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说“从未听母亲说起,她曾经捐赠过黄金。王叔叔是高级将领,母亲居然将大批黄金捐给了八路军,这也是我没想到的。”
“恐怕此事,王将军也是不知道的。”何鸿志沉吟着说。
“当初政治,捐给他们也多半会被贪污,我四舅舅那么正义一个人,当年也是有贪腐的呢。捐给八路军才会真正用到抗战上,母亲是多么通透的一个人。”阿欢叹道。
沈梦昔暗暗挑眉,与否,她不关心,因为压根儿就没想过捐给他们。
“王叔叔一心为国,抗战时期战功卓绝,胜利后因不肯兄弟相残,与母亲一起到了美国西岸,最后还被开除党籍,建国后,又被国内列为战犯,唉,两头不得好啊!”
“章阿姨与王将军的故事,当年也是颇为轰动。他们虽然聚少离多,但是战火中淬炼过的情感,才是真正的爱情。月老牵错线后,终究还是将他们牵在了一起。”何鸿志怀念地说,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人,齐慧慈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说到牵错线,阿欢自然想起了父亲,“明天我要去墓地祭拜母亲和王叔叔,再去海宁看看父亲。”
“我陪你吧。”何鸿志说。他不由自主又打量了一下妻侄女,只见她端坐在餐桌后,面无表情,眼睛盯着面前的餐盘,似在倾听,又似在神游。
“保安宝珠,明天你们跟我一起去吧。”何鸿志问。
沈梦昔隔着桌子看向对面的何鸿志,感觉到他眼神里的探究,一扯嘴角,“我听我四哥的。”
齐保安连忙答道“当然要去瞻仰一下革命先烈,大诗人也要去祭拜一下。”
一餐饭,大家都很少动筷,包括孙胜仪,都不说话,静静听着阿欢和何鸿志说着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这一夜,沈梦昔居然睡安稳了,她先是打坐了一个小时,然后安然放下心绪,很快入睡。
第二天,到墓地,献上鲜花,沈梦昔见到了墓碑上,那张自己和王守卿在哈市中国大街的合影,她站到人群后面,大家都默默地站立着,无人说话。
半晌,听阿欢说“母亲,这是我的第二任妻子,叫做任美娇。嘉怡离婚后也再婚了,他叫卢俊儒。”
被点名的两人又上前一步,鞠躬行礼。
然后,阿欢蹲下身来,仔细擦拭着墓碑和照片,低低地说着话,别人就什么也听不清了。
沈梦昔深吸一口气,打量了一下墓园,这块墓地大约十六七平方米,这在位于市区内的墓地已是奢侈了,墓地三面种着松柏,花岗岩的石台墓碑,两旁还各有一个石狮子,倒也气派十足。
何鸿志也走上前去,在墓碑照片跟前,低低诉说,其他人都退后了一些,静静等待。
第三天,一行人又赶往海宁,祭拜许诗哲。
许诗哲飞机失事后,最初是葬在硖石,墓碑由胡鸿兴题写,当时许多喜欢他诗歌的人,还到墓前祭拜合影。但wg期间,坟墓被捣毁,连尸体都被拖出棺材,尸骨、陪葬皆被损毁。
到了八十年代初,由海宁的表亲张罗着,又修了一个空墓,权作祭拜之处。
阿欢在父亲的空墓前,想到他生前死后所遭受的苦难,不由得痛哭失声。这哭声,让沈梦昔不由得想起,当年他还是个孩子,跟随几个叔叔伯伯到失事现场,搜寻许诗哲的遗憾,他当时也是这样哭泣的。
本以为可以自控的沈梦昔,到底还是流泪了,她注意到何鸿志看了她两眼,让她不由得有些心虚,难道有什么地方漏了马脚,让何鸿志发觉了?
她倒是不怕承认身份,但是,该怎么说呢?他们会信吗?以后的日子又怎么过呢?
算了,硬着头皮来吧!
她和齐保安一起到墓前献上鲜花,又鞠了一躬,退到人后。
海宁的亲戚得知阿欢回来,好一番热烈欢迎,甚至惊动了当地政府,还有记者跟随拍照采访。第二天的浙江日报上,还刊登了题为“民国才子许诗哲后人携家眷祭祖”的文章,沈梦昔在宾馆前台看到了,还饶有兴趣地跟他们要了一份报纸,悄悄放到武陵空间,收藏起来。
一直在海宁逗留了三天,他们才回到上海。
阿欢和何鸿志休息了一天,又商量着要去南京母校看看,何鸿志还帮他联系了几个同学和校友。阿欢还想去北京看看亚运村,想去沈阳看看母亲曾经执教过的学校,两人像是返老还童了,头碰头地凑在一起商量着。
齐慧慈语气发酸地跟何敬瑜说“我都不知道,你爸爸还有这样的一面。”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毕竟是不同的。”何敬瑜笑着说,“爸爸对章奶奶一家的感情真是不一般,连我们的名字都与她有关呢。”
“你爸爸啊,是个重感情的人,懂得知恩图报。”
“做到爸爸这样的,也不多吧。”
齐慧慈转头过去,叹口气,有些话,她无法跟儿子说起,他不仅记着救命恩人一家,还念念不忘前头的妻子呢。
沈梦昔不跟他们搀和了,说要出去逛街,拖着行李箱,悄悄去银行取了存款,出了银行,拐到街角,将钱放到武陵空间,拖着空箱子继续走。
顺手还买了些应季果蔬,买了上海的特产点心,还买了一些米面。
她手上有齐慧慈给的外汇券,她将各种面额的都留了一张收藏,剩下的就到友谊商店买了些小礼物,准备回去送人。
快要开学了,她准备和何敬瑜一同回哈市,但齐保安却还是不想回去,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现在手头紧迫,几近身无分文,再也无法在哥们面前耍帅,就觉得挂不住脸。
他听何敬瑜说起深圳股市的舞弊事件,也觉得不想再接触股票了。
许纪凯
去墓地
取钱
齐保国开运输公司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