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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薛洋:撕咬的疯狗文明不了一点
    只此一眼薛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攥紧了被死死束缚着的手,眼里迸发出的不甘让宋子琛下意识收紧了困住他的绳索。

    他又要发难。

    他不想让常慈欢走。

    是为了报复?

    宋子琛询问地看向常慈欢,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

    是否要说几句也要看他。

    “要和他说两句吗?”

    已经被晓星尘扶起来的常慈欢摇了摇头,垂眸说:“没什么说的必要了。”

    “是是非非,我已不愿计较。”

    “你!凭、什、么、不,计较!”薛洋强行挣脱禁言术,眼眸幽深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缓慢留下一抹艳红。

    血腥味引起嗜血的情绪,惯会发疯的人儿此时想杀遍所有人,包括那个最为该死的。

    果然,他就不该放过他。

    只有死在他手里,他才会真的老实。

    他们之间是他能不计较的吗,他算什么!

    窥见他眼底狰狞的情绪与酝酿着将爆发的煞气,魏无羡等人立马警惕起来。

    江澄和蓝忘机纷纷拔剑,薛洋视他们于无物,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重复了那句,“说啊,你凭什么不计较。”

    “你得恨我啊,常慈欢,你说你恨我的,我可是快恨死你了。”

    “我是恨你,但你的事和我无关了。”常慈欢平静说道,态度是旁人没想到的豁达。

    放在别人身上,不说喊打喊杀也得...

    没等魏无羡心里的疑惑发酵,常慈欢就朝着他轻声问道:“魏公子你们可能顺利将他送到不净世?”

    “若是不能,我等再等些日子...或者我可以自己走,不麻烦道长。”

    晓星尘一心报恩,再加上今晚发生的事很难让他不怜悯眼前单薄脆弱的人,他立马出言否决道,“这怎么叫麻烦,你一个人万一又出什么事怎么办?”

    “是啊,常公子,近些日不算太平,遇到旁得倒也没什么,要是遇到什么邪祟,我们恐不能向死去的常老爷交代。”宋子琛同样出言劝阻道。

    薛洋看得一阵好笑:“给死去的常老爷交代?交代什么,交代他——”

    “人死如灯灭,薛公子何必死咬着不放。”

    “我死咬着不放?你敢说你恨我是真心的?你恨我什么?”

    “恨我杀你全家吗?”

    “你有什么好恨的!”

    常慈欢被他气得身体微颤,晓星尘担忧地望着他。

    这怕磕怕碎的模样更让薛洋感到不爽,他只想撕烂常慈欢这层虚伪的皮,让他们看清楚。

    他和他是一样的人!

    一样卑劣!

    自私!

    恶劣!

    他恨不得他爹死呢!

    “常慈欢,你比我该死。”

    “你比我可恨。”

    “我就到了黄泉地府也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我恨死你了,你——”

    常慈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被死死咬住的唇瓣快要滴出血来。

    “蓝湛别让他在随便咬人了。”魏无羡实在听不下去,打断地叫了下唯一能堵住这张嘴的人。

    蓝忘机冷着一张脸重新施法。

    薛洋未完的话被堵在唇舌间,他不甘心地挣扎着。

    他想杀了他们,想杀了所有人。

    常慈欢闭了闭眼睛,上一秒还有些愤恨的眼神霎时变为平静,仿佛薛洋在他眼里不过一个乱蹦的跳蚤。

    碍眼,但也无关痛痒。

    他越平静越能与薛洋的疯狂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的关系又回去了。

    一个高高在上,一个紧追不舍。

    自始至终对他而言他都没那么重要。

    “如你所愿,我没资格恨你。”常慈欢如同偷袭般留下一句,转身离开。

    在旁人眼里他这是对薛洋厌烦到极致的漠然。

    在薛洋眼里却成了最深,最疼的刀子,比他衣服底下那道伤还要让他感到窒息。

    他终于知道常慈欢为什么讨厌窒息了。

    那种连生命都掌握在对方手里的感觉属实不好受。

    常慈欢握住的不是他的生命。

    那他不好受的是什么呢?

    做这么多仍然不配被他恨吗?

    可他好像又没那么想被他恨。

    他在想什么?

    薛洋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偏头,脖间的玉锁在无人窥探的角落发出水润的光泽。

    他想不通,如作茧自缚的情绪裹挟着他,以至于在被带走的时候,他仍显得平静又反常。

    他的魂魄被伤到了。

    伤到他的不是魏无羡。

    常慈欢坐在马车里,平静地掀开帘子看向窗外所过的一草一木。

    这样的赶路绝对比跟在薛洋身边舒服。

    尽管需要装的好一些,柔软一些,善解人意一些。

    晓星尘他们已经尽量不去碰他的伤口的,一路上从未提及过有关常府的事,包括薛洋这个罪大恶极的魔头。

    他们不知道,常慈欢的不恨确实不是气话。

    他看不上薛洋,但他废下心机救他。

    他倨傲自大,若是他当时跑了,在场的人一定能反应过来什么,那他的声誉差不多也毁了。

    帮助疯子逃跑的人会是什么?

    常慈欢自认在这方面他和薛洋已经扯平了,如果非要恨,那就是他的事。

    左右他们的生活不该再有交际。

    常慈欢放下车帘,缓缓阖上眼皮,搭放在旁的手无意识摸向脖间。

    那里已然空无一物。

    困住他的锁丢了,但他好像并未自由。

    他在什么时候最自由....

    入夜,客栈的房间纷纷关着门,就在这夜深人静之时,独自躺在床榻上的常慈欢睡得并不算安稳。

    他猛得睁开眼,噩梦还未散去,噩梦中要带他一起死的人正站在他床头,直勾勾地看着他,手里还拎着那把剑。

    他这又是要杀了谁?!

    常慈欢想都没想直接给他一脚,用被子蒙住他,骑在他身上又打又骂:“让你想杀我,让你让我去死,这世上还没人能让我去死!”

    “我就是看不上你怎么了。”

    “我好歹想救你,没救成是你找死,你说我可恨,你才可恨,你个没良心的贱人。”

    发泄了一番怒火,他长出口气,囤积在心里这么多天的郁闷可算没了。

    他远没有他想象的豁达。

    他想着扯平了,过去了。

    实际上这些天气得要死。

    他哪里对不起这个死人了?

    常慈欢看着身下没什么动静的一坨,拽了拽被子,没好气问道:“死了?来我床前当鬼里了?”

    “以为能吓死我?”

    “诶呦我好怕怕哦,怎么不给自己切成九块,更容易吓到。”

    “你说话还是这么可恨。”薛洋闷闷地声音由被子里传来。

    常慈欢没好气地站起来,扶着腰踹了他两下说:“看来那三个没奈何的了你。”

    “是他们太菜还是你太命硬,老天爷不敢收你?”

    “阎王爷吧,阎王爷懒得理我,让我逃过一劫。”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