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郭老师,门外的广告,这几天在南威引起了广泛的讨论。两家相声社团在同一天同一个地方商演,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今天趁这个机会,麻烦您给解释一下。”
四周的孩子们都静静地听着。
郭老师:“既然你问到了,我就说一下。今年的演出计划,是公司演出部门在年初就订下来的。
“商演的主办方是当地的企业,他们定的时间,租的场地。包括当地的接待、酒店、场地的音响、宣传,都是演出方的全权。
“我们做为乙方,考虑的是演员名单和节目安排,演员考虑的是把节目排好。让观众满意,我们就完成任务了。”
记者走了,郭老师和蔼地吩咐:“时间还早,大家别闲着,对对词儿吧。”
孩子们一起喊:“知道了师父。”
大家分散对词儿,后台又热闹了起来。
孙超超看旁边没其他孩子了,跟郭老师和鹏举说话。
孙超超:“我觉得吧,由我出面,找本地德高望众的老先生,做个中间的调停,说个软乎话,和个稀泥,跟季班主好好解释一下。”
郭老师乐了。
鹏举:“不能那样做。商演合同上,甲乙双方的责任义务都很明确,说出天去,也不是咱们乙方的事儿。季班主那么聪明的人,心里明镜似的,其实不必解释。”
孙超超:“那怎么办?这是生意,不是对错的问题,影响的是郭老师的招牌。”
郭老师:“两个星期前,季班主给我打过电话,我说合同都签了,我没办法不演。”郭老师大手一挥:“得了,就这么着吧,我得对词儿去。”
孙超超和鹏举没敢再说别的,偷偷溜了出来。
出了剧场后门,孙超超给平子渊打电话。
孙超超:“我不是你们公司的,不多事哈。谁让我正好在南威,赶上了呢,到底怎么个意思?”
平平:“演出部是年初新成立的,难免经验不足。主办方给我们的解释,我们签场地合约在先。要论理,也是我们占理。”
孙超超:“你不知道季四那个人!再说,吃瓜群众不了解商演合同,两家的演出撞车,唱了对台戏。就这点子事儿,媒体能说个十年八年的!”
平平:无论季班主怎么想,媒体渔轮将会怎么说,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我们先生那个脾气,您甭问!问就是护犊子,把压力扛下来,天塌下来他一个人顶着。”
放了电话,孙超超直摇头。
混江湖的,多个仇人,不如多个朋友。
如果是郭家班演出的主办方先签的场地合约,那么确实是己方占理。
人家季四爷开的也是买卖,清高是不能当饭吃的。
骂一句老郭,大红大紫,谁不愿意蹭这个热度呢?何况他还占着三分的理。
南威大剧院的相关人士是知情的,可那是主办方的人脉渠道,郭家班不认识。
鹏举要查一查。
前世忍够了,这一世,他要出手了。
鹏举抬眼,突然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
夕阳中,海的对面千丈悬崖,惊涛拍岸。空中海鸥盘旋,欧鸣阵阵。
原来这个剧场建在海边。
剧场前门对着马路,绕到后面去,便是礁石滩。
凹型的海港对面,山势拔地而起,山崖上一方小亭,有游人三三两两地在亭中观景拍照。
鹏举觉得,他努力了这些年,也只能望见老师的项背。
即使老师站在峰顶,也需要守护吧。
“走啊小举,怪冷的。”孙超超打了一个冷颤。
后台,松松在等鹏举。
鹏举和孙超超回来,正从他面前经过,被他一把捞住。
“小举师兄,咱俩得对对词儿。”
鹏举望了一眼远处的老师。
郭老师好像在憋笑。
鹏举心说,每回都临开场才跟我说,可不老厚道的。
“你俩本对儿来的,怎么能给拆了?”
松松一脸无奈:“师父说就想看咱俩搭一场。”
我去!师父这是成心且故意的。
鹏举没辙没辙的。
“怎么排的场?”
“玺哥和岚哥开场,豹子哥他俩的三场,咱俩的倒二。”
这么说,孙超超小朋友不助演,可让他出面查一下,嘿嘿。
“咱俩使什么呀?”
“您安排,我给您捧。咱就别唱了,玺哥肯定以唱为主。”
鹏举想,前世自己写了数量不少的好作品,随便那一个出来,都能把场子炸了。
不过这个世界的松松还小,怕他接不住。
挑一段合适的做垫话,炸炸场子,入活还是用老段子吧。
鹏举也好奇,这个时空的松松,是否堪比另一个时空的松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