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十二年,春三月。
江南草长,杂花生树。
这一年的南京城,却无心欣赏那温婉的烟雨江南。
整座城市,被一种近乎狂热的亢奋所笼罩。
天刚蒙蒙亮,从聚宝门到皇城御道的三十里长街两旁,就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
百万京师百姓,还有从苏州、杭州甚至更远的福建赶来的商贾、士子、百姓,手里挥舞着大宋红色的龙旗,将这座六朝古都染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西征大军的凯旋之日!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地面开始微微震颤,那是数万匹战马同时叩击地面的声响。
紧接着,那沉闷而整齐的脚步声,如同一面巨大的战鼓,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面巨大的、略显残破却依然鲜艳的“岳”字帅旗,刺破了晨雾,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紧随其后的,是“吴”字旗,“王”字旗……
“大宋万岁!陛下万岁!岳帅千岁!!”
欢呼声瞬间爆发,如同山崩海啸,直冲云霄。
这一刻,没有士农工商的贵贱之分,没有男女老少的界限,无数人热泪盈眶,无数人嘶哑着喉咙呐喊。
茶楼二楼,一位年过八旬的老秀才,颤巍巍地扶着栏杆,老泪纵横。
他经历过靖康之耻,记得那年金兵南下时的绝望,记得朝廷南渡后的苟且。
老秀才做梦都没想到,在自己入土之前,竟然能看到大宋的军队,不仅收复了故土,还将那些不可一世的蛮夷,彻底踩在了脚下。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汉唐气象,今朝重现矣!”
......
队伍的最前方,岳飞身披那件已经有些磨损的金漆山文甲,胯下白马,神情肃穆。
在他左侧,是同样一身征尘的吴玠及一众川军将领;
右侧,是英气勃发的岳云和王贵等大将。
他们没有骑在马上趾高气扬,反而显得有些沉默。
因为他们身后,拖着一串长长的、象征着辉煌战果的“队伍”。
那是整整十辆巨大的囚车。
第一辆囚车里,关着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的一众西夏国勋贵。
随后的几辆,则是那些曾经在高原上不可一世的吐蕃诸部赞普、头人。
这些曾经主宰一方、让大宋边民夜半止啼的“王者”,如今就像是待宰的牲畜一样,蜷缩在囚笼里,承受着道路两旁大宋百姓轻蔑的目光和飞来的烂菜叶。
“这就是西夏皇帝?看着也没三头六臂啊!”
“呸!什么皇帝,就是个丧家犬!听说咱岳帅一个月就把他老窝端了!”
百姓们的议论声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这种自信,不是靠吹嘘出来的,而是靠实打实的铁与血铸就的。
正阳门外。
崇祯皇帝赵桓,一身冕服,在这个对于帝王来说极高的规格下,亲自出城十里相迎。
当岳飞翻身下马,带着众将单膝跪地的那一刻,崇祯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这位帝国柱石的双臂。
“鹏举,晋卿(吴玠字),尔等辛苦了!”
“陛下!”岳飞虎目含泪,声音哽咽:“臣幸不辱命!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西夏已灭,吐蕃已平!西北万里疆土,尽归大宋版图!”
“好!好!好!”
崇祯连说三个好字,拉着岳飞和吴玠的手,转身面向那百万臣民,面向那无尽的江山:
“今日,朕不接受万民朝拜。”
“今日,受拜的是他们!是这十万浴血疆场的将士!是这无数为了大宋流干最后一滴血的英魂!”
说罢,崇祯竟然对着三军将士,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这一拜,全场死寂。
下一瞬,十万将士齐刷刷跪倒,甲叶碰撞声惊天动地,哭声震天:
“愿为陛下效死!!愿为大宋效死!!”
.....
奉天殿内。
一场特殊的朝会正在举行。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但今日的主角,不是他们,而是悬挂在大殿正中央那幅巨大的、刚刚绘制完成的《皇宋中兴一统图》。
崇祯手持朱笔,站在地图前。
“诸位爱卿,看看吧。”
崇祯指着地图,语气中带着一种指点江山的豪迈:“这就是如今的大宋。”
众臣抬头望去,哪怕是平日里最挑剔的谏官,此刻也是呼吸急促,眼中满是震撼。
这幅地图,变了。
如果说以前的大宋地图,像是一个被砍去了头脚、只能偏安一隅的残废。
那么现在的地图,就是一只正在舒展身躯、准备腾飞的巨龙。
北面,不再是以黄河为界,而是一直往北延升的漠北极地!
西面,原本常年标注着“西夏”的土黄色区域,如今已经全部变成了鲜艳的大宋红。
从横山以西,直到玉门关,从兴庆府到河西走廊,丝绸之路的咽喉,时隔三百年,再次完全掌握在了汉人手中。
这意味着,西域的葡萄、香料、良马,将源源不断地通过这条黄金通道流入中原;
而大宋的丝绸、瓷器、茶叶,将畅通无阻地销往波斯、罗马。
西南,那片曾经神秘、危险、代表着禁区的青藏高原,此刻也被划入了大宋的版图,设立了“乌斯藏行省”。
这意味着,大宋拥有了一个天然的战略高地,更拥有了源源不断的优良战马培育基地。
崇祯手中的朱笔重重地在地图上一点,“自此之后,我大宋,再无缺马之患!”
“我大宋的骑兵,将不再受制于人!我们可以组建十万、二十万的铁骑,去和任何敢于挑衅的敌人,在平原上正面对冲!”
“我们也再无战略纵深不足之忧!西至流沙,东入大海,南抵大海,北控极地!”
崇祯转过身,张开双臂,拥抱这片新生的天地:“这,就是朕许诺给你们的盛世。”
“这,就是朕的大宋!”
版图的扩大,带来的不仅仅是面子,更是实实在在的里子。
崇祯二十二年的大宋,国力达到了一个封建王朝所能想象的巅峰。
军事上,大宋禁军完成了全面的职业化改革。
拥有了岳飞、吴玠、韩世忠、岳云等一大批名将,及数百名年轻战将。
更可怕的是装备,神机营已经扩编至五万人,火绳枪、虎蹲炮、红夷大炮开始批量列装。
冷兵器时代的巅峰(步人甲+神臂弓)与热兵器时代的萌芽(火器)完美结合,让这支军队成为了当时地球上当之无愧的“灭霸”。
经济上,随着西夏的灭亡和丝绸之路的打通,贸易顺差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市舶司的税收每年高达数千万贯。
水泥路的铺设,让物流成本大大降低;
推广的高产作物(如穿越者带来的红薯土豆等,若设定有),让人口开始了爆炸式增长,此时大宋人口已突破一亿,且无饥馑之忧。
文化与民心:一种名为“大国沙文主义”的情绪开始在民间蔓延。
以前大宋百姓出门,见到辽人金人都要低着头走。
现在?
一个大宋的行脚商人在边境做生意,若是被外族欺负了,他敢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你等着!我大宋王师明天就灭了你们部落!”
而对方往往只能赔笑脸,不敢吱声。
读书人不再只知吟风弄月,他们开始谈论兵法,谈论经世致用,谈论如何去西域建功立业。
“投笔从戎”成了时尚,“封狼居胥”成了毕生梦想。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