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兴趣看没有?”她有些兴致缺缺。
如实回:“要不是为那人,我来都不来。这算什么破事。算了,反正只有两个时辰。说不定他另有谋算呢,且安心看吧。”
倒非另有谋算,而是遭有暗算。
宋张两家嫡子联袂打马而行,投灵狐峰去。
宋九昌扫视着或远或近的与赛者,开口:“益之啊,今天点名时怎么缺那么多人,好生奇怪。”
“你也发现了?”张居安反问。
“可不是,而且似乎未到者都是平民人物,所以才觉得奇怪。”
目光搜寻一圈,向东北角扬扬下巴,“你看那是谁?”
彼间众人前呼后拥着位年轻女子。
其人长相贵丽明艳,神态作风颇为飞扬跋扈。
“温昔?这大小姐怎么也来了,少见,”惑然扭头,“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大前天城督一早差人把我爹叫到府上,半个时辰才回来。”
“世叔为城督府幕僚,突然传唤,想必是有大事吧。”
点头称是,“确实忧心忡忡,问时又不肯告知与我,只顾左而言他。听到冬猎奖赏丰厚,就出来找你。”
“可明明下午你才上我家门。”
“听我说呀。才刚到散金巷,就看到里面躺了一个人,过去才发现竟然是我家护院。看着像是被打晕的。
我给摇醒来,问出了什么事,他说昨天晚上本来跟着我表叔一起回家,结果路上碰到有杀手在追杀平民。
我表叔这人你知道吧,是古道心肠。护院肯定要拦他呀,没想到被打晕,醒来就在巷里了。”
“啊?”
解释道:“家里那几个叔伯都不太喜欢这位表叔,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父亲是没说什么,然而肯定也怕触到众怒。”
“怕又让抓着把柄?”
“嗯。”
“这下肯定要去找,我带他回家去见父亲,几个叔伯又跳出来捣乱。光凭家丁护院肯定没戏,我就亲自去寻。”
“之后呢?”
“到午时才在郊外找到,和他一起的还有被救下的七个平民。”
“都没什么事吧?”
“没。表叔说发现这都是报名参与冬猎的,定是有人蓄意所为。劝不下,只好由他去。见过你后回来,也没见他到家。
昨天中午他找到我,说已经查出些眉目,杀手八成出自温家,让冬猎时小心一点。说完就不知道上哪去了。”
宋九昌理半天思绪,“怪不得他今天也没来,会不会出什么危险啊?”
“不能确定,本来我还要找,但我爹非让我来参加这劳什子冬猎,没办法。明明知道又赢不了。”嘟囔道。
劝:“现在也没办法,等结束咱们就给我爹说,让他派人。我和你一起去。”
“好。”
正好也行至峰下,二人下马,准备随便打些猎物应付交差。
无心争冠,却总不至空手而归。
这次规则是看在今日日落之时,谁带回的猎物越凶猛,则得分越高。
姜若德所炼制高阶丹药可不是寻常物件,自然惹得人眼红。
或提前下手除去隐患当非罕事。
温昔这边无疑在场中赢面最大,这祸水只消勾勾手指,自有大把人为她卖命。
参加冬猎者男多女少,这般招蜂引蝶的仅这一人。
未与其同列,或不屑或自耻。
在这般微妙情境下,比赛依旧举行着。
懒得去管场中境况,耷拉眼皮陷入半冥想状态。
临日落,左箫伸手触醒他,“前辈且清醒些,有好戏看。”
“嗯嗯嗯?”瞬间振奋精神抬头。
见众人已陆续回归,并无异样动静,大失所望:“小友诓我。”
笑道:“快结束了,也该收拾收拾回家去。看来今天这趟是真白走一遭。”
“真无聊啊。”心下也略有不满。只是这张伥究竟是为何故,竟会怠误牵延。
眸中染上抹忧色,终暗自捏碎手中玉牌。
这点轻微地灵力波动没有逃过身边人的感知。
淡淡撇一眼,并不作声。
看来这位神秘人物于他还真是重要,那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这才太平没几日,又是风雨飘摇。
欲倒酒,却为人所止。
杜迁于后轻声耳语:“主子今日不能再饮了。”
“依你。”垂下手去。
将方猎杀的二阶碧眼熊捆好,一面栓绳结,一面交谈:“走半天就遇上这么个还看得过眼。行了,勉强够应付交差。”
“系好快走,拖着它可跑不快,时辰不早了。”宋九昌催促。
飞身上马,“走走走。——诶你觉得今天谁会拿到丹药啊?”
漫不经心道:“人家做那么多手段,能是吃素的吗。”
“现在只希望我那表叔能平平安安把人救出来,好好让温昔吃个瘪才是。”
“我也希望。”回头再看眼熊尸,“今年不知道允不允自己带走猎物。”
“城督这些年时允时不允,天晓得呢。你要它有用?”
“我三弟养了只豹崽,不是叫你看过么,爱惜得紧。前段日子听他说想给晋个阶,这不是缺材料嘛。”
扭头看他:“市面上卖的不少,何况你最近好像没什么大花销吧?”
“那不是去莹月姑娘的花船宴,寻思一亲芳泽,就……”有几分难为情,“谁想后来那样打水漂。”
沉默少时,“你应该庆幸好不好。真成了还不得,”用手比出一个抹喉动作。
他闻言也感到些后怕,缩缩脖子。“不说这个。”
知道此事前因后果,赴宴者无不感到心有余悸。
适时噤声。
待他们到时,参猎者已回来七七八八,独自或与同伴站在一起,守着或二阶或三阶的猎物。
有人窃窃私语:“看起来今年战绩还好,要是能有四阶,那一定会夺冠吧。”
“四阶的可不好弄。我看就连温昔大小姐他们都未必有这么大能耐。”
“谁知道呢,反正与你我无缘。”
“好了,看开点,别的奖励倒也不错,哪里用说这丧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