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寇元正听着电话里手下的汇报，眉头不由的紧锁。
他没想到，林渊居然比他想象中的难搞这么多。
一个群演，签合同还带个律师过来。
“对，我听小安的汇报，他不仅对分成不满意，签订的年限也很不满！”
办事处的负责人，在电话里无奈的说着。
给一个C签，这小子还不满意？！
“可以理解！”
“群演嘛，没见过什么世面！”
寇元正眯了眯眼：“啥都不懂，等到他多接触几家经纪公司，就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了！”
“他以为我们经纪公司是慈善机构？推广不需要钱？”
“资源不需要砸钱？”
寇元正冷哼着，说实话在他看来，给林渊一个C签，已经是他格外的开恩。
哪个经纪公司群演一来就给C签的？
这可是三线明星才有的待遇。
“行了，这件事你不需要管了！”
“反正还有的是时间，估计这小子过几天，就会转变看法了……”
“其他家公司，不可能比我们光映开出的条件更好！”
寇元正有这个底气。
“那寇总，炒作和包装林渊那件事，还要不要继续？”
“之前以为他会签约的，现在他没签——”
“停下吧！”
寇元正思索了下：“等他签约了再说，这件事，我会让老郑给林渊说的！”
“这小子只是还没开窍，等他知道公司的好处后，自然而然会站到我们这一边！”
寇元正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艺人。
自命清高，总感觉自己会火，有演技，有实力，但最终……还是乖乖的跟光映签订了合同。
因为他发现，没有公司，他压根接不到任何好的角色。
“林渊，等你接下部戏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有经纪公司了……”
寇元正笑了笑，浑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
而此时，林渊正在前往《贪狼2》剧组！
他刚刚吃完饭，给方律师结完了律师费，全身上下现在就只剩下100多，把之前接戏的钱，都全部花了。
不过这笔律师费，林渊自认为，花的还是挺值的。
这也让他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艺人，其实和前世没什么两样。
统统都是资本的压榨劳动力。
当然，林渊也没觉得光映的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妥之处。
它只是在做这个社会所有经纪公司都在做的勾当，相反，对方给自己一份C签，林渊还觉得光映挺重视他的。
去别的公司，可能还没这待遇呢？！
所以，戏，林渊还是得拍。
不仅要拍，还得以120%的状态，去演好每一个角色。
《贪狼2》这部戏，在林渊看来还是相当有潜力的。
高晋这个角色，更是出彩。
林渊就想把这个角色演好了，等上映时，估计他的人气和地位，将会有一波大的上升。
到了那时，林渊再想接下来的出路。
妥协，是不可能妥协的。
这次的真香定律，压根不会成立。
哗啦！
林渊赶到了《贪狼2》剧组，挑开了剧组遮挡内景的幕布，耳边就听到了郑德辉在那大骂。
上午的拍摄俨然还没有结束。
耽误了饭点，也难怪老郑会在那发飙。
“咔！咔！咔！”
“程国华刚才让你冲你在干什么？梦游？”
“还有你张栋，我让你动了吗？你在这跟我过家家呢？”
“那几个群演，梁瑞，梁瑞人呢？你跟他们说站位了吗？刚刚在镜头那晃啊晃的，再要给我看到，直接滚蛋！”
“……”
郑德辉几乎把拍摄这段戏的演员和群演全部破口大骂了一遍。
一众演员跟斗败的公鸡站在那，压根不敢反驳一句。
“最后一遍！”
“要再拍不好，群演没盒饭，主演们你们看着办，是回去反省几天，还是卷铺盖走人，自己选择！”
“休息5分钟，继续！”
郑德辉说完，便气呼呼的回到了监视器前。
“郑导咋气成这个样子？”
林渊偷偷走到了一个围观的群演身旁，那群演摇了摇头：“没拍好呗，拍了好几遍了，总有问题！”
群演看了林渊一眼，而后眼神一下子大张了起来：“阿渊……哦，林哥？”
“林哥你来啦？”
群演一脸兴奋的说着，这一声喊也让好些个工作人员抬起了头。
“林哥！”
“林哥好！”
“林哥——”
一众工作人员和龙套，均不由自主的跟他打起了招呼。
林渊试镜成功高晋这件事，整个剧组在昨天就已经知道了。
这也让一众群演干劲十足的同时，对林渊充满了嫉妒和钦佩，俨然已成为了他们的精神偶像，谁都希望成为下一个林渊。
而工作人员，态度更是有了明显的转变。
这就是腕！
哪怕林渊比他们年纪小，但依旧得尊称他一声哥。
“阿渊，来了？”
张国英也看到了林渊，和他笑了笑。
卢一泓则是在指点着几个演员动作。
“老郑那边你先别去，跟炸药桶似的，谁去谁倒霉……”
张国英做了个鬼脸，却没想郑德辉远远的已经看到了林渊，拿着个大喇叭直接朝他喊了声：“林渊你小子来了在那瞎溜达个什么劲，让你一点钟到我这报道，你看看几点钟了？”
“……”
林渊赶忙朝着郑德辉走去，其实现在才1点03分。
“合同签了？”
郑德辉上上下下把林渊看了一遍，林渊嗯了声：“签了，不过……经纪合同没签！”
“为什么？”
郑德辉挑了挑眉。
“不想签，拍完这部电影再说吧！”
“哼，我还不知道你，你以为拍完这部戏你火了，就能跟经纪公司谈条件？”
“想多了，小子！”
郑德辉无情的揭露了林渊的美好设想：“进经纪公司，是为了让自己更快的成名，你名气上来了，还怕没钱吗？”
“这个社会的规则就是这样的！”
“你没有能力反抗时，就只能默默接受；等到有能力的时候，才能谈你的理想！”
“C签我还是卖着老脸跟老总向你要的！”
“你小子倒好，直接给我拒绝了……”
其实在林渊拒绝签约经纪合同时，郑德辉就已经收到了短信。
“是觉得签的时间长了？还是对分成不满意啊？”
郑德辉指着自己对面的一个座位，示意林渊坐下说。
林渊摇了摇头：“都不是！”
“那你是为了什么？”
郑德辉有些想不通了，他还以为林渊是不满意年限。
“我想做一个自由演员！”
“自由演员？”
这个名词不新鲜，整个剧组最多的就是自由演员，也就是……群演。
群演没有经纪公司肯要，可不就是自由演员？！
“……”
郑德辉都有些没明白林渊这句话的意思。
“郑导，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不过，我还是想试试，以一个自由演员的身份，试试能不能在这个社会生存！”
林渊抬起头，眼神清澈的看着郑德辉。
郑德辉的身子不由得一震，他听出了林渊这句话的肯定。
也就是说，他已经做好了当一名自由演员的打算。
“决定了？”
“嗯，决定了，我只想好好的演戏，其他的，等拍完这部戏再说吧！”
林渊这句话绝对是实话。
“行吧，强扭的瓜不甜，我只能跟你说，全世界的经纪公司，都是一个德性，你应该明白我说的这句话的意思吧？”
“你还年轻，是可以试试……我老啦！”
郑德辉感叹了一声。
他当年，又何尝不像林渊一样，拥有一身抱负，但最后还是被社会磨平了桀骜的棱角。
虽然现在他熬出头了，但光映1%的股份，完全和他的能力不相符合。
甚至，在某些时候，他更是连话语权都没有。
所以，他也不准备劝林渊。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虽然他知道林渊的这个想法有些幼稚，但他却有些佩服这小子的勇气。
不是谁，都能拒绝快速成名的诱惑的！
“剧本看的怎么样了？”
郑德辉突然问着。
“随时可以拍摄！”
“这么自信？”
郑德辉咧了咧嘴，倒也没觉得林渊再说大话。
“你有几场戏？”
“13场，4场个人戏份，7场对手戏，2场大戏！”
对手戏，就是好几个主演一起飙戏；而大戏，就是多人一起进行的拍摄戏份，很有可能，一场戏，一天都拍摄不完。
这就是大戏。
“不错，功课做得可以，一个月时间，够吗？”
郑德辉在合同中规定的林渊拍摄周期，就是一个月。
超时，会罚钱；提前杀青，没有奖金。
“不知道，我尽量不NG！”
林渊虽然对自己的演技自信，但说话也不会太满，不然惨遭打脸，这可是很丢人的事情。
“很好，看下这份拍摄日程表！”
“早晨我让人替你做的！”
郑德辉把几张白纸递到了林渊的面前，林渊看了第一眼，眼眸就瞬间亮了。
第一场戏，竟然就是对手戏，而且是和《贪狼2》的主演，光映的头号小生，二线明星吴锋。
而三天后，更是一场大戏。
里面不仅有吴锋、查猜，还有国内的一线影帝——任宏远。
他也是《贪狼2》之中，唯一一个大角，饰演的就是《贪狼2》主角陈志杰的叔叔。
“很吃惊？”
“吴锋这几天档期充足，把你们俩的戏先拍完；过几天任宏远来了，你还得给他搭戏，你的个人戏份，都放在最后面！”
郑德辉解释着，林渊却是眯了眯眼：“不是，我是亢奋！”
对手戏，甚至是和影帝、老戏骨飙戏，林渊说实话……还未体验过？！
他现在只知道自己演技不错，但究竟出在什么水准，和影帝、吴锋PK一下，他或许就知道答案了。
“亢奋？”
郑德辉看林渊一脸上头的样子，忍不住打击道：“你不NG个3次，我就谢天谢地了！”
“小子，对手戏……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一个人表演，和两个人同时表演，一群人同时表演，难易度……显然不同。
“导演，要开拍了！”
场记过来提醒郑德辉，郑德辉顿时朝林渊摆了摆手：“好了，赶紧去和吴锋对对戏，下午第一场，就是你们！”
“别给我吊链子！”
郑德辉瞪了林渊一眼，林渊眼神中，顿时开始查找起了吴锋。
“别看了，人家二线明星，中午肯定在保姆车里休息啊！”
卢一泓满头大汗的走了过来，拿起水壶就在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哈，热死老子了！”
卢一泓一口喝了大半壶，才指着不远处的一辆保姆车：“喏，那就是吴锋的车子，第一场你们是文戏还是武戏？”
“文戏！”
林渊头也没回的说着，走到了保姆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