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壮看着愤怒的朱由栋，道：“外面的人都是如此说的，现在都在传传。”朱由栋道：“传什么？说啊，难道你真的想瞒着我？”林壮这才道：“都在说，殿下如今占领了南京，将来一定会登基的。到时候，想我们这些四处打探消息的人，就是当年的锦衣卫和佞臣，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朱由栋怒了，彻底的怒了。这还没有光复大明，就已经开始斗了，而且还是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之前在重庆的党争，不过是臣子只见的争权夺利，朱由栋也只是处置了几个领头的人。

    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是算计朱由栋的身上，开始往朱由栋身上使刀了。大明的历史上，朱元璋和朱棣两位帝王，就是因为有两大情报系统，才能将手下的这帮大臣玩的团团转。经历的几百年的的大明臣子，当然知道这个情况。

    所以现在看到朱由栋，有了光复大明的迹象，当然要开始为他们自己做准备了。但是他们忘记了一见事，朱元璋和朱棣当时不只是掌握了情报系统，而且还掌握了军队。有了军队的支持，这才让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不敢乱动。

    想大明立国的时候，多少能臣武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乱动。就是因为军队，绝对掌握在了朱元璋和朱棣的手里。但是现在的这些人，却忘记了这一点。因为大明自英宗以后，军队就成了文臣的附庸了。而现在的朱由栋却恰好掌握了军队，情况当然就不会沿着这些人的想法发展了。

    朱由栋看着林壮道：“那你是怎么认为的？还是说你怕了？”林壮道：“回殿下的话，臣确实是怕了。臣之前就是一个猎户，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都是殿下提携。但是他们的话，实在是让我害怕，我怕以后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而且后人还要背负世世代代的骂名，我不敢再这样下去了。”

    朱由栋道：“他们说了什么，让你如此害怕？他们说的话就能信吗？你真的认为他们拉拢你就是为了你的地位？我想多半是，为了让我失去耳目罢了。你自己要想清楚了，等到你没有了权利的时候，他们还会再来拉拢你吗？”

    见林壮没有理会，朱由栋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不过就是怕被人扣上奸佞的名头，最后还不得好死。但是你真的认为是这样吗？太祖和成祖两朝的锦衣卫亲军，满堂朝臣，谁敢动他们一根毫毛？要不是他们自己受不住诱惑，做了错事，天下间谁敢杀他们？”

    林壮在心里道：“以前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知道啊。还不就是那句飞鸟尽，良弓藏吗。所以我才想着早些脱身，否则等等到你动手的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林壮在怎么笨，也不可能把这话说出来。

    但朱由栋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即道：“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一直都以为，咱们都是南部出来的人，应该是和我一条心的。没想到你居然轻易的被这些人给动摇了，看来这些人根本就没想安分的过日子。”

    林壮忙道：“殿下言过了，我当然和殿下是一条心的。不光是我，就是其他从南部出来的兄弟，也都是跟殿下一条心。”朱由栋道：“既然是一条心，这才来南京几天，你居然连我都信不过了。居然生出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来，还怕我拿你们出去讨好他们？居然还跟着这些人，学会了沽名钓誉了。”

    林壮垂头丧气道：“我们只是一些平民百姓，那里能斗的过他们？”朱由栋冷哼道：“我让你们去斗了吗？到如今为止，我让你们去对付过他们这些人吗？奸佞，这也是他们说的？如果和我是一心，就成了奸佞。那他们是什么？难道他们才是大明的主宰，他们就是大明的皇帝吗？”

    朱由栋厉声道：“你知道吗？孝宗皇帝亲近文臣后，正德帝想要重夺军权。活生生的一个人，掉落在河里后，这帮玩意居然没有治好。万历后期，东林党的人支持了光宗，又支持了天启。等到东林党被打压的时候，天启皇帝居然也神奇的落水不治了。好不容易等崇祯又相信这些人了，结果呢，三百年的江山，就突然见灰飞烟灭了。”

    朱由栋盯着林壮的眼睛道：“你说说，要是整个朝廷，都是这样的忠臣，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正德死后，支持他的臣子，都纷纷被清算了。天启死后，一直维护天启的臣子，也被打上了阉党的标签。然后被这些忠臣，全部清算。你觉得要是他们把我给算计了，你们就好过吗？不要忘了，如今能掌握军队的人，不是从南部一起出来的，就是夔东的人。”

    林壮一想到朱由栋被害死后，他们这些人肯定是要被清算的。林壮眼里顿时露出了恐惧，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朱由栋，道：“殿下，这不会是真的把，毕竟现在大明还没有光复。”

    见林壮想到了，朱由栋道：“先起来吧，跪着等我来扶你啊。哼，放心，要真是到了给你扣奸佞帽子的时候，你也不会再有后人了。想想张居正，他生前是如何的风光，但是时候他的后人去了哪里？于谦的后人又再哪里？就我们前两天碰见的卢象升后人，要不是碰见了我们，他的后人会好过？不要太担心你的后人。”

    朱由栋见林壮不说话，冷笑着道：“你觉得他们不会吗？弘光朝廷的时候，是谁在斗？难道是弘光跟自己过不下去，让自己左手跟右手？当年唐王和鲁王，分别在杭州和福州监国。都说是两个监国在争斗，但是他们两人，真的能左右军队吗？能左右朝堂上的众人吗？争斗的人还不是这些臣子，结果背锅的是谁？”

    朱由栋恨恨的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打听到，当时的唐王朱聿键监国后。本意是想要西进江西湖广一带的，就是为了避免，和在杭州监国的鲁王政权起冲突。还在朝堂上提出，想和鲁王分两路攻打清军。也曾经有意让当时已经在桂林永历，从贵州北上，形成三路攻势。结果就是这些忠臣们，个个为了正统，你争我夺。最后闹下来的结果是什么？一盘散沙，被满清轻而易举的就灭了。”

    朱由栋走到林壮面前，道：“这就是他们说的忠臣，有了这样的忠臣就真的好吗？要不是现在天下，能为大明出力的人已经不多了。我才不得不用他们，否则谁会在意他们，我们自己打天下不好吗？等到天下平定了，愿意忠心耿耿的人，多的事。现在就因为我们用他们，就想让我活成他们想要的那样，你觉得我答应吗？”

    林壮道：“当然不答应，如今的复明军都是我们一步一步打出来的，凭什么让他们来指手画脚的。”朱由栋道：“对啊，既然我不会让他们来指手画脚，你又担心什么？你想要怎么做，为什么要让他们来指手画脚呢？”

    林壮一愣，看着朱由栋半天，才明白过来道：“殿下恕罪，臣糊涂了。殿下放心，臣再也不说刚才那样的混账话了，也不会再听其他人胡说八道。”朱由栋道：“不，你说了就是说了，我们不能没有反应。何况过既然你说了，就不能不照顾一下你的意愿。也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点甜头都没有。”

    林壮道：“那殿下的意思是，不让我掌管军情司了，让我去带兵？”朱由栋摇头道：“不，你依然是军情司的人，只不过把先前我们商量的事情，分开两部分。你不在独掌军情司，你要带着那些和南京城里有关系的人。全部充作商号的人，去打探大明以外的情报。大明内部的情报，你另外选一个人来做。”

    林壮疑惑道：“我充当商号的人？”朱由栋道：“对，你带着这些人，去往各处商贸繁荣的地方去。利用商旅之便，去收集大明以外的情报。对了，还要加紧收集缅甸的情报。”

    林壮更加疑惑，问道：“殿下，我们现在去收集缅甸的情报做什么？他们那里离我们太远了，我们根本用不到他们的情报，也很难有什么好处。”朱由栋道：“怎么不能收集了，而且很快就能用的到。他们害死了我们的皇上，这是什么样的仇恨，我们不能不报。所以你要尽快的收集缅甸的情报，不管是驻军，关隘都要打探清楚。”

    林壮大惊，道：“殿下，你打算两线开战，想去攻打缅甸？”朱由栋道：“那不然我把郝永忠他们留在云南做什么？他们害死了永历，虽然说永历不争气。但是毕竟是咱们大明的皇帝，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林壮现在根本就想不通朱由栋要干什么了，只好不再多想。只管按朱由栋说的，去做就好了。便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将缅甸的情况摸清楚。”

    朱由栋道：“这些情况，慢慢来。对付他们，我们不能真的硬来，那样会把我们拖入缅甸不能出来。而且真要是打下一片荒芜的焦土，那时候有什么用。多学习满清的战术，缅甸也有大量亲近咱们大明的人，要拉拢这些人。”

    林壮道：“明白，我一定为大军探查一条路来。”朱由栋道：“好了，毕竟等我们发动战事，也至少还要两个多月才能准备好。你放心的去准备，等准备妥当了，才着手去做。现在还是要把重心放在与澳门的贸易上来。毕竟我们眼前是要对付满清，火枪的打造非常重要。”

    朱由栋说道这里，又问道：“你们之前的商号叫什么名字？”林壮道：“当时也没有在意，就随便去了个南部商号。”朱由栋一听，顿时道：“难怪，你这样取名字，谁知道啊。以后就改名叫百业商号，叫百业就要经营百业，什么都要经营。大到火枪大炮，小到米面油盐。”

    林壮道：“殿下，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怎么去打探情报啊。”朱由栋笑着对林壮道：“你先去做，到时候就知道这里怎么打探情报了。好了，尽快的去和西洋人联系，为大军买回需要的火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