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栋道:“我们当然不会将这些人都抄家,只要他们交足了税收,以后也不再拖欠朝廷的银子。他们依然是大明的子民,依然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不会想对待盐商那样,对待他们的。”
一想到大明就是因为这些人,千方百计从朝廷捞银子。等到朝廷需要钱的时候,却分文没有,还鼓动朝廷向普通百姓加税。朱由栋就恨的牙痒痒,恨恨的道:“但前提是,他们不再偷逃朝廷的税银。好了,你告诉你的手下,谁要是参和到这里面来。不管他立过什么军功,有多好的关系,我一概不认。”
林壮顿时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交代好他们。绝不让任何一个人参与进来,让他们都规规矩矩的。”朱由栋道:“我们这次也不光是追拖欠的税赋,他们利用朝廷的优待,给他们了功名减免田。私自隐藏了多少土地,又利用关系侵吞了朝廷多少田地,这些都要一一清查出来。”
说起这些,朱由栋就恨不得,立即将这些人的家产全部没收。但是他不能这样做,只好地林壮道:“这些田地,本来就是当年太祖划出来,给将士们生活的田地。如果不让他们拿出来,我们的将士,迟早要返回朝廷的。到时候,他们该去哪里找土地来养活家人?难道要去云贵这些地方吗?”
朱由栋不理林壮惊愕的表情,继续道:“好了,这些都不说了,你叮嘱好你手下的人就是了。其他军队的人,都早早的离开了南京。就只有你的人和周大柱的军队,如今和这些江南的士绅有很多关联。你的人,你自己去安排,尽量让他们离开南京。”
林壮知道朱由栋能通知自己,这已经是很照顾了,当即也就不再反对。何况朱由栋如此做,也是为了他们自己将来有田地。朱由栋接着道:“关于我刚才给你说的,把它烂在肚子里。派出去的人,也找其他理由。”
林壮也知道这件事情影响很大,当即道:“殿下放心,我绝对不会走漏一点消息。”朱由栋道:“还有,你们军情司的人,也要加大对清军将领的策反。只要过去没有什么太大的过失,或者是恶绩的人,一律都在策反的范围之类。现在我需要休养生息了,大军从四川出发,已经连续攻伐了两个多月了。再不让我们的将士休息,大军的伤亡将会很大。”
朱由栋担忧道:“还有就是,我们如今攻下的南京,如果满清想要派大军来攻,很可能也快到了。如果不能趁眼前的这个时间,让军队休息。到时候,我们怎么去与清军交战。所以,我们现在要想尽一切办法,用非战事手段,瓦解清军的势力。”
林壮道:“我明白了,我会让他们尽力去做。”朱由栋又道:“还有,现在我们占领了南直隶,也有了出海的便利。我听说在广东南边,有西洋人居住在澳门,他们那里可以买到大量的火枪。我给你两百万的银子,你派人去,看能不能先买一些回来。”
林壮道:“殿下,我们不是已经成立了自己的火器兵工厂了吗?怎么还拿银子去找他们买去?”朱由栋道:“我们不光是要买火枪,大炮也要买。有了这些成品,我们的工匠再去铸造,也就容易的多了。”
朱由栋说起来,根本就停不下来道:“还有,不光是火枪,还有书籍也要采购。不限于什么类型,风俗,天文,医药,机械什么都可以采购。如今我们大明经历了十几年的战乱,不光是读书人没杀了不少。世间的工匠也丢了很多,所以我们要想方设法找回来。”
见林壮还是不懂,朱由栋只好道:“反正不管什么,都先买回来。然后让人去研究,总能为大明再创辉煌。如果钱不够,你自己想办法。要不这样,你让军情司的人,找几个人成立一个商号,对了,你们之前就有一个是吧。”
林壮道:“是的,只是之前的商号,由于一直都注重于军情打探,所以生意也就一直不好。并也没有什么起色,殿下想要把这个商号做大?”朱由栋道:“你们啊,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有我复明军给你们撑腰,你还怕做不大生意?也难怪,你们得来的军情一直都不出彩。”
林壮忙道:“是,我们有负殿下的期望了。”朱由栋道:“这两百万,你去采购火枪的时候,就不要说是为复明军采购的了。只是以商人的身份去做,就说是为了走私。告诉澳门的那些西洋人,只要他们有货,我们多少都可以吃下。就说我们和北方大战,需要大量的武器消耗。”
林壮顿时惊呆了,道:“殿下,这不是骗人吗?这样说他们能信吗?”朱由栋道:“骗的是西洋人,看你怕什么?怕他来找你的麻烦吗?至于信不信的问题,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朱由栋站起身来,道:“这是该西洋人去考虑的事情,你考虑的事情是,怎么让西洋人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有,在我大明国内,你们的情报做的不好,我希望你能在这些西洋人身上做出效果来。”
林壮为难道:“殿下,情报没有做好,确实是我的错。但是我本来就是一个猎户出生的人,要我打听些消息就已经很困难的。如今这情报越来越多,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此去做了。何况现在殿下还要求,让我们把情报做到大明之外去,这就更加难了。”
朱由栋顿时愣住了,看着林壮,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朱由栋有些试探的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是有什么想法吗?我你的情报司虽然没有出彩的地方,但是每次都还是及时的传替了军情。尤其是清军动向,你跟是比其他人打听的要清除的多。怎么突然说起这事来了?”
林壮顿时吞吞吐吐道:“殿下,我确实是能力有限了。而且刚才殿下也说了,军情司这里还要成立商号。我对着商号更是一窍不通,到时候真的怕是会坏了殿下的大计。所以我就像,要不殿下让我去做个总兵得了,那样我就不会在出什么事了。”
朱由栋看着林壮,道:“你想去领军?是不是怕光掌握军情司,到时候没有军功?你放心,你的功劳都会记着的,你放心大胆的做就是了。还有开商号的事情,你也不跑怕,等怎么将江南的这些士绅,还有扬州的盐商,都给理顺了。天下见,这商号也该整理一下了,那时候,你的商号,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商号。”
朱由栋说到这里,才发现林壮没有一点高兴劲。当即有些生气道:“你这是怎么了?今天你怎么突然怪怪的,你平时说话不这样啊。”林壮道:“殿下,臣实在是美誉这个能力,还请殿下再找个人来打理情报司的事情吧。”
见林壮说的不像是假话,朱由栋这才重视起来,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顾忌?所以你不敢在做了?”林壮听见朱由栋的这话,顿时跪在了朱由栋的面前道:“殿下,臣不敢说啊。”
朱由栋厉声道:“说,你好好给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壮犹豫再三,始终都没有说出口。朱由栋一见,顿时失望道:“现在就连你们都不跟我说实话了,我发现进入南京后,我就再也听不见几句真话了。你们也是这个时候这样想的吧,那我们打进南京到底对不对呢?”
林壮忙道:“殿下,复明军能打进南京,当然是对的。复明军攻下南京,这对光复大明是多大的好事啊。”朱由栋道:“真是这样吗?那为什么现在连一句实话都听不见了?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这。”林壮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见朱由栋难过的样子。林壮道:“不是不跟殿下说实话,而是这件事,殿下现在不能听实话。”朱由栋道:“我什么?难道我进了南京,就不能听实话了?是我不愿意听,还是我以后都不能听了?”
如果自己要被这些人隐瞒,安静还不得被人给架空了。朱由栋的语气越发严厉,两眼死死的盯着林壮。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现在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军情司对于复明军意味着什么?对于我又意味着什么?”
林壮也知道朱由栋这时候很恼火,哪里还敢说话。朱由栋继续道:“如果在你军情司,在你林壮的口中,我都不能听实话了,那我该相信谁去?林壮,你和我都是从南部大牢里出来的人,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不跟我说实话。”
林壮道:“殿下,不是我不说实话,以往的军情和军情司的情报,都是千真万确的。”朱由栋走到林壮面前,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不要叫我殿下,你知道的。你现在必须要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以往的情报是千真万确,而我现在却不能在听实话,为什么?”
林壮道:“殿下,不是以后不能听实话,军情司永远都是殿下嘴忠诚的部下。我说的是我不能再继续掌握军情司的事,是另有原因的。不是说我们都瞒着殿下,这也没有人敢。”
朱由栋听见林壮这样说,才明白过来,自己有些敏感了。林壮根本就没有说其他人隐瞒自己,而是他自己又苦衷,不能再执掌军情司。朱由栋道:“不行,你就算不做,也得给我一个理由。我想听真实的理由,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林壮看着朱由栋,终于慢慢说道:“我知道太多殿下的事情,我怕了。自大明立国一来,历任锦衣卫指挥,都不得好死。”朱由栋顿时眼睛一瞪,道:“你是锦衣卫吗?”林壮道:“东厂的厂都也没有好下场,凡是奸佞都不得好死。”
朱由栋不敢相信,林壮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当即问道:“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我告诉你,你不是锦衣卫,也不是东厂。还有你告诉我,什么是奸佞?什么是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