪之人,所以生不欢对辜晓的恨意,犹如万年寒冰,已经不可融化。生不欢本名叫做盛不还,是盛一刀给取的名字,不还不还言下之意,便暗指辜晓永不再还,自小缺了母亲的疼爱,生不欢性格便有了缺陷,后来的忘川之行,盛一刀是想夺得钟家的残图,便威胁辜晓,若不照他的安排去办,便把辜晓当年的事全部告诉钟不悔,告诉钟不悔四刹门四刹之一的生不欢,就是辜晓的亲生骨肉!辜晓无奈,这才做下了生平第二件抱恨之事。

    那时正好裴无极也在忘川,盛一刀便设计来了一出借刀杀人,在辜晓的帮助下,造了一个裴无极夺图杀人的戏码,不过裴无极也没有饶过盛一刀,从钟家出来之后,裴无极便准备彻查此事,不过盛一刀并没打算再瞒下去,当时五绝死了三个,就剩下裴无极和陆凌雪,正道日渐势微,反倒是盛一刀在十方山的势力越来越大,由于那些年陆凌雪、裴无极、钟不悔、公孙烈都被极乐图的事搅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十方山里的盛一刀,所以盛一刀的四刹门越做越大,能一箭双雕,杀掉钟不悔和裴无极两个,盛一刀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便亲自带着生不欢来了忘川,设计成功之后,盛一刀更是杀进钟家,想来个斩草除根,当时盛一刀将辜晓、石头娘、还有年幼的钟山破、石头逼近忘川河边时,辜晓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错事,盛一刀根本不会放过钟家所有人,所以才决定用自己的命去换钟山破这些人的安全,这才有了辜晓投了忘川河的事。

    等辜晓再次醒来时,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了,辜晓也不知道自己在忘川河岸边睡了多久,只觉头疼欲裂,刚坐起身子,就瞧见忘川河边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脸哀怨,和辜晓对望了一眼之后,便跳进了忘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