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飞龙见伤人者竟是无痕,神情也是一怔,不觉略显尴尬,不过很快恢复如初,微微皱起眉头,面显难色。
受伤的赵显是赵家三长老赵野的孙子,平日里在家中被长辈们骄纵惯了,如今被无痕打成重伤,赵家定然不肯善罢甘休。自己是骆家长孙,无痕又是家主义子,辈份还在自己之上,发生此事自己总不能袖手旁观,可是清儿这边?哎,自己帮也不是,不帮也不好,当真令人左右为难。
正在嚎哭的赵显见三人现身,眼中闪过喜色,一边痛苦地不断呻吟,一边冲着年青女子哭叫道“清姐、清姐!你要为我作主啊,这小子张狂跋扈,抢我玩宠,还欺辱我们赵家无人,动手打伤小弟,呜呜呜,你看你看,我手都完全废掉了,这辈子算是完了,我不干,我不要啊,清姐,你要为我出头啊,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呜~”
赵显一番胡说八道,可把月儿气坏了,呸道“明明你们想硬抢我家主子的小宠,怎么反说我们欺辱你,简直不可理喻!”
无痕淡淡扫了赵显一眼,目光仿若冰刺直扎对方心底,吓得赵显戛然住嘴,再不敢任由性子胡说。
被唤作清姐的年青女子正是赵家长孙女赵雅清,她眼中闪过一丝愠意,表面却显得不温不火,因为她非常清楚赵显为人,知他说话必定不尽不实,只是今日落得这般惨状,实在是有损赵家颜面,自己作为赵家嫡系孙女,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她轻轻移步,上前查探了一番赵显伤势,见他虽手骨碎裂,但还不至于要了性命,心中稍安,给他喂下一粒丹药后,方转身认真打量无痕。
无痕微微冷笑,这赵显挑衅在先,颠倒黑白在后,倒要看看赵府今日如何为他出头。
“你是谁!为何伤我赵家子弟!”赵雅清见无痕衣着华贵,气度不凡,暗暗小心,不过赵家是瑶丰城第一大家族,长时间养成的优越感使她并未将无痕放在眼里,因此说话语调毫不客气!
无痕并未理睬赵雅清,只是盯着骆飞龙暗暗不满赵家如此欺人太甚,你倒与对方站在同一条线上,毫无维护之意,究竟是何原由?
骆飞龙在无痕目光注视下更显尴尬,干脆偏头装没看见。
无痕有些无语,凭她多年的人生经历,瞧刚才两人出来之时,含情脉脉,状极亲昵,显然互有情意,可惜两家现在这种状况,骆家主未必会同意与赵家联姻,两人走到一起的可能性不大,难怪偷偷在此幽会。
赵雅清见无痕看都不看她一眼,心头微怒,冷哼道“何方来的狂徒,竟不将我赵家放在眼里,今日你既敢伤我赵家子弟,就得付出代价!”说罢,运足玄力一掌便劈向无痕胸前,她已是高级武师境界,这一掌含怒出手,顿时玄风四起,整个楼阁都仿佛震了一震。
骆飞龙见赵雅清贸然出手,本能想出言喝止,但不知心中出于何种目的,竟只张了张嘴,仍旧未发一语。
倒是身边的月儿,见无痕并无闪避之意,惊叫出声“主子小心!”
无痕暗暗叹了叹,看来这骆飞龙果然还是偏向赵家。
她仿佛此时才看见袭来的赵雅清,冷眸微转,左手中食二指并拢轻轻往对方掌心一点。
指掌相触,空气中隐隐传来爆裂之声,无痕纹丝不动,赵雅清痛哼一声,蹬蹬蹬后腿几步,右手无力垂下,粉面冷汗淋淋,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灰发老者和骆飞龙都怔住了,他俩非常清楚赵雅清的实力,年青一辈中除了少数几个天才,鲜有敌手,无痕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怎能一招便将她击败?难道他已超过武师境界?
骆飞龙更是脸色急变,一面心疼心上人受伤,一面震惊无痕的功力远超他的想象。
前一阵骆府传言,无痕成功闯过升龙道第七关,达到高级武师境界,但刚才无痕一招击伤同级高手赵雅清,怎么可能是高级武师能做到的?莫非他已经达到武师巅峰?或者是……大武师之境?
他哪里知道,无痕刚才还是看他面子未下重手,否则赵雅清整个手臂都会经脉寸断,臂骨粉碎。
那灰发老者见家主最为心疼的孙女受伤,急得暴跳如雷,闪身上前扶住小姐,冲着无痕怒吼道“你是何方孽障,胆敢出手伤害我家小姐,今日休怪老夫以大欺小,定取尔小命!”
骆飞龙这才有些慌了,急步上前拦住灰发老者哀求道“飞伯,您请息怒,这位、这位,呃,是我爷爷新收的义子梦无痕,年少不懂世事,冲撞了清儿和您老人家,是他不对,在下,在下代他向两位赔罪,您高抬贵手,不要跟我们这些晚辈计较了罢。”
居然是他!强忍伤痛的赵雅清皱头深锁,早在之前就听飞龙说起过骆家主私收义子之事,瑶丰城近日更是传得沸沸扬扬,只不过无痕经常闭门修炼,鲜少有人识得他的面目而已。
“我管他是谁!你给我让开,敢伤我家小姐就是死罪,谁来说情也不管用!”灰发老者可不买帐,怒气冲冲仍然不肯罢手。
骆飞龙暗暗焦急,这灰发老者是赵家七大护法之一的赵飞,功力深不可测,传言已达巅峰大武师之境,是整个瑶丰城有数的顶尖高手,今日无痕惹恼他,必定是性命难保,这无痕好歹也是家主新收的义子,若出个什么意外,家主责问起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他忙转身对着无痕沉声道“无痕,面前这位可是赵家护法之一的飞伯,你快诚心道个歉,求飞伯原谅,飞伯大人有大量,兴许就不会再追究你的过失了!”
无痕瞪着骆飞龙一脸诧异,这!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骆府大少爷骆飞龙吗?明明赵家仗势欺人,怎地却让她向对方认错?有病吧?原来骆府之人在赵家面前竟要如此低声下气?飞云哥居然有这样的大哥,实在令她意外。
无痕冷笑一声,对骆飞龙的提议根本不于理睬,只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小山,仿若无事人一般淡定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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