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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万仙阵破,劫波自此平
    古战场谷地,蒲英道基涅盘,星元重固。体内“痘毒”化“道纹”,隐患尽消,道行虽未暴涨,然对“混沌”之道的理解、对“万象”包容的深度、尤其是对“恶”、“浊”、“灭”等负面法则的承载力与转化力,已然脱胎换骨,踏入一个全新的境地。

    她撤去隐匿阵法,立于谷中。周遭残存的瘴疠死煞之气,触及她周身自然散发的、圆融内敛的混沌道韵,便如沸汤沃雪,悄然消融、归化,成为滋养这片死地、引动一丝微弱“生”机的养分。举手投足间,再无先前强行“包容转化”的滞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润物无声、道法自然的和谐。

    然此刻,她无心体悟自身变化。道心感应,西北方向,那场席卷洪荒、决定无量生灵命运的终极杀劫,正走向终局。

    她身形化作一道与周遭天地气机近乎完美相融、毫不显眼的混沌流光,悄无声息地向着潼关方向返回。沿途所见,触目惊心。大地崩裂,江河改道,灵脉枯竭,无数仙山福地化为焦土,更有众多来不及逃散、或本就根基浅薄的小门派、散修洞府,已在连绵大战的余波中彻底湮灭,只留下断壁残垣与淡淡劫灰。空中飘荡的不再是灵气,而是浓郁的劫气、死气、怨气、以及一丝新生的、却冰冷威严的“神道气息”。

    越靠近潼关,景象越惨烈。虚空中残留着诛仙剑气的切割痕迹,大地布满被圣人神通与万仙之力对撞轰出的、深不见底的渊壑。天空晦暗,唯有那座高悬于世、散发玄黄金光与无量神威的封神台,成为天地间最醒目、也最“秩序”的存在,接引、安抚、镇压着弥漫四野的混乱与怨念。

    当蒲英悄然抵达距潼关百里外一处尚算完整的山峰时,眼前景象,让她道心亦为之震撼。

    昔日潼关,雄关漫道,已成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笼罩方圆数千里、由无数破碎法宝、崩散阵法、陨落仙神残骸、以及纠缠不休的怨念、煞气、因果、业力混合而成的、缓缓旋转、不断坍缩的混沌色“劫力旋涡”!这正是“万仙阵”与诛仙剑阵在四圣与通天教主、金灵圣母等绝世交锋后,彻底崩溃、法则湮灭、能量失控所形成的最终残留,堪称一片小型的、充满毁灭与混乱的“法则坟场”!

    旋涡中心,已不见通天教主与四圣身影。唯有道道粗大无比、色泽暗金、散发冰冷“秩序”气息的“封神锁链”,自高悬的封神台上垂下,如同天道的手术刀与缝合线,深深刺入、缠绕、梳理着那片混乱的“劫力漩涡”。锁链所过之处,狂暴的“劫力”被强行分解、剥离:纯粹的混乱能量被导入虚空消散;陨落者的真灵印记、残破魂魄,无论仙凡妖魔,皆被“锁链”捕获、净化怨念,而后沿着锁链,身不由己地投向封神台上对应的神位符箓;而那些最污秽、最难以处理的业力、诅咒、怨念残渣,则被锁链汇聚、压缩,形成一团团色泽漆黑、不断翻滚、散发出极致不祥的“劫力浊核”,被“锁链”拖拽着,沉入九幽深处,或放逐至天外混沌边缘,以待无穷岁月消磨。

    这便是“万仙阵破”后的真实景象。没有胜利者的欢呼,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天道(以封神台与道祖意志显化)在冷酷、高效、不容置疑地收拾残局,重塑秩序。圣人之争已毕,截教覆灭已成定数,余下的,便是将这杀劫产生的“混乱”与“因果”,以“封神”与“放逐”的方式,彻底“消化”、“平息”。

    潼关外,西岐大营。旌旗虽在,却无多少昂扬之气。军士们大多面带疲惫与劫后余生的茫然,默默清理着营盘,救治伤员。营地中央,一座临时搭建的法坛上,姜子牙披发执鞭,面色肃穆,正与广成子、赤精子、慈航、文殊、普贤等玉虚核心,及西方教的几位罗汉、菩萨,共同主持法事,以玉清仙光与佛法愿力,配合着封神台的锁链,净化、安抚着营地周围及军中残留的劫气、煞气与亡魂怨念。

    地仙众人,在砺锋、岳震率领下,亦在营地边缘一角,依托先前布下的简陋阵基,运转“万象归元”雏形,帮助净化一方区域的地脉与灵气。他们人人带伤,气息萎靡,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历经血火淬炼后的沉静与坚韧。蒲英的归来,让众人精神一振,但看到她周身那圆融内敛、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道韵,又皆感惊异。

    “师妹,你……” 砺锋迎上,话未说完,眼中已露出惊喜与探究之色。他感到了蒲英的变化,那不仅是伤势痊愈,更是一种本质的升华。

    “道基小有突破,隐患已除。” 蒲英简略道,目光扫过同门,见虽人人带伤,却无折损,心中稍安,“诸位辛苦了。眼下情势如何?”

    岳震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远方那恐怖的“劫力漩涡”与穿梭的封神锁链,瓮声道:“还能如何?天塌了有高个顶着。四圣和通天教主打完,道祖老爷出手收拾。咱们玉虚的几位老爷和西方教的光头们,正忙着‘擦屁股’呢。听说……通天教主重伤遁入混沌深处,死活不知。截教……算是彻底完了。万仙陨落,真灵上榜,残余门人四散,或被擒,或隐遁。这杀劫……大概是要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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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英微微颔首,望向法坛方向。她看到,广成子等人虽在主持法事,但个个气息不稳,面上隐现疲惫,显然在诛仙剑阵与万仙阵中损耗极大,道基亦有损伤。慈航、文殊、普贤三位菩萨,宝相虽依旧庄严,但佛光亦不如往日圆融。西方教此番出力不小,接引、准提二位圣人亲至,门下亦有损伤,此刻积极参与“善后”,显然意在瓜分气运、扩大影响力。

    而地仙一脉,在此次杀劫中,先于佳梦关显“净化转化”之能,克制瘟毒;后于汜水关前观“七煞锁魂”,补魂魄短板;更在万仙阵毁灭边缘侥幸存活,蒲英本人更于劫中涅盘,道基重固。虽整体实力依旧远不如玉虚、西方这等庞然大物,但已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变数”,而是在这劫波将平、新秩序将立之际,凭自身之道与作为,挣得了一席之地,一份“认可”与“因果”。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却不容忽视的神念,自法坛方向传来,径直落在蒲英身上。是慈航道人。

    “蒲英道友劫后归来,道韵圆融,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慈航的声音直接在蒲英心神响起,“杀劫将平,然天地疮痍,需时休养。地仙之道,擅滋养转化,于调理地脉、净化劫气,颇有独到之处。潼关至朝歌,沿途受损地脉、残存劫气犹多,恐需劳烦道友与贵脉弟子,相助梳理。此亦功德之举,可结善缘,稳固根基。”

    这番话,既是安排,也是认可,更是一种隐晦的许诺。让地仙参与劫后“善后”,便是给予其“正统”身份,参与分享劫后重建的“功德”与“气运”,为日后立足谋得实际利益。

    蒲英心领神会,对法坛方向遥遥一礼:“谨遵菩萨之意。地仙一脉,自当尽力。”

    她转身,对砺锋、岳震及众弟子道:“杀劫将平,然天地之伤未愈。吾等地仙之道,生于洪荒,长于劫波,正当于此劫后,行滋养调理、转化净化之事,以全我道,以报天地。自即刻起,我等便从这潼关外开始,协助玉虚、西岐,梳理地脉,净化劫气,滋养一方。”

    “是!” 地仙众人齐声应诺,眼中燃起新的光芒。劫波虽险,然劫后新生,地仙之道,方显其“厚德载物、生生不息”的真意。

    蒲英望向远方。那巨大的“劫力旋涡”在封神锁链的不断梳理下,正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缩小、平息。高悬的封神台,神光越发稳固。西岐大营中,疲惫的将士开始整理行装,目光望向东方——朝歌的方向。玉虚、西方、乃至诸多暗中观望的势力,都开始为杀劫彻底平息后的“新局”,做着各自的盘算。

    万仙阵破,诛仙剑遁,截教烟消。这席卷洪荒、陨落仙神无数的封神杀劫,其最酷烈、最混乱的高潮,已然过去。劫波,自此降平。

    然而,劫波平,并非万事休。封神台上神位将满,新的神道秩序将立。圣人归隐,大能蛰伏。而在这片劫后初定、百废待兴的洪荒大地上,地仙一脉,这株于劫火中涅盘重生的幼苗,能否真正扎根、开枝散叶,于这新的棋局中,走出属于自己的“道”?

    蒲英收回目光,望向脚下饱经创伤的大地,又望向身边同门,眼神清澈而坚定。

    劫波虽平,道途方长。

    万仙阵破劫波收,封神锁链理浊流。地仙受命梳地脉,劫后新生道途谋。杀伐声歇疮痍在,前路漫漫待筹谋。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