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最有钱又逍遥?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最有钱最逍遥。
普通人结婚生子之后,赚得再多,都感觉不够花的。
演艺圈里的顶流,比如幂姐,她接一部戏,一个月的收入能有三百万。
可幂姐也不可能天天有戏拍。真天天拍戏,那十有八九是烂片,也不值这个价钱了。
大腕儿都有自己的工作室,不拍戏也得给员工发工资,所以艺人们得接通告。
以小剧场演出为主营业务的郭家班,依靠卖票收入维持正常的运营,更经不起停演的折腾。
鹏举看另一张床上的郭少睡熟了,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往二楼师父的书房走。
书房的灯,果然还亮着。
郭老师正在一张纸上涂涂写写。
“师父。”
“来了?过来吧。”
郭老师搁下笔,携了他的手往阳台走。
书房连着的阳台,是间全玻璃的阳光房。
一圈儿架子上搭了紫藤和牵牛,紫色的花儿在夜半开得正艳,中间还夹杂着几个小葫芦。
郭老师和鹏举凭栏远眺。
郭老师:“天都城啊,历史上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如今北面是大学城和高科技产业园区,早就跟贱字没什么关系了。惟有南面这片地还荒着,地价涨得也慢。”
鹏举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或者说,师父情商智商双高,显得他像个傻子。
郭老师:“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我有个外甥,以前也跟我说了类似的话。他还给我出了个主意。”
郭老师用手一划拉。
“这一片,还有更远些的地方,我买的时候,只有一千多块钱一平米。我买了八万平。”
郭老师的一双黑眸在夜晚烁烁放光。
郭老师:“都是些荒地,废弃的铁道和厂房,还有远处两座小山坡,一方旧池塘。我当时没有这么多钱,是余老师做了担保人,我找银行贷款买的。”
鹏举被震撼的得脑袋里嗡嗡的,赶紧双手抓住围栏。
郭老师:“我总想着,这处风景好,能起座郭家班大厦,里面放七八个小剧场。观众们在里面可以听戏、听相声。后面的两座小山坡,我让人整出来了,种果树,池塘里养鱼。以后地铁通到这里,交通也方便。”
郭老师越说越神往。
“真干不下去了。你们也别学说相声了,跟着我收拾果园和鱼塘,也是活法。”
“呵呵。”鹏举傻笑了两声,他感觉双膝发软。
鹏举的脑海中,好像出现了另外一个自己,小小的个头,头上长角,披着黑披风,飘在半空之中,在指着他嘲笑:
鹏举啊鹏举,你个傻蛋!比起判玉赌石来,炒房地产,买卖土地,无疑是风险更小、收益更高的生财之路。你的脑袋,怎么就没别过这个弯儿呢?
“我那个大外甥说,我想得太浪漫,不现实。他说这个地方,十年以后,将是这座城市的商业中心,寸土寸金,繁华无边。”
鹏举:“恩师,你的外甥叫?”
郭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昊珑。他说你们见过的。”
鹏举搜索记忆,没想起来。
但这位昊珑,知道十年以后的事情,应该也是位穿越者。
可能是今天用脑过度,鹏举实在站不住了,双膝一软,几乎跪了下来。
郭老师依旧看着月色下的远方。
“小举,你怕什么?大不了我把地卖了。现在的地价,怎么也能卖四千块钱一平米吧?他们劝我裁人,我拒绝了。有本事的,愿意走我不拦着。不愿意走的,我养着。能有我一口吃的,就不能裁人。”
鹏举稳住了身体,努力的笑了笑:“我不怕什么。”
鹏举年龄大了,就怕再经历一次老师伤心。
鹏举说着,扶着墙慢慢往屋子里走。他实在顾不上礼仪了。
“我困了,恩师也早些睡吧。”
“嗯。小举?”
“嗯?”
“你以后,不要叫我恩师,我当不起。叫师父就行。”
鹏举苦笑。
“是,师父,知道了。晚安。”
鹏举一步一步挪出了书房门。
门关上的一刹那,他看到黑暗之中,郭少坐在楼梯上等他。
鹏举站着摇晃。郭少站起来,一步抢过来。
鹏举倒在郭少怀里。
他被郭少扶着回了房间,倒在床上之后,就人事不知了。
鹏举发烧了。
昏昏沉沉,从黑夜到白天,中间有两三次,被郭少扶起来喂水喂药。
郭少:“这是美林,退烧药。你放心地吃,保证药到烧退,绝无副作用,不伤及智商和记忆力。但是,可能,台上的反应会慢些。”
鹏举:“你真是碎嘴子,唠唠叨叨。让我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