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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南疆城寨
    杜华攥着马缰绳的手用力一紧,胯下的枣红马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兴奋,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聚毛在风里飞扬。

    他猛地仰头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雀跃,连带着身体都跟着颠了颠:“哇哦吗!太爽了!小爷我终于又出来了!”

    话音未落,枣红马像是通了人性,前蹄轻快地扬起,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

    四蹄踏得地面咚咚作响,竟也带着几分挣脱束缚的欢腾,恨不得立刻撒开蹄子狂奔。

    身后的雷羽靠在自己的马背上,看着他那副模样忍不住笑摇了摇头:

    “杜华这小子就不该给他放出来,一出门就返祖,嗷嗷叫的,你这是赶着找你哥啊!”

    杜华猛地转头,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一脸茫然地问道:“啥?我哥?”

    “猴子啊!”雷羽扬着下巴,笑得眉眼弯弯。

    “你不是我哥吗?”杜华反应极快,立刻接了一句,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身子都晃了晃,连马都跟着打了个响鼻。

    这话一出,其他人顿时被逗得笑出了声。王晨嘴角噙着笑意,目光柔和;

    梦澜抱着贝贝,笑得肩头微微颤抖,贝贝也跟着“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凑热闹;王胜原本板着的脸也绷不住了,嘴角咧开老大。

    雷悦笑得直捂肚子,指着杜华道:“这杜华,嘴巴上是一点亏都不能吃,反应倒快!”

    “杜华,你慢点!”王胜催马跟上两步,假意板起脸骂道,“一给你放出来就?瑟,你当是去郊游啊!”

    “哎呀,哥!”杜华回头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现在天下都太平了,就别那么小心翼翼的。这些年夹着尾巴做老六,可把我憋屈坏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夹马腹,枣红马像是得了指令,猛地抬起前蹄,长嘶一声,四蹄翻飞,直接朝前冲出去数丈远。

    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多时便踏入了南疆地界。可刚过界碑,一股刺骨的寒意便毫无征兆地袭来,像是瞬间掉进了冰窖。

    “呜呜......”杜华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牙齿都开始打颤,连忙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

    几乎是同时,雷悦也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鼻尖瞬间冻得通红。

    六人连忙翻出行囊里最厚的衣物,里三层外三层裹在身上,连帽子、围巾都齐齐戴上。

    可那股寒意像是长了脚,顺着衣料的缝隙往骨头缝里钻,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王胜勒住马缰,眉头紧锁,“南疆向来气候湿热,就算入了冬,也不至于冷成这样,简直比北地寒冬还要邪乎!”

    雷羽从行囊里翻出那本记录南疆风物的古籍,快速翻阅着,脸上满是疑惑:“怪了,书里从没有过这样的记载。

    历代方志都说南疆'四季如春,霜雪罕见',这般大寒天气,简直闻所未闻......莫非真是天降异象?”

    寒风卷着枯叶掠过,众人的坐骑都不安地刨着蹄子,鼻息间喷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冷空气中。

    王晨看着冻得嘴唇发紫的众人,连忙喊道:“杜华,快把心月狐宝莲取出来!”

    杜华这才回过神,忙不迭从怀中摸出心月狐宝莲,宝莲绽放出温润的赤红色光芒。

    无数细微的灵力烟丝从花瓣间袅袅升起,如同有生命般缠绕着众人游走。

    起初只是丝丝缕缕的暖意,顺着衣襟钻进衣领,像是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

    转眼间,暖流便汇聚成环,在每个人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红光,将刺骨的寒风隔绝在外。

    冻僵的手指渐渐有了知觉,冰冷的鼻尖泛起温热,连呼出的白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杜华舒服地叹了口气,搓着回暖的手笑道:“还是这宝贝管用,再冻下去,小爷的手都要成冰疙瘩了。”

    雷悦找了找衣襟,感受着周身持续散发的暖意,也松了口气:“这南疆的寒气来得太蹊跷了。”

    前行不多时,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寨出现在视野中。

    寨墙由青石与夯土混合筑成,墙头插着猎猎作响的旗帜,往来行人多是当地百姓,衣着带着鲜明的南疆特色。

    男子常穿对襟短衫,袖口、衣摆处绣着青蓝相间的几何纹样。

    下着宽腿长裤,裤脚扎紧,腰间系着彩色绸带,有的还在头上裹着青布或白布头巾。

    女子则多穿右衽窄袖长裙,裙摆绣着繁复的花鸟图案,颜色鲜亮如孔雀尾羽。

    头上梳着发髻,插着银质或玉质的小簪,耳坠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既有山野的质朴,又透着独特的灵动。

    城寨门口的守卫却没这般平和,他们穿着简陋的皮甲,手里握着长矛,眼神锐利如鹰,对外来人格外警惕。

    见王晨六人走近,守卫们立刻横过长矛拦住去路,尤其是注意到六人身上隐约散发的灵力波动,脸色更沉,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排斥:

    “站住!你们是哪里来的?看穿着就不是本地人,来这儿做什么?”

    杜华本就因寒气憋着股劲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一激,顿时瞪起眼,差点就要发作。

    “咳。”王晨轻咳一声,眼神淡淡扫过杜华,带着一丝制止意味。

    杜华悻悻地收回手,嘴里嘟囔了两句,终究没再动作。

    王晨上前一步,语气温和,脸上带着浅笑:“几位大哥莫怪,我们是从北边来的商人。

    听闻南疆物产丰饶,想来收些香料、药材,做点小买卖,绝无恶意。”说着,他示意王胜递上早已备好的通关文牒。

    守卫们接过文牒,翻来覆去地查看,又仔仔细细打量着六人,连贝贝都没放过。

    直到确认文牒上的印信无误,六人身上也确实带着些商队常用的行囊,才不情不愿地收回长矛。

    其中一个领头的瓮声瓮气地说:“进去可以,但规矩都懂吧?不许在寨里惹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是自然,多谢几位大哥通融。”王晨拱手道谢,带着众人快步走进城寨。

    刚过寨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守卫的低声议论:“看他们气度不凡,哪像做买卖的?多半是些游方修炼者,这些人一来就没好事......”

    王晨脚步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只是对身边几人递了个眼色。

    六人走进城寨,脚下的青石板路坑洼不平,两旁的吊脚楼里不时探出几张脸。

    目光扫过来时带着明显的警惕,见他们望过去,又慌忙缩回去,关紧了木窗。

    那种欲看又躲、带着排斥的眼神,像细密的针,扎得人浑身不自在。

    “他们好像………………很怕外来人?”梦澜轻声问身边的王晨,声音压得极低,怀里的贝贝也似有察觉,竖着耳朵警惕地嗅着空气。

    王晨点头,目光扫过路边一个正在织锦的老妇人,对方手一抖,织梭差点掉在地上。

    “此地闭塞,又或许经历过什么,对外来者戒心重也正常。”他顿了顿,补充道,“少说话,多观察。”

    旁边两个挑着担子的汉子擦肩而过,低声议论着:“看那样子就不是好惹的,怕是又来打山里东西的主意......”“嘘,别乱说,惹祸上身……………”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雷羽忽然放慢脚步,用衣袖掩住嘴,对众人低声道:“有人跟着,不止一个,在后面巷子里。”

    王胜立刻绷紧了神经,手按在刀柄上,王晨却轻轻摇头,示意他别动。“别惊动,先找地方落脚。”

    前方不远处有家“迎客栈”,幌子在风里有气无力地晃着。

    王晨走上前,刚要开口询问,柜台后嗑瓜子的掌柜眼皮都没抬一下,吐掉嘴里的瓜子皮,闷闷地扔出一句:“没房。”

    王晨脸上不见半分愠怒,反而欠了欠身,语气更显谦逊:“掌柜的,我们初来乍到,只是想找个地方歇歇脚,绝无他意,还请个方便。”

    说着,王胜从行囊里掏出一兜碎银,放在柜台上,银子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掌柜的耳朵动了动,这才缓缓抬起眼,上下打量了王晨一番,脸上的冰霜消了些,却没去碰银子,反而反问:

    “你们到底来做什么?实话说,我们这穷地方,没什么值得外人惦记的。”

    王晨被这直白的质问堵了一下,确实没想到敌意会重到这个地步。

    他定了定神,诚恳道:“我们是北方来的药商,听说南疆盛产草药,尤其是几种能治急病的奇药,特来收些回去,救家乡的病人。”

    掌柜的眯着眼,把王晨从脚到头看了个遍,又扫过后面几人。

    王胜沉稳,杜华虽带着些跳脱却无恶意,梦澜抱着狗安安静静,雷羽悦兄妹眼神坦荡。

    他沉默片刻,终于抓起柜台上的碎银揣进怀里,从挂钩上扯下两把铜钥匙,“哐当”一声丢在柜台上。

    “上二楼,最里头两间。”他说着,又抓起瓜子嗑起来,只是这次声音小了些,“规矩点,晚上别乱逛。”

    “多谢掌柜。”王晨拿起钥匙,带着众人往楼梯走去。

    刚上二楼,就听见楼下掌柜低声对伙计嘟囔:“看着倒不像那些恶茬,但愿别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