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超超双手举高:“我没许诺时间啊。这次不行,什么时候碰上满翠帝王绿了,咱给老甄弄一块,不就得了。”
鹏举长叹一声,时也命也。
到时,“玉之魂”摆件问世,谈不上惊动天下,也等于在玉石圈里,投一块小小的石头,定然会惊起层层的水波。
想低调,就这么难么。
鹏举顺势用头顶了顶孙超超:“当我没说哈。”
他小时候,力气小,跟姐姐们打架时,经常这么用头顶着对方。
用帽子口罩把自己的脸糊严实了,鹏举和孙超超出门,坐电梯下负二层停车场。
孙超超开了gl18,从酒店后门出,围着这组庞大的建筑绕了大半圈,停到国展中心负二
层的停车场。
之后,二人乘电梯到了二楼。
今天休展,只有二层还有工作人员。
鹏举和孙超超办了提取原石的手续。
他拍的原石都是一二百公斤的大家伙。
鹏举先提出了最小,但价值最高的一块。
如果囤积不卖的话,十年之后,这块原石的价格还能翻上两倍。
“过我手,既我有。”是一句古玩圈里的话。
一个的人财力有限,但好东西多了去了,不可能都留着赏玩。
人不能被物所役,钱和物要周转起来,才有价值。
租赁切石机,一个小时三千块,鹏举自己切。
快要轮到鹏举时,甄玺和甄伯伯来了。
鹏举的面前,是一位带了金丝边眼镜的中年文士,剑眉朗木,英气勃勃,带着满身风尘。
“甄伯伯好。”
“快到你们了?我看看毛料吧。”
“甄伯伯刚下飞机,还是休息一下。”
“不必。先看毛料。”
世俗的客套,对于这位琢玉的专家来说,没有价值且浪费时间。
“我不赌石。小举,你对这块毛料的判断是什么?”
鹏举观察了一下四周,大厅里的人不算少,但并没有注意他们的。
“甄伯伯,这块毛料表现一般,表皮灰黑,蟒纹也比较模糊。我的看法是,这块是布达坑口出产的毛料,里面翡翠的品质应该不错,颜色不好说。”
甄伯伯点头,抬手做了个向下压的动作,示意鹏举低声。
“最重要的,您看这边擦出的窗口,虽然肉眼不见绿,但可以感觉到,灰绿色的雾层就在这下面两三公分的地方,并且不会太厚,里面翡肉的块头,应该不小。”
甄伯伯略微吃惊。
做为玉雕师,他听过许多人断玉,大多模棱两可,强调经验之谈。
但鹏举的表述不同,语言清晰且符合逻辑,云淡风轻地将一块表现不佳的原石判定为翡翠毛料。
最要紧的,大家第一次见面,这个年轻人就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毫无隐瞒。
这代表着信任。
“小举,超超,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你们打算怎么开这块玉?”
鹏举:“甄伯伯,我师父也叫我小举的,这样叫着亲近。我一共拍了七块这样的毛料,体积都差不多,要是全解开,估计得花些时间。”
孙超超:“甄哥,小举是个解石的高手,我的建议是,由他切玉,您帮着给解出来,我可以打下手。”
“你先切玉。如果有把握的话,尽量减小玉石的体积。”
甄玺:“小举师兄,切玉是件体力活儿,只要原石见绿了,剩下的工作,都可以由其他人做。”
鹏举:“解玉的工作烦累,也没什么技术含量,还是我自己做吧,超超和小玺打下手。”
甄伯伯:“不必谦让了。咱们人多,一天时间差不多能完工。”
甄伯伯说一天解七块玉,是按照一台机器,换人不停手的解玉,这么算的。
这是台老式的切石机。
鹏举启动加固器按钮,把捆原石的皮带松开。
四个人搭手,将原石依照鹏举指点的方位,放进切石机。
原石被夹紧后,鹏举盖上盖子,启动切石的开关。
如是者几次,一块大约三十多公斤的翡翠毛料,就从母体中被剥离了出来了。
这块毛料仍旧不见绿,但人的肉眼隐隐可分辨出一些丝绵状和雾状结晶,这是赌涨的表现。
甄伯伯心里一动,莫非,鹏举是沿着翡翠外围切的,没有碰触玉肉,却也不过毫厘之差了?
这太恐怖了。
照这个速度,解玉肯定用不了一天时间。
他和甄玺、鹏举三人,小心翼翼地把翡翠毛料搭到木箱里。
孙超超带着工作人员,推着搬运原石的手推车到了。
“小举,这是第二块哈。”
三个人再把已经切好的翡翠毛料搭到手推车上,孙超超去寄存。
就这么流水作业,两个小时之后,鹏举顺利地归还了切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