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伥正同一干被救出的人窝集在方小院,商议继下行事。
这两天通过追踪威逼等方法共破了四处“关押所”,除因种种原由离去者外,还余十八人。
挂个恩公头衔,自然而然成为主事头领。
现在问题无非在后续事上,众人间公开消息后,已晓此番是何因由、为谁所害。
一早即有鲁莽的,被救出知悉实情就想冲到雾隐山去理论,被他死拦住好言相劝:“先不说城督包庇否,
温家势大,温昔又是混世性子,兄台贸然前去不仅于事无补,日后恐遭了报负都无处申冤,冷静些许。”
那人虽犷悍,倒也非脑内缺弦,镇定片刻,粗着嗓门问:“你说怎么办,哥几个是你救的,听便罢了。”
“我们手上可有铁证,”指指一边晕倒的温家爪牙,“使些手段,不怕不临场指认出罪魁祸首来。”
“什么手段?”余下几人忙询。
面相颇老成者胸有成竹,对身边着白衣者吩咐:“劳仲卿将其捆缚,并带各位到贵府。”
“好说。”
叫唤作“仲卿”这位名林泉樟,同是因冬猎受到胁禁。得以脱身这几天以来自愿收容众人,帮了不少忙。
依言行事。
而后问:“据温栋交代,刚才那地方应该是最后一处,人已救完,不知张兄有什么安排。”
“若是承蒙信任,且交由某经办。”张伥笑笑。
纷说:“但凭恩公作主。”
温栋即在那日进行追捕时被发现的杀手。
当时打昏护卫隐却身形跟上去,直追了三条街。见仅是将人敲晕带走,故未打草惊蛇,又尾随到城北一寻常院落。
感知到灵力波动并不正常,自知于阵法只懂毫末,遂不加妄动。
蛰伏许久,终待到机会在人推开大门走出些许距离后,从墙头现身跃落,一举拿下。
用刀抵住其咽上命门,拖至偏僻地。
探出对方实力甚于自己,温栋有几分慌乱,强低声厉喝:“你是谁,要做什么?”
这外厉内荏可瞒不了人,“某还要问你抓平头百姓做什么。”
“胡言乱语!怎如此污蔑我!”急矢口否认。
冷笑一声,也懒得与之废话,手腕微移,刀锋就切入少许,割破皮肉。
明晃晃是危及性命。
动了真格,此番可由不得再信口雌黄,亡魂大冒下连忙喊道:“饶命!”
“回答问题。”手上到底没再用力。
致命感未消,颤着声线:“这……只是暂时关押两日,并未包藏祸心。”
张伥默不做声。
丝毫不敢动弹,停几秒,补充,“我、我只是奉命行事,饶命,饶、饶命。”
“谁的命令,内容。”
“我们大小姐。我是温家外门门客,前天她下了命令,要我们几个守在公事府
附近,跟踪并禁押报名冬猎的人。”
调遣自己对温姓为数不多地印象,半晌:“温昔啊?”
“正是,正是。”
方才未能探明情况,遂问:“院中关了多少,还有,你同伙呢?”
“共派门客八人,两两一组守四方街道,各自有关押地。我不清楚别的,这边就七个。”
刀稍离了喉颈,“若是某现在将你送去城督手上,自知后果会怎样吗?”
脸色霎白。要真如言,小姐倒是好开脱,他却到哪都没善终。
城督要了解此事,不必刻向其发难,只惩八个门客即可。纵留得命,以温昔行事手段能轻饶才怪,保不齐又得没。
飞速考量过其中意思:“如果阁下有需要,我从今马首是瞻。”
张伥并没有即刻真让结草衔环。
现在回到林泉樟住处,独身前去明里暗里敲打一通,得了几人诚惶诚恐的承诺,而后便告知众人行事安排。
……
表面上平视台下,实际已神游天外。此刻这位高人目光无波无澜,不过是走神。
不由挂念起北乔、左三、芷昕等,故而当清点评定时都没回神。
姜若德本欲叫同观,余光瞟了眼她身后抱剑侍候的暗卫统领,终作罢。
姜神医表示有丝忧伤并难以言表,现在行事愈发谨小慎微,身份地位之属,类假。
人家几位才是真大佬。
再深深注视身边人一眼,她对最亲厚者的秘密,是知情还是未解呢?
好奇归好奇,非自己可掺言,默看就是。
众生痴且妄,姑为愚与谋。
温昔一行带回四阶猎物,理所当然拔得头筹。
城督颇为满意,清清嗓,声音佐着灵力扩散全场:“本督宣布,此次盛京冬猎圆满结束。请温昔、林方廉、陆启绍三位上台领奖。”
在其他参猎者或羡慕或不甘地眼神中,被点名的三人走上高台。
温昔转头俯视下方诸同龄,轻嗤一声,方前去从城督手中接过丹盒,盈盈施礼,“谢伯父。”
哈哈大笑,“贤侄人中龙凤,真是后生可畏啊。”向同站在台上的富商笑道:“汝家子嗣,卓矣。”
“大人谬赞。”温霁崇拱手致谢。
并不知晓女儿行径,心下还喜滋滋地考量日后该把这小祖宗许给谁家后生。要是钓得个金龟婿,岂不是……
见其神态,料到了他的想法,不由鄙夷。她素来瞧不上目光短浅的父亲。
要是把一辈子栓在男人身上,有什么意思,想自己天赋出众,将来前途可难以估量。
本次冬猎只是扬名立万的起点,只要服下手中丹药,就能突破修为瓶颈。到时候在族内坐稳少族长之位,早晚把这不成器老爹架空,然后赶下台去。
呵,到那个地步,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擎来。
斜一眼台下“同伙”,不过是群精虫上脑的匹夫而已,今天利用他们斩了四阶魔兽,以后便再不用自降身份去周旋。
看看那眼神,真是越来越让人恶心生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