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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西北狼烟 第91章 驸马都尉
    <b></b>                  转过了年,徽柔就满十一岁。已完全是个少女的模样。一番惊险遭遇,非但没有让她害怕,心中反而兴奋不已。或许是日子过的太平淡,便分外的渴望新鲜刺激。

    此时,人虽在后堂坐着,心思早飞到开封府正堂。徽柔很是好奇,劫持她的是什么人?那个救了她的,又是什么人呢?想着想着就发了呆。不一会儿,竟莫名的红了脸。

    “大姐姐。”一声嚎叫从门外传来。

    徽柔一惊,登时回了神儿。腾的一下站起身,迎出门去。于飞已经一脚跨进门来,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满脸的戾气。

    “最兴来,你又偷跑出来?”徽柔大姐姐做派,劈头训道。

    “哪有。我可是奉旨出宫。”于飞见到姐姐无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嘻嘻一笑,摸出一块玉佩,在徽柔眼前晃了晃。

    徽柔自然知道,于飞有一块御赐的玉佩,可以凭之出宫。于飞既然能出来,想来必有侍卫跟随,也不再担心。

    “阿娘可知道了?”徽柔问道。

    “整个宫里都传遍了,阿娘肯定知道了。”于飞说道。

    “啊?哪个这么嘴快?”徽柔恨恨的说道。一转眼,又有些垂头丧气,“阿娘不会再让我出宫了。”

    暂时放下心事,伸出手扯住于飞,走到桌案跟前。桌案上,摆着七八样精致的糕点,果子、饮品也有好多样。都是郭稹夫人给徽柔压惊,命人一样样的端了上来,看着就让人垂涎。

    “来尝尝,都是郭夫人让人送来的,味道不比宫里差。”徽柔说道。

    于飞却不肯坐下,围着徽柔转了两圈儿,上下打量,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的徽柔有些着恼,不由嗔道,“转什么转?”

    “姐姐,我可是听说,你被贼人甩了出去。”于飞连说带比划。

    “是啊,是啊。那贼人气力好大,一使劲儿,我就飞了出去。”徽柔被于飞的话,正好挠在痒处。顿时眉飞色舞,讲起了当时的种种惊险。

    “姐姐,你竟没落地?那你在哪里?”

    “啊?”徽柔一怔,立时大窘,俏脸儿也泛起红晕。眉头一立,追着于飞不依不饶。这个小混蛋,分明就是故意的。

    开封府正堂上,此时一片肃杀。

    何正带着皇城司军兵,将开封府给围了起来。大堂上的差役,换成了军兵。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手握长刀虎视眈眈,盯着跪在中间的罪犯。

    皇帝听闻消息,惊得一身冷汗。徽柔可是皇帝的心头肉,从小宠爱着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惊险?若不是大臣们拦着,皇帝已经驾临开封府。

    虽不能亲至,但立即派遣何正,带兵赶赴了开封府。皇帝不知道劫持的背后,是否还有隐藏的阴谋。但他不敢忽视,此时此刻,再小心也不为过。

    大堂的门外,早围满了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熙熙攘攘,比赶庙会还热闹。更有机灵的小贩,趁机做起了生意。

    街坊百姓就是好热闹,何况,还是男扮女装?这样的大热闹,寻常可是瞧不到。一边磕着瓜子,一边三姑六婆的瞎侃。

    几乎是前后脚,一辆一辆精致的车驾,停在开封府门前。

    车上下来的人,被百姓认出来。这是谁谁家的侄子,那是谁谁家的外甥。但几乎所有来人的后面,都是一位当朝的重臣。

    这些重臣的女儿、侄女、孙女的,都是去参加诗会。公主路上出了事,他们都坐不住了。自己不合适亲至,于是派了家中子侄,匆匆赶来查问情由。奈何,都被皇城司挡在了门外。

    抓到的恶徒,很快被查明了身份。此人却是祥符县人士,名叫侯明,今年二十岁。十来岁时身体有了异样,明明是个男身,却偏偏有了女子的特征,胸前竟高涨起来。

    随着年龄渐长,身体的发育越发明显,已经瞒不了人。被人指指点点,当成了妖孽。侯明不堪凌辱,离家出走。辗转多年,最后流落到东京城。

    此时,他一身双性,心里也发生了变化。莫名的喜欢胭脂水粉,加上本就生的俊美,略一打扮,竟成了千娇百媚的小娘子。开了家水粉铺子,开始游走在宅门女眷之中。

    时日一长,见多了后宅的娇娘,却生出了色心。一次得手,当时痛快,事后却惶惶不安,逃出东京城潜藏多日。谁知那家女眷,顾念名声,选择了忍气吞声。

    侯明知道后,心情大畅,更加色胆包天。他知道,这些大宅门里的女人,名声看的比性命重要。所以屡屡得手,却无人敢报官。直到侯明恶行被人撞破,这件匪夷所思的大案,才浮出了水面。

    “啪。”郭稹重重一拍惊堂木,气的浑身发颤。这恶贼生就一副女相,竟无人识破。这些年来,不知坏了多少良家女子的清白。当真是该死。

    但他也很清楚,时下的风气,女子将贞洁看的比命重,宁可含污忍垢,也不敢站出来报官。却是无可奈何之事。

    “将罪犯带下去,查验明白。”郭稹命令道。

    郭稹话刚说完,大堂外突然一阵喧嚣。紧接着,一阵砰砰打斗的声音,夹杂着百姓的惊呼,从门外传了进来。

    “外面发生了何事?”郭稹眉头一皱,问道。

    “回大府,有人打起来了。”一名差役从外面跑了进来,匆匆的说道。但是,打斗的人却是皇宫侍卫,他们管不了啊。何况,那两人武艺高强,招招势大力沉,看着就凶险无比,哪敢上前?

    却是秦红英,突然发现了锦毛鼠。锦毛鼠人长的英俊,气质不凡,就算站在人堆儿里,也是异常的醒目。

    秦红英没见过锦毛鼠,但早有了画像。随着于飞前来开封府,一进门,她就看见了堂下站着的锦毛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秦红英自然是询问赤脚虎的死因,但锦毛鼠岂会告诉她?两人两句话不对付,立时打了起来。一搭手,锦毛鼠心中暗道坏了,这娘们修为超高,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他已经吃过金狼的亏,心下惊醒。不敢硬接硬架,只把身法发挥到极致,绕着秦红英游走。倒是身如流星,倏忽之间已经移形换位。一时片刻,秦红英竟拿不下他。

    秦红英心头火起,噌的从腰间抽出剑来,剑尖一抖,化为万点流光,照着锦毛鼠面门而去。锦毛鼠吓的一个激灵,抽身就退。这娘们够狠,扯呼。

    锦毛鼠双脚一个垫步,纵身而起,半空中身子一团,竟突然改了方向,一头向着人堆里扎去,眼见就能冲入人群逃之夭夭。

    突然,从人群中哗啦飞出一条锁链,不偏不倚,正缠在锦毛鼠的腿上。身子一滞,扑通一身摔到在地。不容他跳起,秦红英的剑尖,已经指在他的咽喉。

    锦毛鼠不理咽喉的剑尖,愤愤的看向扔出锁链那人。他娘的,锦毛鼠堂堂一世英雄,竟被小人暗算,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扔出锁链那人,一身粗布衣裳,满脸皱褶,可不正是汪德章。这一手飞抛锁链拿人,却是汪家祖传的手艺,管你江洋大盗、鸡飞狗跳,锁链飞出,十拿九稳。

    “呵呵,秦娘子,又见面了。”汪德章笑呵呵的,和秦红英打着招呼,手底下可不闲着。抹肩头拢二背,干净利索,眨眼间,把锦毛鼠捆了个结实。

    开封府的差役都看傻了,这是行家啊。比他们手底下那两下子,可是要强的太多了。纷纷见礼,询问来由。有这手艺,肯定是公门中人啊,天下公门是一家嘛。

    应付过差役,汪德章走到秦红英面前,拱手说道,“秦娘子,我有万分火急之事,正要找你们夫妇。”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吧。”秦红英对汪德章的误会,毫不在意。迟早都是夫妻,早一点儿怕啥?

    锦毛鼠暂时被差役带走关押。秦红英领着汪德章,直奔开封府后堂。那个小祖宗还在这里,她哪能一走了之?皇城司的军兵,自是认得秦红英,也不阻拦,由她进出。

    片刻后,于飞跟着秦红英、汪德章,出现在锦毛鼠的面前。此时,锦毛鼠已被带到了刑房,大字型绑在木桩上。

    “你就是锦毛鼠?”于飞好奇的问道。

    “你是哪个?”锦毛鼠浑不惧,眯眼瞧着面前的小不点儿。

    “我是御猫。”于飞满满的恶趣味。

    秦红英被于飞逗得咯咯直笑。猫吃老鼠,小殿下果然会玩儿。锦毛鼠这个腻歪啊,一个屁大的孩子,竟也来消遣某家。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你可是来自陷空岛?”

    “你竟知道陷空岛?”锦毛鼠大吃一惊。身子一下挺起,崩的身上绳索吱吱直响。他万料不到,一个小孩子,竟知道他的来历。问题是,陷空岛可是秘密,外面人怎么会知道?

    “真有啊?”于飞懵了。

    他本是戏谑之言,拿着后世的演义,撩拨锦毛鼠呢。谁知锦毛鼠这么大反应。看来这陷空岛,竟是个了不得的地方,藏着了不得的秘密。

    “我问什么,你定是不会回答吧?”于飞问道。

    “某堂堂英雄,岂能如你所愿?”锦毛鼠不屑的说道。

    “这样就太好了。”于飞一拍手,笑道,“你可千万不要服软啊,让我多玩儿一会儿。”

    在场几人都是一愣,这是啥意思?有这么问口供的吗?楞劝别人千万别招供,真是没见过。锦毛鼠都是一怔,不知道于飞要玩儿什么把戏。

    于飞在身上掏摸了半天,从怀里竟掏出一个小瓷瓶,举起在锦毛鼠身前晃了晃,说道,“知道赤脚虎怎么死的吧?嗯,就是这个。”

    于飞眼见着锦毛鼠,身子就是一颤,虽是微微一瞬,但是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知道有门,继续威胁。

    “不用太多,只要一点点。”于飞说道,“十息,这毒素就会进到你的血液里,游遍全身。然后钻进骨头缝儿里。到了午时,就会开始发作。你知道发作之后,是什么滋味吗?”

    秦红英汗都流了下来,身子不由自主的扭动,心里异常的烦躁。她觉得自己身上,一下子又爬满了蚂蚁,正在她的骨缝中噬咬。

    锦毛鼠变了颜色,这情形他是亲眼见过的。赤脚虎临死之时,凄惨无比。再强硬的汉子,也无法抵受万蚁噬身的恐惧。

    那种痛苦,真不如一死了之。汗从脖颈上流了下来,看着于飞手中小小的瓷瓶,眼里闪出惊惧。

    “你杀了我吧。”锦毛鼠无法强硬,只求速死。

    “这就服软了?”于飞不屑,“我还没有开始呢。”

    锦毛鼠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刑房门外的动静打断。徽柔突然闯入了刑房,气急败坏的瞪着于飞。随后跟进来的兵丁,无奈的苦笑,他们拦不住啊。这小公主都气哭了。

    “红英姐姐,他刚刚救了我。”徽柔哭了。

    秦红英顿时头大如斗。这都是啥状况?秦红英几人,谁也不知道,锦毛鼠刚刚救了徽柔,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秦红英扭头看于飞,却惊见于飞正在给锦毛鼠松绑。

    于飞转瞬间,已将事情想的通透。他不想姐姐难过,只有先把锦毛鼠放下来。当然,释放是不可能的。在这大牢里,有秦红英和自己看着,锦毛鼠还能杀出去?

    “姐姐,你说他刚刚救了你?”于飞问道。

    “嗯。”徽柔见于飞给人松了绑,脸色缓和。

    于飞一边小声说着话,一边扶着徽柔往外走。走到门口,回身把瓷瓶递给了秦红英,悄声说道,“拿着这个问,问什么他说什么。”

    “这里面,真的是那种药?”秦红英惊疑不定。

    “空的。”于飞凑近秦红英耳朵,说道。

    秦红英愣了愣,嘿嘿笑了起来。这个小混蛋人小鬼大,唬的她可是真信了。心情瞬间大好,扭身回去继续审问。刚才已经有了吐口的征兆,只是被徽柔打断了。

    于飞却在忽悠他的姐姐,说什么只是问几个问题,不会有事的。又说红英姐姐已经知道,定会放了锦毛鼠。又说,锦毛鼠长得真是英俊,英雄救美的事迹,说不定会被编成话本。

    还没有走出大牢,徽柔已经被于飞忽悠晕了。神思恍惚中,徽柔微微泛起笑容,成了话本里的人物,倒也不错。

    “爹爹若是知道,说不定一高兴,金口一开,赐他一个都尉啥的大官儿当当。”于飞说道。

    “什么都尉啥的?连我朝官职,都说不明白。”徽柔嗔道。

    “驸马都尉,如何?”于飞说完,转身就跑。

    “最兴来。”徽柔脸泛红霞,气的跺脚。恶狠狠的叫着最兴来,提起裙角,追着于飞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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