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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亲情弥补
    突然的安静,让齐老爷子不禁心虚地看看小孙女,呵呵一下,主动伸手比了个二。

    齐慧慈和何敬瑜虽不明所以,也都被逗笑了。

    齐有德给齐慧慈解惑,“珠珠给咱爹号脉,说咱爹最少还能活二十年,只要咱爹一念秧秧,珠珠就伸出俩手指头,咱爹立马就老实,可好使了。”

    何敬瑜看看沈梦昔,又看看齐老爷子,上前抱住他的肩膀仔细端详,“姥爷,我看看,我看看,您啊,至少还能活三十年!大伙儿看看这长眉,看看这大鼻头,看看这大耳垂,再看看这腰板,这腿脚!妥妥的就是长寿仙翁的模样啊!”

    大家配合地连声惊呼“哎妈,可不是咋的?”

    齐老爷子哈哈大笑。

    “姥爷跟我们回哈市住吧!”何敬瑜握着齐老爷子手说。

    “不去,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我可不给人添那麻烦,万一死在你老何家,算咋回事?”齐老爷子摇头。

    “姥爷,那都是古代的说法,现在不兴那个了。”

    “那也不去!”

    “那,我们就年年回来看你!”

    “那行!”齐老爷子痛快应声。

    “那你跟我去哈市玩儿吧!”这是对沈梦昔说的。

    “她?肯定不能去,我邀请她去哈市上学,她都不去!”齐慧慈假意生气地说,这半月来,她的官腔去了不少,仿佛回到童年时代,尽情享受亲情,享受父爱。

    “咳,不去上学,去玩玩儿还是可以的!”沈梦昔讪讪说。

    “小丫头!”齐慧慈捏捏她的脸。“牙尖嘴利,天天忽悠我爹!哼!”

    “你也可以忽悠我爹啊!”沈梦昔捂着脸,大声说。

    齐慧慈哈哈大笑,“敬瑜,要是没有计划生育,说什么也让你再给我生个孙女!你们兄妹俩也是没出息,生的都是小子!”

    众人都哈哈笑,笑声顺着敞开的窗子传出去,何家老爷子隔着几十米都听见了,觉得十分刺耳,想起自己蹲巴篱子的儿子,他狠狠地将铁锹朝地上一掼,“他奶奶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相聚的时光总是珍贵而短暂,齐慧慈在父亲身边住了半个月,还是要回哈市了。

    临走前,她说要带上齐保平和齐卫青去哈市玩玩儿,这叔侄两人同岁,都是刚刚结束高考。沈梦昔默默举起了右手,鲁秀芝立刻将手打下,“你给我老实待着!”说完又看看沉默的老儿子,这话以前都是说给他的,现在这孩子到了太平一句话都不说。

    在鲁秀芝的观念里,嘉阳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了,她也知道北京大,上海好,但是那些跟她都没有半毛钱关系,她的亲人和工作在嘉阳,嘉阳就是最好的地方。她的孩子,无论走多远,最后终是要回到嘉阳的,她希望他们都围在她身边五步远,只要想谁了,喊一嗓子就来了,那才是最好的生活。

    她不能想象,像大姑姐一样,几年才能回来一次的日子该怎么过,娘家住兵团她都嫌远。

    齐老爷子却受不了孙女可怜巴巴的眼神,一拍大腿,“慧慈啊,你带上珠珠!让她去哈市见识见识,这孩子灵性,不白见识,啥都能记住,啥都懂!”

    “像你娘!”齐卫家学着齐老爷子的语气接口道。

    齐老爷子气笑了,回手给了重孙屁股上一巴掌,“小子们太多了,就别去那些了。这都仨人了,去太多,给你三姑家添麻烦!”

    “嗨,我是为了这俩孩子升学和就业考虑的,就是这些侄子孙子都去,我也不嫌麻烦啊!”齐慧慈赶紧解释。

    “那也不行。你家那个那个小何,现在搁哪儿呢?”齐老爷子问。

    “爹啊,全中国也就你管他叫小何!”齐慧慈笑得前仰后合,“回头我讲给他听!”

    齐老爷子瞪了女儿一眼,“女生外相!”

    “他也快回哈市了,住上一个多月,我也去滨市,那边过冬比较舒服。”

    “就一个月折腾个啥?”

    “那一个月滨市最热,又潮,所以回来住住。”

    “真是会享福,大干部就是会享福。”齐老爷子翻了个白眼。

    软卧是四个铺位的,齐慧慈一行五人,占了间包厢,车票是哈市那边订好的,他们只管上车出示身份证明就行了。

    齐保平和齐卫青都是第一次坐火车,对什么都新奇,在亲人面前也不怕露怯,什么都问。

    “你怎么不问?”何敬瑜问沈梦昔。

    沈梦昔收回视线,哦了一声,是啊,她怎么都忘了问呢。

    “我和我哥的想法一致,他都替我问了。”

    “狡猾!”何敬瑜拿出相机,给她拍了两张照片,心里总觉得她似乎是什么都知道,根本不需要问。

    齐慧慈上车就躺到下铺上,她的眼睛红肿,老父亲在风中飘飞的白须和车边不舍送别的眼神,总在她眼前闪来闪去。

    只有他们父女两人的时候,她在炕上给父亲磕了三个头,“爹,女儿不孝啊!不能在你跟前尽孝,还让您老惦记我,我更对不起我娘”她住牛棚那几年,是母亲最为揪心的几年,可是待她平反,没几年,松懈下来的母亲却去世了。让她措手不及,子欲养儿亲不待,是何等的无奈和悲哀。

    现在父亲已经八十高龄,没准儿哪天也会突然离去,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也未可知。

    “嗨,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以前那是为了国家,回不来,爹娘都明白。后来你虽说受了几年委屈,但人家不是给你平反了吗,现在又给你们都补回来了,不兴抱怨,知道吗?”

    齐慧慈点头。她记得母亲也说过,凡事不必抱怨,于事无补,还徒增烦恼,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父亲总是将母亲的话记得清清楚楚。

    齐慧慈翻了个身朝里躺着,何敬瑜拉着沈梦昔他们到外面走廊地坐着,轻声说话。

    他能理解母亲的心情,仅仅是半月,他已经对这些亲人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何况是母亲呢。

    傍晚齐慧慈已经平复心情,他们去餐车吃了饭,回来凑一起打扑克,齐慧慈看热闹,他们四人打升级,沈梦昔和何敬瑜一家,齐保平和齐卫青一家,半个多小时后,沈梦昔和何敬瑜轻松胜利,齐卫青挠挠头,“我给我保平叔拖后腿了。”

    “呵呵,不是你拖后腿,是他们俩太精了!”齐慧慈笑,“你别看你老姑才九岁,人家记牌记得牢牢的,你表哥表面看着老实,其实也是狐狸精,不知道随了谁。”

    “也随了我太奶。”齐卫青习惯性地说。

    逗得齐慧慈大笑,“这傻孩子,你太爷就是这样的,但凡咱家人有半点优点,就都是随了你太奶,缺点,那肯定是随了外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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