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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星元涅盘,道基复更固
    封神台高悬,金灵圣母的悲啸与道祖无情的“道则之手”,如同烙印,深深镌刻在蒲英道心。然此刻,外界的天地剧变、秩序重塑,皆被暂时隔绝。她的全部心神,都已沉入体内那场即将开始的、关乎道途存续、生死轮转的“涅盘”。

    盘坐于古战场那处煞气郁结的谷地,简易的隐匿阵法之外,是污浊的瘴疠之气与残破的法则乱流。阵法之内,蒲英面如平湖,眸光却锐利如凿,紧紧“盯”着道基深处那枚灰暗、蠕动、散发不祥的“痘毒”烙印。

    “驱逐不得,剥离难为,因果纠缠,已成附骨之疽……” 她心中默念,将金灵圣母那斩向“秩序”的决绝,道祖那重塑“秩序”的无情,与自身“万象归元、混沌新生”之道的理念反复印证、碰撞、融合。

    “万象归元,混沌为基。混沌者,清浊未分,善恶同存,生灭一体。此‘痘毒’恶因,亦是‘浊’,亦是‘恶’,亦是‘灭’之一面。它生于诅咒,长于怨念,融于绝灭道韵,已成一种独特而阴毒的‘恶之法理’。既为我道基一部分,何不以我‘混沌’之道,包容其理,理解其性,转化其质,重构其位?将其从侵蚀道基的‘毒瘤’,化为锤炼道基、铭刻‘恶之一面’道理的‘道痕’?”

    此念一生,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点燃一盏孤灯。危险,却是指向唯一生机的方向。

    她不再犹豫。心念动处,识海深处那枚缓缓旋转、色泽深沉、内蕴无穷混沌光影的“混沌星元”,骤然光芒内敛,旋转加速!一股沉静、博大、仿佛能承载万古、演化诸天的混沌道韵,自星元核心弥漫而出,不再仅仅是“包裹”或“镇压”那“痘毒”烙印,而是如同温柔的潮水,主动将其浸润、包裹,并开始尝试……与其内部的“恶之法理”进行最深层次的“接触”与“共鸣”。

    “痘毒”烙印瞬间暴动!仿佛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与挑衅,它疯狂地抽取蒲英道基生机,释放出更浓烈的断绝、腐朽、恶念,化作无数灰黑色的、细如发丝的“诅咒之线”,反向缠绕、穿刺向包裹它的混沌道韵,更顺着道基与神魂的连接,将种种最恶毒、最绝望的幻象与低语,潮水般灌入蒲英紫府!

    “放弃吧……道基将腐,神魂将朽……归于永恒的沉寂,才是解脱……”

    “地仙一脉,因你而绝……砺锋、岳震,皆因你之无能而亡……”

    “何必挣扎?融入这‘绝灭’,亦是道……”

    剧痛、奇痒、虚弱、幻象、恶念……如同亿万毒虫噬心,万钧重担压魂。蒲英身躯剧烈颤抖,七窍再次溢出暗沉血丝,眉心那点痘印鲜红欲滴,几乎要破体而出!新生的、本就因万仙阵而有所损伤的道基,在这内外交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痕隐现。

    这是引火焚身!是主动将最阴毒的“恶因”引入道基最深处,与之进行最凶险的“道”与“理”层面的直接交锋与融合!

    蒲英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将“万象归元”心法运转到极致。她不抗拒痛苦,不排斥恶念,而是以“混沌星元”那份独特的沉静“承载”之意为锚,冷静地、细致地去“感受” 那“痘毒”烙印中每一点“恶之法理”的构成、流转、侵蚀的方式,去“理解”其“断绝生机”、“污秽道体”、“勾连因果怨念”的内在机理。

    这过程,比凌迟更痛苦万倍,是对心神、意志、乃至“存在”信念的终极拷问与折磨。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瞬都如同万年。

    渐渐地,在无穷的痛苦与混乱中,蒲英凭借涅盘后“混沌星元”对“万象”碎片的强大包容与解析本能,开始捕捉到那“痘毒”烙印的一些“本质”碎片:

    其核心,是余德“子孙痘”诅咒的“断绝繁衍、污秽生机”之“理”;

    其脉络,交织了万仙阵中无数陨落者对“生机断绝”的恐惧、怨恨之“念”;

    其色泽,浸染了诛仙剑阵一丝“绝灭万物、斩断存在”的终极杀伐之“韵”;

    其根基,则深深扎在蒲英自身救治西岐、沾染“子孙痘”因果的“业”与“缘”之上。

    这并非一团纯粹的、无理的“恶意”,而是一个由特定“恶之法理”为骨架,以怨念、因果、业力、绝灭道韵为血肉,与她自身存在紧密纠缠的、畸形的、充满恶意的“法则造物”。

    “明其理,方可论转化……” 蒲英心神中灵光微闪。她开始尝试,不再以混沌道韵“对抗”或“镇压”这些“恶之法理”,而是引导星元之力,模拟、拆解、逆向推演其构成。

    混沌道韵流转,时而化作一缕“生机”,去“体验”那“断绝”之力的侵蚀过程;时而模拟一丝“怨念”,去“共鸣”那万仙陨落的恐惧与不甘;时而抽取自身一丝对“诛仙绝灭”的感悟碎片,去“触碰”那烙印中的绝灭道韵;更以自身“救治西岐”的那段因果为引,去“梳理”与烙印纠缠的业力网络……

    这无异于刀尖跳舞,火中取栗。每一次“模拟”与“触碰”,都让“痘毒”烙印的侵蚀加剧,让蒲英的痛苦倍增,道基裂痕扩大,神魂摇曳欲灭。她的气息迅速衰败下去,面色灰败如死人,周身甚至开始散发出一股类似“痘毒”的、令人不适的阴寒腐朽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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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匿阵法之外,受她气息与“痘毒”引动,谷地中的瘴疠之气与死煞怨念,竟隐隐有向她汇聚之势,形成一个小小的、灰暗的旋涡。

    然而,就在这看似下一刻就要道基崩溃、神魂被“痘毒”同化的绝境边缘,蒲英识海中那枚“混沌星元”,也因这极致的、主动的“承载”、“解析”、“模拟”过程,而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星元核心那点蕴含“有无生灭”一切可能的“原点”,光芒越来越亮。其内部原本混沌无序、自行演化的光影,开始按照某种玄奥的、由蒲英刚刚解析出的、关于“痘毒”烙印的“恶之法理”碎片,以及她自身“万象归元”之道根本理念共同构成的、全新的“秩序框架”,进行剧烈的重组、坍缩、再膨胀!

    这个过程,仿佛是在星元内部的混沌中,以“痘毒”恶因为“薪柴”与“模具”,以蒲英自身之道为“炉火”与“意志”,重新“锻造”一枚全新的、更能“代表”她此刻“存在状态”的星元!

    “轰——!”

    一声只有蒲英自己能“听”到的、源自道基与神魂最深处的轰鸣!那枚“混沌星元”在剧烈到极致的旋转与光芒吞吐后,骤然破碎!不是毁灭,而是化作了亿万点极其细微、内蕴不同色彩道韵(清浊、善恶、生灭、因果等)的混沌光点!

    这些光点并未消散,而是在某种无形的、由蒲英意志与新生“秩序框架”牵引的力量下,如同百川归海、万星朝宗,猛地向着道基深处那枚正在疯狂肆虐的“痘毒”烙印,倒卷而去!将其彻底吞没、包裹!

    紧接着,所有光点连同那被吞没的“痘毒”烙印,在蒲英道基最核心处,轰然凝聚、坍缩!

    一点无法用言语形容其玄妙、仿佛经历了无尽破灭与新生、色泽混沌归墟却又内蕴一点不灭金性、形态浑圆却又仿佛在永恒流转的“新星”,涅盘而生!

    这枚“新星”出现的刹那,蒲英体内一切痛苦、奇痒、恶念、幻象,戛然而止!眉心那点暗红痘印,如同被橡皮擦抹去,彻底消失。周身散发的阴寒腐朽气息,瞬间内敛、净化。道基上所有裂痕,在“新星”散发的、一种更加圆融、厚重、深沉,仿佛历经万劫洗礼、包容清浊善恶、自成一方混沌天地的全新道韵滋润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加固、升华!

    不仅如此,道基深处,那原本“痘毒”烙印盘踞之处,此刻化为“新星”的一部分,那里不再是隐患,而是多了一道极其隐晦、却真实存在的、由“断绝”、“怨念”、“绝灭”、“因果”等“恶之法理”淬炼、转化而成的、暗金色的、复杂玄奥的“道纹”。这道“道纹”非但不再侵蚀道基,反而成为“新星”道韵流转、演化“万象”中“恶”、“浊”、“灭”等侧面的重要枢纽与力量源泉之一!它就像一枚经历了烈火淬炼、杂质尽去、完美融入神兵本体的“奇异金属”,成为神兵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且赋予了神兵独特的、对抗乃至驾驭“恶力”的属性!

    “星元”涅盘,道基重固!而且是一种本质上更加圆满、深厚、坚韧,真正初步具备了“包容万有、演化清浊、纳恶为用、自成循环”雏形的“混沌道基”!

    蒲英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光影流转,深邃平静,再无半分虚弱与痛苦。她内视己身,那枚“新星”(她仍愿称之为“混沌星元”)在识海中缓缓旋转,散发出的道韵,比之万仙阵后新生的那枚,更加内敛、圆融、深不可测。其对魂魄、因果、幽冥、乃至“恶”之一面法则的“承载力”与“理解力”,有了质的飞跃。先前在“七煞锁魂阵”前暴露的短板,经此一劫,虽未彻底补全,却已打下了无比坚实的根基。

    她抬起手,心念微动,指尖一缕法力流转,色泽混沌,却可在刹那间,模拟出一丝“断绝”死意,或演化一缕“怨念”侵蚀,又能瞬间转化为勃勃生机或清净道韵。善恶随心,清浊由意。虽然还很粗浅,但这已触摸到了“万象归元”之道更高层次的奥妙——真正的“归元”,并非消灭差异,而是理解、统御、在更高层面和谐共存与转化。

    谷地中,因她气息引动的瘴疠死煞旋涡,悄然平息。隐匿阵法外,依旧是破败的天地。但蒲英知道,自己已然不同。

    金灵圣母陨落,以决绝对抗“秩序”;道祖出手,以无情重塑“秩序”。而她,地仙蒲英,于自身道基之内,行险涅盘,以“恶因”为薪,以“混沌”为炉,锤炼出了属于自身的、包容“恶”与“善”、“清”与“浊”、内蕴新生“秩序”的……“道”之雏形。

    此道成,痘毒消,因果了,道基固。前路虽依旧凶险莫测,然心已定,道已明,再无惧矣。

    痘毒为薪炼道基,星元涅盘劫中奇。善恶清浊纳一体,混沌道成隐患稀。前路漫漫终有向,地仙之名自此立。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