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停了一会儿,仿佛又想起师父蛇王对她们的那些虐待恶行,居然不寒而栗,林飞轻轻揽住青羽雪肩,青羽靠在林飞怀中才似乎有了温暖和勇气,继续道:“师父贪财,这次我们从南疆远来中阳国,已是犯了历代祖师定下的规矩,只怕并无好下场。赤羽师姐就是前车之鉴。可是师父一意孤行,每次我们提起,便是一阵呵斥毒打。”
青羽叹口气又幽幽道:“我们跟着师父,只怕会葬身异地,所以只好投靠公子背叛师父。”
林飞道:“青羽妹妹不要担忧,只要青羽妹妹帮我,我会保证你和那些受辱的姐妹的生命安全。青羽,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青羽,青羽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这样。”青羽的目光突然热烈,盯着林飞,虽是暗夜幽室,仍能看到她那双沁水眸子中热泪,突然青羽抱着林飞在他脸上长长吻了一口……
钘儿出了石室,在山洞周围转了一圈,不久就听到几声鸟叫,知道是陈殷他们,很找找到。原来陈殷已经见了吊在树上的高远,又循着林飞留下的暗记上了插云岭。钘儿将蛇窟内的情况跟陈殷说了,陈殷也是大吃一惊。将人马安排妥当后,陈殷和钘儿悄悄返回青羽石室。
此时,林飞和青羽已经硝烟散尽。二人进来,林飞便将青羽介绍给陈殷和钘儿。当然刚才之事已经略过。
陈殷问道:“将军,这毒蛇和蛇兵如此厉害,如何应付?”
林飞笑道:“有青羽妹妹帮忙,这些都不足惧。这样,等一会儿,你带几个人在外边虚张声势,将蛇王引出,青羽进去,瞅机会将铜鼎内的蛊废去,那些蛇兵没有没有蛊毒,就是一堆废物。那些毒蛇请青羽和她最要好的姐妹紫羽控制,便不足为虑。然后听我们命令一起杀进去,将这蛇窟一锅端了!”
紫羽就是刚才在大厅石床之上被蛇王鞭打的蛇女。陈殷领命而去。林飞叫青羽回到大厅查看蛇王炼蛊情况。
青羽进了石洞大厅,到大厅一看,只见蛇王盘膝坐在在青铜炉鼎周围,手捏指诀口中念念有词,脸色却是神情紧张,颌下那雪白胡须微微颤抖;再听那青铜炉鼎之内原来那激斗之声渐稀,想是蛊毒快要练成。蛇王见青羽进来,睁开眼睛道:“青羽,你来得正好。这蛊快要练成,只是不知鼎内留下的是是那一种。”
青羽知道,这留下的蛊种不同,修炼之法也不同,练出来的蛇兵效果也会大不一样,青羽合掌躬身禀道:“师父,听那声音,一定是小青无疑,小青乃是弟子亲手所养,历时五年,弟子对它很有信心。”
蛇王微微点头道:“如此便甚好。”
正说着,忽然山洞外响起一阵喊杀声。蛇王面色一变,问道:“这时怎么回事?”
青羽道:“大概是飞隼军发现了这里,要攻进来了。”蛇王急忙对青羽道:“你在这里盯着,我出去看看,现在正是最关键时刻,务必小心在意。”
“诺。”青羽答应一声,蛇王便匆匆出去。
青羽急忙揭开炉鼎盖子,朝内一看,只见自己的小青已经全身乌黑,委顿在角落;其余只有一滩一滩的腥臭乌汁,显然是小青经过激斗将其余毒物都已经吃掉,那些毒汁正进入小青体内,所以小青已经是一条黑蛇。
青羽一阵高兴,她的小青果然成了最后的胜利者;可是不一会儿就要被蛇王炼成蛊。青羽急忙拿出一条准备好的乌蛇,换出了小青。
刚做好,蛇王便已回来,笑道:“只是几个飞隼军士卒,无意间闯到这里,都被我赶跑了。怎么蛊已练成?”青羽道:“已经没有声音,想是已经练成。
蛇王揭开炉鼎盖子,看着已经是墨一样乌青的小青,哈哈大笑,伸手抓出,张嘴就吞了下去,然后坐在石床之上道:“你去外面守着,我要祭炼蛊毒。”说完手捻印诀,修炼起来。
青羽见蛇王修炼,赶忙退出石洞大厅。
回到自己居室,林飞和钘儿正等着,林飞问:“怎么样,青羽妹妹?”
青羽点点头,拿出那条已经乌黑的小青道:“我已经将他练得蛊蛇换掉,师父正在修炼,若是练成,将蛊咒祭活蛇兵就不可收拾了。现在正是时候。”
林飞一听,非常高兴,道:“谢谢青羽妹妹。走赶快找到陈殷,发起进攻。”
三人找到陈殷、钟儿,阿牛他们,分派任务。青羽负责联络紫羽,里应外合,控制山上所有的毒蛇;钘儿钟儿和阿牛带人负责外围,防止蛇王和那些蛇女,蛇兵逃出;林飞和陈殷负责正面攻击,消灭蛇王,蛇女和蛇兵。
虽然有青羽在,青羽还是每人给了他们一些蛇药,以防万一。分派完毕,便各行其是。
青羽潜回石洞,悄悄找到紫羽。紫羽听得青羽所言,非常高兴,道:“青羽姐姐,这次公子飞若是杀死师父,我们可就脱出苦海了。姐姐,你说怎么办吧。”
青羽吩咐紫羽一番,紫羽点头答应。
拂晓,一阵呜呜的号角动人心魄的响起。林飞和陈殷率百余飞隼军向蛇窟发起进攻。陈殷虽然只是临时召集齐一百余人,可这一百余人都是飞隼军精锐,不一会儿便冲到蛇窟洞口。
大厅内石床上,蛇王修炼已到紧要关头,听得外面一阵喊杀声,吃了一惊,喊道:“来人。”
一个蛇女匆匆进来,蛇王问道:“外边这是怎么了?”
蛇女道:“禀师父,飞隼军攻打进来了。”
蛇王吃了一惊,刚才他发现的只是几个飞隼军散兵,现在居然有这么多人。他祭炼蛊咒刚到最后关头,不能分身,只好道:“召集所有弟子蛇奴,赶快杀出去抵挡住,只要为师将蛇兵炼成,就不怕他什么飞隼军了。”
那蛇女急忙将其余蛇女蛇奴都召集起来,持了兵刃杀出石洞。
原来这蛇王除了十几个蛇女弟子之外,还有百十来个蛇奴,这些蛇奴都是来自南疆百越,个个身材高大,赤裸着身体,脸上涂着色彩,头上也是插着各色羽毛,手持长矛,样貌丑恶,怪叫连连。
林飞陈殷带着飞隼军杀进来,遇到蛇女蛇奴,两边便厮杀起来。好一阵厮杀,这些蛇奴虽然悍勇,可是那里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飞隼军对手。在飞隼军猛士如砍瓜切菜般的屠戮之后只剩下十几个蛇女和蛇奴退到大厅外边;有那蛇女便要召集毒蛇,可是很奇怪,平时在洞里到处都是的毒蛇,现在却一条也看不到,只好拼命招架,苦苦支撑。
蛇女蛇奴都出去了,只有紫羽还在,蛇王奇怪问道:“你怎么不去?”
紫羽道:“师父,师姐妹们都去了,您这在修炼,若是有什么意外,谁来为你守护?”
蛇王高兴的说:“还是紫羽有心计,不枉为师疼爱一番。以后为师的衣钵就靠你了。”
紫羽装作高兴的道:“谢师父!”“唔!”蛇王满意地点点头,闭起眼睛又修炼起来。紫羽靠近蛇王背后,一边抚摸蛇王,一边柔媚地说:“我来帮助师父!”
“呜,呜。”蛇王点头,显是很受用。突然蛇王大叫一声,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来,溅得石床到处都是,睁着吃惊的眼睛慢慢扭回身子,看着扭曲了面孔,满脸都是仇恨的紫羽。
紫羽看着蛇王背后插着的长刀慢慢向后退,长刀已经插入一尺多深,伤口鲜血不止。蛇王双目赤红,怒不可遏,一伸手便掐住紫羽的脖子提离地面。
“为什么?”蛇王狂怒地吼道!
紫羽的娇容已经憋涨成绛紫色,舌头伸出,说不出话来,双手双脚在空中乱舞,可是眼中却无一丝害怕,反而露出复仇后的快意狞笑。
蛇王背后插着刀,身上鲜血淋漓,一手掐住紫羽,一手在空中挥舞:“哈哈,我蛇王是天神后裔,我是杀不死的!哈哈,死的只有你们!”手上一用力,只听一声脆响,紫羽颈骨断折,脑袋一歪,香消玉殒。
蛇王杀了紫羽,将紫羽尸体一扔,加紧修炼蛊咒。只听那石洞之门开始轰轰作响,剧烈摇晃,接着一声巨响,石门破裂,一队高大的蛇兵迈着笨拙的步伐走了出来,来到大厅。
林飞陈殷带着飞隼军杀进大厅,见大厅之中,蛇王背插长刀,满身鲜血,手舞足蹈,口中念着咒语,紫羽的尸体远远抛在一边,三百蛇兵排着队,呲着长长毒牙向飞隼军走来。
林飞不觉一怔,这蛇王怎么已将蛇兵炼成?转头看青羽,青羽道:“公子莫怕,我已将蛇蛊换掉,这些蛇兵并未练成,你看他们双目呆滞,行动笨拙,只是样子凶恶罢了。”
林飞放心,手一指蛇王道:“蛇王,你祭炼这害人的蛇兵,作恶多端,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蛇王已经看到高远,也就是林飞和青羽,便知道怎么一回事。厉声喝道:“好个贱人,竟敢内外勾结,背叛师门,为师将你捉住,哼,紫羽就是你的下场!”
青羽见紫羽已死,心内一阵悲伤,也冷声道:“哼,你虽是我们师父,可哪里将我们姐妹当做弟子?我们只是你泄欲修炼的工具。蛇王,你祭炼这伤天害理的蛇兵,已经触怒天神,公子飞便是来取你性命的。”
“哼,我才是天神后裔,天神是向着我的。今天就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林飞对青羽道:“和这种人神共愤的东西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说完手一挥,率领飞隼军杀了上来。
蛇王哈哈大笑,连连催动咒语,驱赶蛇兵冲杀。那些蛇兵冲上来,可是行动呆滞缓慢,哪里能够和如狼似虎的飞隼军将士相比,不一阵,三百蛇兵便被砍杀殆尽。
蛇王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瞪着青羽道:“好个贱人,你做的好事!”
林飞见蛇兵俱以清除,一挥手带头冲向蛇王,将蛇王团团围住。青羽急忙将他拉住道:“危险,不可莽撞!”果然只见蛇王哈哈狂笑,双手袍袖连挥,只见一阵黑色腥臭烟雾腾起,有十几个飞隼军士兵便被黑雾毒倒。
林飞一见,急忙喝止,众人围着蛇王,却不敢太靠近。
那腥臭黑雾弥漫越来越广,众人虽有青羽所给蛇药,可也不能抵挡蛇王剧毒,只能,连连后退。林飞大喝一声:“弓箭!”
便有士兵向蛇王纷纷射箭,那蛇王一边连连挥舞袍袖施放毒雾,一边将箭矢挡在一边。林飞见状,伸手抢过一张强弓,一箭射去,那箭便如流星一般射在蛇王咽喉。
蛇王大叫一声,仰面跌倒,抽动几下,终于死了。
众人等毒雾散尽,才敢靠近蛇王,只见他已化为一滩黑色粉末,众皆骇然。
青羽收敛紫羽的尸体,哭了一阵,将她葬了。林飞命令飞隼军打扫战场,百十名蛇女蛇奴,三百名蛇兵,再加上蛇王,无一漏网。
林飞问青羽:“青羽妹妹,不如你随我到王城吧。”
青羽摇摇头:“王城还有太子,哪能容我?再说还有这成千上万的毒蛇,也不适于住在王城。”
林飞问:“那你要去哪里?”
青羽望着远处,幽幽道:“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身?天气渐冷,我在北方也不易生活,我背叛师父,南疆我是回不去了。听说荆楚湘西之地也有养蛇之处,我将这些毒蛇带上,到那边暂且容身。羽哥哥,若是有缘,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上前抱抱林飞。
钘儿钟儿和陈殷的飞隼军士卒见此尴尬情景,连忙扭转头去。
青羽放开公子飞,林飞还想说什么,青羽伸手堵住他嘴唇,嫣然一笑道:“羽哥哥,不要说伤心别离的话,我们终究还会见面的。”
青羽说完不等林飞说话便转身离去。林飞等人看着青羽渐行渐远,突然响起一支悠扬竹笛之声,然后便是一阵悉悉簌簌之声,一大片花花绿绿的蛇影随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