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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宫远徵:怨憎生
    一个真年少,一个真爱玩,俩人凑到一起就没消停的时候。

    宫远徵没见过这么玩的新奇不以,宫尚角也不能真不让他去,只能眼瞅着好好的弟弟跟林栖慈待几天快玩成猴子了。

    一眨眼,人没了。

    没关系不用惊慌,这俩猴子饿了肯定会回来。

    哪怕在外面吃了,晚上也会回来。

    晚上要是不见了....

    宫尚角真的没招了,问了半天才知道这是去抓萤火虫了。

    ......

    宫尚角看着他们身上的泥点子,闭了闭眼,这一路再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也闭不上了。

    他冷声警告他们不许胡闹,在外面安分些,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当然最后那句话他没说。

    宫远徵很听他的话,安分两天,第三天不用林栖慈招呼,他就偷偷跟上了。

    同时心里还止不住升起些不满。

    他怎么不叫他。

    这夜城里是空前绝后的热闹繁华,无数商贩沿街摆摊,林栖慈游走在行人间半点不想错过自己遗落这么多年的热闹。

    他想他应该是喜欢热闹的。

    就在这时,他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转而来到一个卖面具的摊前。

    “老板,来个面具。”

    人流拥挤时不时流窜出一行人,往前的往前,往后的往后乱杂得让人没多久便眼花了起来。

    宫远徵紧追着那抹蓝色,怎料对方一回头,他顿时愣在当场。

    这不是林栖...

    他去哪了?

    宫远徵站立在人群中胡乱朝四周看去,人声鼎沸间只有他不知去处。

    “林栖——”

    “这呢。”林栖慈没想到他能跟丢,紧赶慢赶追上,无奈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宫远徵下意识转头却只见一张带着小羊面具的脸。

    被丢弃的无助尚在心中盘旋,他伸出手就要摘掉它。

    林栖慈纵然不解,但还是顺从弯腰让他摘的顺利些。

    是他不好,把小孩吓到了。

    小羊面具被顺利摘下,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宫远徵难以掩饰地松了口气。

    他看着他,眼里盘旋无数情绪。

    林栖慈知道他想问什么,先发制人地说:“你没认出我。”

    “你没叫我。”宫远徵幽怨地盯着他,显然被他指责的很是不满。

    林栖慈微不可见地轻轻挑眉,早有预料地哄道:“那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

    “把小羊给你,嗯?”林栖慈故作失落,“你要是不喜欢小羊的话,小羊会很难过的。”

    “好吧....我没有不喜欢。”宫远徵把小羊面具往自己脸上戴去,歪了歪头没有说话。

    林栖慈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好可爱的小羊崽啊,这是谁家的小羊崽呢。”

    “我不是小羊...”宫远徵不好意思地抗议道。

    “好好好,不是小羊。”林栖慈熟练地伸出手哄道,“能麻烦最可爱的呆呆陪我逛逛上元节吗?”

    宫远徵微微抿唇,把手搭了上去小声说:“我们要快点回去。”

    “放心,我们就逛逛。”

    林栖慈这么说着,但等俩人回去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上元节热闹不已,杂耍歌舞多的数不胜数,这里还属于常有贸易往来之地更是热闹非凡。

    最开始宫远徵还有些放不开,时刻记着自己哥哥的劝告。

    可当林栖慈跑到人群中朝他招手那刻,他还是朝他跑去,被他牵着带着跳起舞,放了河灯,吵嚷着让杂耍戏上的人喝彩。

    林栖慈牵着他慢悠悠地往回走,此时的夜里已经没了多少动静。

    家家户户都差不多回家去,冷风吹来这本该比宫门还冷的地方,让他感到了些许暖意。

    暖的到底是什么...

    宫远徵垂下眸看向紧紧相连的手,说:“你以后还会带我一起玩吗?”

    “为什么不会?”

    林栖慈疑惑地看向他。

    宫远徵没有吭声只是停下脚步执拗地看着他。

    不得到想要的,他是怎么也不会放下的。

    因为他知道,他放下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栖慈伸出手朝他说:“那就拉钩吧,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那种。”

    “一千年。”

    “一千年,这么贪心啊?”

    宫远徵执拗地盯着他,重复地说:“一千年。”

    “好吧,我吃点亏陪你玩一千年。”

    林栖慈勾出他的小拇指,全把这当做哄小孩的玩笑话,毕竟这些话他已经说不清楚和几个孩子说过了。

    虚无缥缈的未来拿什么承诺。

    月光轻撒在发间,许是困了导致的视线模糊,宫远徵看着他只觉得他周身镀上了层光晕像极了传说中的菩萨。

    或许是上天看他孤苦,特地送给他一个这样好的人吧。

    宫远徵这么想着却对抢来的兔子和他说要走的话耿耿于怀。

    他说要陪他一千年了。

    不会失约的....

    对吧?

    宫远徵望向那只牵住自己的手,勉强弯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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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对的。

    可他还是骗了他。

    林栖慈去了羽宫。

    回去被关完禁闭出来,宫远徵下意识就想找他,给他一个惊喜。

    而他给了他一个惊吓。

    宫远徵忘了自己当时怎么想的,笑自己天真愚蠢又或是不可置信,他忘了这一切,唯独记得走到羽宫时,他正在哄练刀磕疼了的宫子羽。

    真好啊...宫子羽真好啊。

    为什么上天对蠢货这般怜悯是宫远徵想不通的,但他想,不是林栖慈舍弃了他,是他不要他了。

    跟蠢货待在一起的人也是蠢货。

    他讨厌他。

    宫远徵这般想着也如他说下的那句狠话一般再也没有过问一次有关林栖慈的事。

    就好像在他走近羽宫那天,那个好不容易开始往口袋里放糖的孩子也跟着消失了。

    转眼四年过去,林栖慈整日待在羽宫不出来,宫门上下除了知道那位林小少爷十分和善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他活的像个透明人。

    唯独那天,宫远徵遇见了偷溜出来的他。

    他没问他鬼鬼祟祟有什么企图,不是他不想,是他不能。

    上元节制毒给自己整中毒的宫远徵只能跌跌撞撞往药馆走去。

    这毒疼得如剥皮抽骨,服用百草萃后仍不见效果,他疼得昏天黑地,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处于极刑。

    老天对他真是薄情。

    就在他什么人都见不到的晚上,他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