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三百八十四章 侠名蒙尘 戚徒惊堂
    陈昆旋即转身,对着场中群雄抱拳作揖,声如洪钟,震得周遭树梢上的枯叶簌簌掉落:“在下的为人,相信众位朋友也相当清楚!陈某行走江湖数十载,从来行不由径,所做的事,无一不是光明正大的勾当,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话音一顿,目光扫过人群中那些或疑或惑的脸,语气陡然转厉:“只是在下不明白,这些人竟无端跑到敝庄来,张口闭口便是诬陷栽赃!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请各位英雄为陈某评评这个理!”

    群雄闻言,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捻着颔下长须,眉头紧锁,低声与身旁之人嘀咕:“陈庄主这话听着倒是在理,他素日里急公好义,断不像是做那等龌龊事的人。”

    也有人面露迟疑,摸着腰间佩剑,眸光闪烁:“可那几个外乡人的状词说得有鼻子有眼,难不成是空穴来风?”

    更有年轻气盛的江湖客,按捺不住性子,高声嚷嚷:“是非曲直总得弄个明白!光凭一面之词,谁知道谁在说谎!”

    一时间,议论声、争执声、兵器相撞的脆响混杂在一起,燥热的风裹着尘土卷过场中,竟生出几分剑拔弩张的戾气。

    众人心中皆是这般思忖:

    陈昆与路沉沙,毕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平素行事端正,侠名远扬,口碑素来极好。

    若非如此,又怎会博得“南陈北路”的大侠之名?

    莫非这其中,还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玄虚不成?

    路沉沙上前一步,玄色长袍在劲风里猎猎作响,他双目炯炯,朗声道:“咱们兄弟三人,心地光明,坦坦荡荡,绝不怕这些无稽的流言蜚语!常言道:‘心正不怕影儿斜,脚正不怕倒踢鞋。’倘若光凭这些人几句捕风捉影的话,便可将罪名扣在咱们身上,恐怕天底下的公道,也未免太不值钱了!”

    水灵儿柳眉紧蹙,一双清澈的杏眼死死盯着陈、路二人。

    她心中本是信了万昭岚的话,可偏偏这二人矢口否认,言辞凿凿,竟让她一时之间拿不出半分证据。

    但水灵儿素来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岂肯就此死心?

    她眼珠一转,猛地转向人群一角,扬声道:“夏宝宝、李维!你俩过来!”

    夏宝宝与李维正缩在人群里,闻言皆是一愣,竟来不及细想,伸手便撕下了贴在脸上的假胡子。

    粗糙的胡子一落,露出两张年轻俊朗的面容——

    那是两张在江湖上掀起过轩然大波的脸。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凝重,拨开人群,大步踏上前来。

    这些日子,“古剑盟弟子夏宝宝盗走古剑盟至宝《剑心合道经》”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众人见水灵儿竟将这“盗经贼”唤了出来,无不瞠目结舌,霎时间,场中又是一阵更大的哄动,惊呼声、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乱成了一锅粥。

    有人压低了声音,满脸难以置信:“我的天!这不是那个偷了《剑心合道经》的夏宝宝吗?他竟敢来这种场合?”

    也有人暗暗咋舌,眼中满是疑惑:“怀璧其罪啊!他带着这么大的罪名,还敢现身于此,当真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另有图谋?实在是令人猜不透……”

    水灵儿全然不顾周遭的哗然,目光灼灼地望着夏宝宝:“夏宝宝,你曾亲口与我说,《剑心合道经》并非你盗去。如今古剑盟路掌门就在此地,你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好好和他说个清楚!”

    夏宝宝先前一直隐在人群里,一双眼睛却从未离开过路沉沙与陈昆。

    他将二人的言谈神色尽收眼底——路沉沙看似正气凛然,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陈昆笑意晏晏,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佩刀。

    这些细微的举动,无一不令人生疑。

    夏宝宝又想起近日来师父种种反常的行径:

    先是无故将自己逐出师门,后又派人暗中追杀,桩桩件件,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对这个曾经敬重如父的师父,他心中早已打了个老大的问号。

    身旁的李维亦是面色凝重,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死死盯着路沉沙,牙关紧咬,指节攥得发白。

    师父素来对自己和夏宝宝恩重如山,可为何偏偏在《剑心合道经》失窃后,便翻脸不认人?

    那些追杀他们的几路人马……难道,真的是师父为了栽赃嫁祸,竟不惜痛下杀手?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野草般疯长,搅得他心口一阵阵发寒。

    夏宝宝与李维神色各异,却又带着同样的沉重,二人对着路沉沙躬身一礼,声音干涩地唤了一声:“师父……”

    路沉沙闻言,陡然发出一声冷哼,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淬了毒。

    他双目圆睁,死死瞪着夏宝宝,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不要叫我师父!你这个孽徒!先盗师门秘笈,后杀为师的发妻,如此狼心狗肺之辈,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这话一出,莫说是夏宝宝与李维如遭雷击,便是站在一旁的虫小蝶等人,也无不面色大变,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夏宝宝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如纸,血色尽褪,他浑身一颤,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嘴唇哆嗦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踉跄着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问道:“师娘……师娘她怎样了?师父,你说清楚!师娘她到底怎么了?”

    李维亦是面色煞白,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师父!这不可能!师娘待我二人如亲生子一般,我们怎会害她?你定是弄错了!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路沉沙却全然不理会二人的辩解,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他们,字字如刀,掷地有声:“你俩自己做的好事,还敢在这儿装傻充愣!我问你们,师娘待你俩犹如亲弟般爱护,你们怎能如此狠心,下得去手!”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