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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奇毒
    不明他为什么忽然关心这个问题,还是如实道:“不曾。”犹豫少时,又接着说:“我始终觉得北乔对家妹的态度颇为奇怪。”

    “怎么讲?”

    左箫略颦眉,“所教与之物,按说是收了当关门弟子都不为过。他教许多年,却似并没这个打算。我想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姜医师可知道?”

    他自然知道原委,但想起北乔之前特地与他们几个交代过,现下只半出神道:“他许是不会收徒的……”

    她也不多问。

    姜若德回神:“他收不得,那依家主看来,我如何?”

    诧异挑眉:“嗯?”丝毫不知道“自荐”者的心声。

    “北乔立誓不收徒,教人也算他格外破例,此人一定秉赋上乘远胜我等。放着我来!”他在心底咆哮。

    颇为…幻灭。

    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还是十分讶然,回答倒还算平静:“医师若有意,再好不过。”

    一脸笑中搀了几分自得。若是成功收那丫头为徒,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好好将北乔一军,让他吃瘪去。

    思路异人。

    他自己想得入港,半点没预感到会是个麻烦。

    一路无话。

    时间计算的不错,四个时辰余三刻时,他们径直从空中进到了素州泉城。

    二人驱着烈火隼准备落到驭兽所中空地上去。

    姜若德向左箫问:“家主现下有什么打算?”

    “去见我手下人。医师可是还有他事?”

    “素州地界没什么要紧事物,但听说当地特产的一种紫草似对止血有效,我准备先弄点来研究研究。”他回道。

    还真是医痴。

    遂拿出块金腰牌与他,“那医师自便,事后寻我时,执此物交与城北石碾巷兴源当铺即可。”

    巨禽降了下来,左箫轻飘飘落到地上,拱手道:“先行一步。”

    还礼,末了去看腰牌,见两面都刻着繁复的花纹,正面一个“风”字,笔锋端是霸厉周正。

    不多时也带人离去。

    她前往城北,倒没到当铺,直接去往那几个暗卫的住处。

    立在一处寻常院落前,见大门紧闭,抬手使结界显出来,神识一印将其打开。

    里面人感知到是她,纷纷在院中现身,行礼齐声道:“主子。”

    “起身。”站在院中左右看看,在石桌旁坐下。

    出事那暗卫就在屋内。

    “情况怎么样?”

    为首人上前一步禀道:“属下等束手无策,只敢先照看着。直到今日早上,已跌了一个大境界了。”

    众人齐齐又跪下:“属下无能,请主子降罪。”

    摆摆手,“过不在你等,免了。我已告知姜若德,且看他如何做。”

    “谢主子。”

    “各自忙去吧。”

    不出三刻,姜若德一行人就来了。她挑眉:“医师倒是快。”

    “哈哈,效果不如我平常用的药材,不多研究。”他笑道。

    颔首:“如此就屋内请吧。”说着起身,引人去看那暗卫。

    诊断足足费了一个多时辰。

    她又不通医理,只看少时就觉无事可做,出走到院中,自己取片玉简打发时间。

    等人出来,放下手来问道:“依前辈看如何?”

    精神力耗得有些厉害,吞了一丸药,揩揩头上的汗,方回道:“我方才用神识在空间内查遍古籍,才有些头绪。”

    闭眼,凝出片玉简来。

    接过抵在眉心去看,半刻睁眼,“竟然是异种么?”

    “因上面亦单单录有这只言片语,故而只好先设法寻取其鳞血,我才可佐药一试。”

    见面前人神色不明,姜若德心下隐约有些忐忑。

    方才见那暗卫的情况…清楚此物利害处瞒不了她,犹豫不定后终继续道:“只是这失却的修为,重修都非易事。”

    轻微颔首,“那就是伤至根基了。”

    非为担心这暗卫命运堪忧,实是觉得以此等邪秽,但凡有些野心图谋者必将大肆利用,故不知还将掀起多少血雨腥风来。

    左箫这人,他拦不得。

    却听人沉吟:“那前辈可有什么良法?”

    “啊…什么什么良法,…有有有!”姜若德呆滞道。

    跨度略大,二人显然不在一个思路上。

    即刻反应过来:“只消在伤口附近取稍许毒血,我用寻踪蝶就可。”

    怪异于他刚才的反应,看他两眼方道:“这般很是妥当,打算什么时候走?”

    “迟恐生变,休息一晚,明日卯时我再来叨扰。”

    并无异议,着暗卫送他们离开。

    ……

    是夜,倚在主屋榻上看今天等诊断时未读完那份玉简,末了竟觉头有些昏沉。

    抬手揉着穴位缓解,却不期复想起杜迁来。

    ——叫他看顾惯了。

    也不知晓这人有没有老实在盛京住处疗养,按时吃饭不曾,会不会给守他的左五左七记上一笔。

    如是想着出神,终了不由失笑。

    自己对他也总是良多心思,现在想这想那也没什么用。

    不想了。扯过被子,躺正闭眼,睡觉。

    得亏梦里没他。

    第二日早早起身,寻家酒楼吃过饭,回去等姜若德来。

    卯时一刻他们见了面,略说几句闲话,便兜着寻踪蝶进屋取血,出来用神识一印,扬手放飞。

    回头对左箫道:“且由它去,过一时用我神识寻过去就是。”

    她点头不言,微眯着眼看它飞。心下想不愧是神医,出手阔绰至此。

    这种寻踪的小物件,市面上价可以抵京城一处房产。还是一次性用法。

    她虽不愁花销,但这类东西素不轻用。不是穷,好吧,对比下来,的确是穷。

    小事,小事。

    几人一路寻到素州南部章山山阴,与暗卫出事之地无差。

    一行人在林间走着,打量着四下的动静。

    姜若德但凡见了稀罕草药,总是欲流连,又碍于有事要办,不得不先搁下。

    听他咂舌惋惜,忍俊不禁之余,留了心思,印神识在上面,道:“前辈且安心,回头随你来寻罢。”

    身后一个驭兽师抑不住笑,却让另一个捅了一胳膊肘,马上忍下去。

    抬手摸摸鼻子,“咳,有劳。”

    “无妨。”面上绷得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