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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铁木真降临(番外四)
    战斗打响的那一刻,塔塔儿人确实懵了。

    他们习惯了那种面对面的硬碰硬,习惯了列阵互射。

    但这次,他们面对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鬼魅”。

    也速该没有全军压上,他将五千精锐骑兵分成了十个百人队,像旋风一样在塔塔儿人的军阵周围游走。

    他们不接触,不近战,只用大宋走私来的强弓硬弩,在射程边缘进行覆盖式抛射。

    一旦塔塔儿人发起冲锋,这股“旋风”立刻四散而逃,却在逃跑中转身回射(曼古歹战术的雏形)。

    而当塔塔儿人追得气喘吁吁、阵型散乱时,也速该亲率的重骑兵(披挂着宋式铁甲)便会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精准地切入敌阵的腰部。

    “情报!我要知道铁木真兀格在哪!”

    战场上,也速该并不恋战,通过遍布战场的斥候网,时刻锁定着敌方主帅的位置。

    这种“轻骑骚扰、重骑突击、情报优先”的立体战术体系,在这个时代的草原上,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两个时辰。

    仅仅两个时辰,捕鱼儿海畔的草地被鲜血染红,三万塔塔儿大军,被这种“旋风”撕扯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黄昏。

    残阳如血,照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

    也速该坐在一堆由塔塔儿人尸体堆成的“王座”上,手里提着一壶烈酒,仰头痛饮。

    几个乞颜部勇士押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男人走了过来,一脚踹在他的膝弯处,强迫他跪下。

    那人正是塔塔儿部的首领,铁木真兀格。

    “抬起头来!”

    也速该放下酒壶,用刀尖挑起俘虏的下巴,眼中满是戏谑与快意:“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铁木真兀格虽然战败被俘,但眼神依然凶狠如狼。

    他死死盯着也速该,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要杀就杀!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也速该,你不过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小人?”

    也速该大笑,笑声震得胸甲嗡嗡作响。

    “铁木真兀格,你还记得十八年前吗?”

    也速该站起身,在大宋北庭制造的精钢战靴踩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时候你便落在我手里,如果不是那个煞星路过,我早就剥了你的皮做马镫!”

    也速该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那是对杨再兴的恐惧记忆,正是那次,他被杨再兴抽了一鞭子。

    提到杨再兴,铁木真兀格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恐惧。

    那是整个草原无法逾越的高山!

    “那又如何?”铁木真兀格冷笑:“那是长生天不开眼,让你这条疯狗活到了今天!也速该,你别得意,大宋不会允许你吞并塔塔儿部的!我也是大宋册封的副都护!”

    “副都护?”

    也速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醒醒吧,大宋只认强者,今天我把你踩在脚下,明天我去都护府送上一千匹马,大都护只会夸我干得好!”

    “至于你……”

    也速该举起了手中的弯刀:“你的命,你的名字,你的气运,今天都要归我了!”

    铁木真兀格闭上了眼睛,昂起头颅,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展现出最后硬气:“动手吧!我的灵魂会化作厉鬼,日夜诅咒你乞颜部不得好死!”

    就在也速该的刀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

    “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打破了刑场的肃杀。

    一名乞颜部的传令兵,背插令旗,满脸喜色地滚鞍下马,连滚带爬地冲到也速该面前。

    “首领!大喜!大喜啊!”

    传令兵气喘吁吁,声音却激动得发抖:“夫人生了!就在今早!就在您击溃塔塔儿中军的那一刻,夫人生了!”

    也速该手中的刀停在半空。

    “生了?”

    这一刻,这位杀人如麻的草原枭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初为人父的呆滞与狂喜:“是男是女?”

    “是公子!是个带把的!”

    传令兵大声喊道:“而且……而且这孩子出生时,手里紧紧攥着东西,稳婆掰开一看,竟是一块像红玛瑙一样的凝血块!”

    “握血而生?!”

    周围的乞颜部将领们一片哗然。

    在草原古老的萨满传说中,手握凝血而生,是战神的征兆,预示着这个孩子将来必将手握重兵,杀伐天下,让大地流血漂橹。

    “哈哈哈哈!好!好!好!”

    也速该仰天狂笑:“这是长生天的旨意!这是祖先的庇佑!”

    “我在前方杀敌,他在后方降生!这孩子就是为了战争而来的!”

    也速该转过身,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铁木真兀格。

    刚才的杀意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残酷的掠夺。

    “铁木真兀格。”

    也速该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宣判命运的庄严:“我不杀你了。”

    铁木真兀格一愣,随即怒吼:“士可杀不可辱!也速该,你什么意思?”

    “杀你太便宜了。”

    也速该收刀入鞘,走上前,像看着一件死物一样看着这位昔日的宿敌:“我刚刚有了一个儿子,为了纪念这场伟大的胜利,也为了纪念我在万军之中生擒了你……我要剥夺你的名字!”

    也速该伸出手,在大风中虚空一抓,仿佛真的抓住了某种无形的气运:

    “从今天起,你不叫铁木真兀格了,你只是个无名的奴隶。”

    “而我的儿子……”

    也速该转头望向家的方向,目光像是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个尚在襁褓中、手握血块的婴儿。

    “他将继承这个名字,他叫,铁木真!”

    “正如这个名字的含义,他将如钢铁般坚硬,如铁匠般锤炼这个世界,他将拥有你全部的勇武,以及我全部的智慧!”

    铁木真兀格瞪大了眼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在这个时代,夺人姓名,如杀人父母,这是比死亡更恶毒的诅咒,也是一种彻底的吞噬。

    “带下去!”

    也速该一挥手:“把这个无名氏关进囚车,我要带他回营,让他亲眼看看,我的儿子是如何配得上这个名字的!”

    .....

    崇祯三十六年夏,斡难河畔。

    一场战役结束了,一个婴儿降生了。

    在乞颜部的营帐里,那个被抢来的弘吉剌美女诃额仑,正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

    她看着孩子手中那块猩红的凝血,眼神复杂。

    这孩子不哭不闹,只是用那双深邃得如同黑夜般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帐顶的羊毛毡。

    他叫铁木真。

    在这个被大宋崇祯皇帝强行扭转了历史走向的时空里,这个名字依然顽强地诞生了。

    只是这一次,他面对的不再是那个积贫积弱的南宋,而是一个拥有火枪、重炮、以及亿万人口的庞大帝国。

    也速该在狂欢,大宋北庭都护府在庆祝边疆的“稳定”。

    没有任何人意识到,这声婴儿的初啼,是大自然对人类文明发出的一次最恐怖的预警。

    西伯利亚的寒流正在酝酿,一只足以遮蔽天空的苍狼,已经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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